第十六章·身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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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中學不愧為老牌王者，襟氣度都是第一的。通過比賽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黑子順利升入一軍不説，更因為自己可以跟任何人迅速配合，將隊友的實力發揮到極致的特技，成為了一軍新鮮出爐的香餑餑。

“不過阿哲你的基礎素質也太差了一點。”青峯用寶礦力碰碰黑子的後腦勺，“每次額定菜單完成後必定屍，不要太誇張啊！”

“肖青·峯。”黃瀨以背後靈的形式出現，堪比貞子的語音語調讓青峯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飲料擱你這兒了！趕快去圖書館集合！”説完，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果然拖大家的後腿了。”黑子好容易靠着黃瀨的肩膀從地上爬起來，“或許我應該給自己…嗚。”捂着鼻頭，有點不滿的看着黃瀨。

“全中聯賽之前訓練點到即止，能保持球，不要讓身體變得遲鈍就可以了。”黃瀨重複着難得出場一次的白金監督的叮囑，“年輕人才更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黃瀨君可不適合這種老氣橫秋的台詞。”黑子想起那次內部對抗賽次，大家手軟腳軟，叫苦連天的樣子，不覺微笑，都忘了繼續生黃瀨揪自己鼻子的氣，“請再讓我休息五分鐘。”

“我的肩膀和懷抱永遠是小黑子的港灣～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靠過來的～”黃瀨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調笑道，偷眼看黑子的表情。

“那就多謝了。”黑子抱着膝蓋稍稍蜷起身體，偎依着黃瀨，靠在他的左肩上。身高所限，從黃瀨的角度只看得見黑子水藍的頭髮:被黃瀨的吐息吹動，輕輕飄動。

【一輩子都這樣靠着我，好不好？】真正想對黑子説的話在黃瀨腔裏來來回回撞個不停，卻找不到出口，【愛你，愛你，愛你。】“黃瀨君真的很帥氣，很厲害呢。”而這種甜的折磨卻遠遠沒有結束，黑子竟將腦袋在黃瀨的肩膀上蹭了蹭，“明明是剛開始學籃球，進步卻這麼厲害。眼光也總是那麼獨到，令我的籃球受益頗多呢！”

“因為，因為我這種天才只要肯用心，可是沒什麼做不好的喲～”黃瀨睜眼説瞎話，臉不紅氣不，“籃球可是我最近最用心的東西之一呢～”

“工作方面也要更盡心。以黃瀨君的才能，只要肯用心，在模特界乃至演藝界一定前途無量。”黑子義正辭嚴的説完，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説了多餘的話。以我的立場…只是打從心底希望黃瀨君能變得更耀眼。”【不會比小黑子你更耀眼了…】黃瀨三秒鐘戴好面具，笑道，“呦西，為了這番話我會努力變成大明星的～小黑子今後也這樣毫無保留的崇拜我就可以了～”

“沒有崇拜，只是有點羨慕，然後想對着這樣自大過分的黃瀨君踩上一腳。”

“好過分！”閃亮亮的模特先生今天也被無存在的面癱小子欺負到淚滿面。等到黑子終於緩過勁兒來，兩人一起跟一軍的前輩們禮貌的道別，前往下個集合地點。有鑑於七個人中同時存在着太過喜歡籃球的笨蛋和太過勤奮的聰明人，赤司以集體補習為名，將大家聚在圖書館，一起消磨剩餘的社團活動時間。

“黑仔今天要讀這麼多書嗎？”紫原看看已經快跟自己一樣高的書堆，“字典就有三本耶～”

“紫原君上次想看的妖怪故事集。綠間君的占星術進階。赤司君的棋譜。”黑子先將自己淘到的書籍分發完畢，這才解釋道，“這些都是參考書籍。文學社的筒井浩石老師讓我下週做個讀書報告。”

“混文學社沒必要這麼認真吧！”青峯和灰崎默契十足，幾乎同時説道。赤司滿意的翻看着手裏的將棋譜:“文學社最高借閲權限真是很不錯，讓我都有點想加入了。”然後一抬頭，“你們兩個好好補習。笨蛋也可以打籃球，為了‮試考‬不及格的笨蛋一定會被賽。到時候自作自受，沒有人會可憐你們的。”

“嗨…”青峯和灰崎立即沒了脾氣。黃瀨暗中擦汗，曾幾何時，他也是臨陣抱佛腳，補習大軍中的一員。那和青峯大輝不相上下的慘淡分數…

【也是我不用心的緣故。現在還不是，咳咳，每門功課都能及格呢。】黃瀨自我開道，託着下巴，邊做數學題邊欣賞黑子專心做筆記，準備幻燈片的樣子。

油簽字筆在膠片上劃過，寥寥幾筆勾出山巒和飛鳥。黑子認真的寫下那些古老的詩句，將自己的心得體會記錄在筆記本上，編輯成文。黃瀨補習的空隙，抬起頭就能看到這令人賞心悦目的景象。面對面坐得這麼近，他甚至可以數的清黑子的睫。這樣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黑子臉頰的距離…

“黃瀨，習題做完了就給我批改，別東張西望的。”赤司只一聲，打斷了黃瀨的腦內妄想小劇場。對於未來的隊長兼黑子還沒正式認親的兄長大人，黃瀨是惹不起更不敢惹，吐吐舌頭，恭恭敬敬上作業本。

“黃瀨君有想看的書嗎？”黑子抿着嘴微笑。黃瀨從黑子的書堆裏出一本《徒然草》，隨手翻開:“我讀這個就好。”

“是本古典文學的入門書籍呢。確實很有必要讀讀看。”赤司不用五分鐘就將黃瀨的作業批改完畢，放到一邊，“倒讓我想起黑子這次徵文中的一個情景，水順着山澗下，水邊的草地上鋪着狹長的紅葉，松鼠在溪邊洗臉，棕的尾巴上結着一點雪白的秋霜。你真的見過那麼一隻松鼠嗎？”

“見過，他的名字是瓶子，我第一次見他時，是他貪吃咬開外婆放鹽焗杏仁的廣口瓶，吃飽了卻爬不出來，卡在瓶口。”黑子邊回憶邊笑，“最後還是外婆用絨布保護好他的頭臉，將瓶子敲碎才將他救了出來。現在已經是半家養的，每天早晨都會準時到門口要落花生。”

“他？動物不該是它嗎？”赤司立即問。

“因為是朋友啊。”黑子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對偷東西的小賊也沒必要這麼温柔。放在那裏不管，餓瘦了自然就出來了。”

“但瓶子不懂得那是偷啊。只是聞到了很香的味道，用自己方式去獲取果實。外婆還誇獎他懂得開廣口瓶很聰明呢。另外，如果真的放着不管，不會太殘忍嗎？”黑子反駁，隨即換上副有點可憐巴巴的表情，“看着他急得帶着瓶子滿地打滾，用這種眼神看着你，換了赤司君，忍心嗎？”

“…”百戰百勝的赤司從某種意義上遭受了人生的第一次失利，咳了一聲，“好在也收到了某些報酬，譬如黑子因此可以欣賞到的，北海道動物們的可愛形態。”

“嗨！”黑子換上笑臉，點頭應道。黃瀨在一邊都看呆了，【最可愛的是小黑子才對！剛剛的表情每一個都好！現在還沒有手機拍不下了好可惜！】“黑仔的外婆家好有趣～”另外幾個人則是聽得入神，紫原放下手裏的故事集，“再多講一些給我們聽好不好？”黑子點頭:“不過要等到明天中午，再説話老師就要過來維持秩序了。”

“咦——現在就想聽…”

“順便從家裏帶些醃藕簪給大家嚐鮮。外婆自己做的，剛從北海道快遞來的。”

“藕簪是什麼？蓮藕也有頭髮，需要簪起來嗎？”紫原的注意力當即換了方向，興致的問東問西，被圖書館老師敲了腦袋才算消停，“跟醋昆布相似的零食嗎？那黑仔明天的便當我讓最大的姐姐幫你準備，你多多的裝過來！我們邊聽小黑仔講故事邊吃。”黑子笑着應了。黃瀨是隻要黑子笑就萬事俱好，漫不經心的更正着自己的數學作業，跟灰崎、青峯一起邊抱怨中學課業將來有什麼用，邊用心欣賞黑子從容自信的姿態，心裏傻傻的笑:【小黑子不愧是小黑子，各方面都處理的很好呢～不過這裏面絕對也有我涼太大人的功勞哦～現在作為光在守護小黑子，引領小黑子的已經是我了～】【不過等等！】黃瀨忙裏偷閒，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某個重要問題，【雪子外婆還在世的時候，小黑子和小赤司兩家只是相互不認親戚罷了。該有的東西兩家都有，區別只在多少罷了…明天，明天…】這邊幾個人不知不覺聊到籃球，個個興高采烈，黃瀨卻是滿身雞皮疙瘩，寒直豎。赤司現在對黑子已經夠欣賞夠照顧的了，如果再知道他是自己的表弟…

“差點忘了，三天前隊內比賽結束我就想向黃瀨君請教。那個出手很快的三分球，是黃瀨君自己想出來的嗎？”黑子突然漫不經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