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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春心.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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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愛迪生説過的‘天才就是1%的靈加上99%的汗水’這句話,想當初某家聽了老師説出來那也是虎軀一振哇!後來才知道人家愛大人後邊還有一句‘但那1%的靈才是最重要的,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孃的,截去了半句,整個意思全走形了”楊凌乾笑兩聲,知恥於是勇的靦起臉,故意打岔道:“張公是萬松書院的先生,既喜歡創作曲藝,平素也常往勾欄中去麼?”

“啊!老夫險些忘了,你這一提勾欄我倒想了起來”張多重眼睛一亮,説道:“你是家兄的摯友,不算是外人,老夫正想問你,你可識得本地官場人物?”楊凌微笑道:“張公可是有事相托?”

“正是,你這一提勾欄,我倒想起件事來。如果你識的此地官府中人,還請不吝…”援手二字還沒出口,忽聽內室中傳來永福公主的驚歎:“呀!符寶妹妹,原來你打扮起來這樣漂亮呀?”

“呵呵,寶兒,瞧你這眼睛水靈靈的、皮膚白裏透紅。哎呀,真讓人想咬上一口!”這是唐一仙的聲音。

“嘖嘖嘖嘖…”雞米似的聲音,應該是湘兒和永淳,這倆丫頭薄小嘴兒,“啄”起來應該比較快。

張符寶很少穿太女化的衣服,尤其年齡漸長後,一直穿着中衣衫,楊凌挑的都是年輕少女的嬌麗服裝,這麼一打扮符寶覺得彆彆扭扭的,被她們一誇更加的不好意思起來。

張符寶被湘兒和永淳推着從書房走了出來,楊凌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孩兒高高瘦瘦,瓜子臉蛋兒,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秀髮簡單束於腦後,帶出幾分清雅。

她身着淺紅織金紗通肩柿蒂形翔鳳短衫,飾以纏枝鋸蓮平紋花,肩、袖織金為雲肩,白絹護領、白絹袖緣,襯得一張雪白的瓜子臉蛋兒、一雙纖美修長的素手如玉可人。

由於身材頎長而瘦,那驚人的細,細細地兒上束着石榴花的水紋裙,略一走動,裙褶律動,湘水裙拖八幅秋,步步凌波無限羞。

符寶身材頎長偏瘦,那脖頸也優雅如天鵝,楊凌順手為她買了一串顆粒晶瑩玉潤的小粒珍珠項鍊,兩個綴着明珠的長鏈兒夾扣耳環,本來符寶不願戴首飾,被湘兒硬着給她佩戴了起來,這一走動,頸上晶瑩耀目,耳下雙珠搖曳,姍姍而來又有幾分羞,真是可人得很了。

張老夫子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樣氣質的婉約佳人,就是剛剛那個一臉狼狽相,掐着兒氣呼呼的象只母老虎的那位姑娘。

符寶的氣質與幾位公主不同,但是若説美麗勝過她們那也不見得,但是她是從不打扮的人,沐浴之後突然身着豔麗的衣裙,稍作打扮,不免產生驚豔之

符寶很不自在,令她不自在的不只是太女化的衣衫和別人驚豔的目光,還有香粉。金陵拘霞坊的上等香粉,要不是她總覺得身上還有臭味兒,那是絕對不會用的。香粉撲在肌膚上舒溜滑,散發出一股淡淡清幽的芳草香氣。

符寶嗅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兒就更加的不自在起來,好象被人聞到就會受人笑話似的。可是這套衣服、簡潔的首飾和香粉的味道,顯然和她十分的相配,一位皇妃、三位公主皆是讚不絕口。

從小到大不曾被人當成女孩子誇獎過的符寶又羞又窘,又有種莫名的滿足和喜悦,幾乎已被她完全淡漠了的女孩兒家天,在心裏慢慢甦醒了。

“呵呵,隨手撿選的,嗯…看來還合身兒”楊凌站起身來自得地一笑。張符寶情不自地報以嫣然一笑,笑容剛剛綻開,她就立刻收斂了:以前從來都沒有這麼笑過,這麼笑真的覺好奇怪,尤其是笑給他看。

符寶沒有在眾人的目光中堅持下去的勇氣了,忙有些忸怩地説道:“我…好象還不太妥當,我再回去整理一下”符寶説完,忙一溜煙兒地逃回了內室,惹得永福等人竊笑不已。

匆匆奔進內室掩上了房門,張符寶靠在門上呼呼地氣,手按在心口兒上,心口裏怦怦地跳着。

“我這樣穿衣打扮,真的很漂亮麼?”明明羞的很,這個念頭還是不自地浮上心頭。

貼身的小衣是棉的,柔軟、貼身、汗,外裳是真絲的,柔滑、透氣,高貴。

“那個傢伙還真會挑衣裳呢,不但正配我,連尺寸都恰到好處”張符寶情不自地想到:“貼身的小衣、小褲…都是他親手挑選的,他…他都摸過了的?”一想到這兒,張符寶就覺得身上象是有一隻大手正輕輕地滑過,口呀、大腿呀,連股蛋子上都浮起了一顆顆小粒粒…

心萌動的符寶兒走到浴桶邊,向水面探頭審視自己的容顏。一朵桃花躍然水面,仔細地端詳…端詳…,那彎彎的柳眉、那朦朧的眼波、那直的鼻子…。

明眸皓齒,眉籠輕煙,淡淡如畫。一向懶梳妝細打扮,甚至連鏡子都不怎麼照的寶兒心慌慌地發現,自己那眉眼氣,分明就是紅鸞星動的面相,小符寶呆住了。

水中的美人兒在水波盪漾中搖曳着,容顏微微的波動,猶如另一個她,正在水中笑地看着…她!

*******

張多重正對楊凌和正德説出他要請求幫忙的事情。原來張多重平時有空閒就喜歡寫些摺子戲拿去勾欄讓戲子們演唱,有些曲目經過完善拿出去演給大眾看甚受歡,所以他現在已成了一家戲班子特聘的編劇。

當時江南領風氣之先,一些戲班子已經有了女戲子,當然,最初這些人大多是戲子的子,耳濡目染見識得多了,有時應應急、救個場兒,漸漸的也就正式登台了。

張多重受聘地那家勾欄叫“天生秀”內裏有個女戲子叫小宴,生得花容月貌,妖嬈不凡。她本是戲班子裏一個綽號“假不顛”的名丑角的老婆。

這人身雖不高、容貌雖醜,卻是一身本身,尤其演些瘋瘋傻傻、科打諢的人物最是出,是戲班子裏的台柱子,男人只要有本事,哪怕你是個三寸丁呢,要娶個漂亮媳婦兒有何難處?

那時戲班子唱戲,不是事先安排好曲目,而是隨着客人現點現唱,有一次痴不顛在後台和幾位朋友喝了頓小酒,正高興的功夫,前邊讓他上台演一出武戲。痴不顛喝得有點高了,便向班主推辭,可當時點唱的卻是地方上的權勢人物,再加上一幫氓地痞起鬨,班主也是無奈。

痴不顛受不過,只得上台唱戲,結果在演一出四張椅子搭起來的高架上翻身後躍時,頭腦一暈,後脊樑搶在雙腳之前落地了,這一下就摔吐了血,搶回去一查脊樑也摔折了,成了廢人。

那小宴若是尋常人家女子,守着這樣丈夫也只能以淚洗面,關門渡了。可她畢竟是需要經常排練、登台的。來來往往接觸男人的機會多着呢,她又是年輕貌美極惹人憐的女子,怎會沒人惦記着?

過了一年光景,她就成了戲班子裏一個專唱小生的戲子朱成碧的相好,兩人台上眉來眼去、台下雙宿雙飛,就只瞞着癱在牀上的假痴不顛,不要説戲班子裏,就連許多常來看戲的人都知道了,有時看到二人同台演出,就在台下開些葷腔玩笑,二人也不在意。

假痴不顛在後台豈會真的聽不到一點風聲,可他現在這副模樣,全靠小宴養着他,連地都下不了。整天只能半卧在榻上,還能如何?只能有淚往肚子裏了。

正德聽到這兒已經猜出幾分,他把眉一挑,怒道:“莫非這對姦夫夫嫌那傻不傻的什麼顛礙眼,居然設計害死了他?”張多重嘆道:“過了兩個月,這假痴不顛的確是暴斃身亡了,他活着雖是個廢物,人人嫌他礙眼。可是死了總是一條命啊,人又死得蹊蹺,班主哪敢瞞着,這就報了官了。要説嫌疑,還有人比小宴和朱成碧更可疑的麼?這兩個人就給收了監了”正德哼了一聲道:“這樣狗男女還不該殺麼?先生要託我們何事?莫非官府難道收了賄賂,循禮枉法放縱了他們?你放心,我還真認得幾個官兒,一定告訴他們細細查辦!”張多重一呆,苦笑道:“公子誤會了,説起來,這朱成碧、小宴還有那假痴不顛,老朽都是識的,窮人家苦子,本來過着就不易,假痴沒摔死,小宴又改不得嫁,每還要侍候他,要我説,也算盡了情份了。

她的心地並不壞的,那朱成碧更不用提了,看到只耗子都怕,讓他殺只雞都哆嗦的主兒,他哪敢殺人吶,兩個人有私情不假,可他們壓不會想着害了癱子結成夫。這不,關了三個月了,還是定不了罪。

他們那事…唉,就是官府也管不清、管不了,他們是讓打行的人給坑了,是他們自己命不好啊,現在也只能認了。打行的人,那就是一塊讓人束手無策的滾刀,沾上了就得認倒黴。

可是打行的人從他們身上撈不到油水了,現在又來勒索‘天生秀’戲班子了。百十號人指着這戲班子生活呢,班主也不是沒告過官,沒用,惹不起啊。現在眼看着戲班子就要黃了,如果兩位公子識的官府中人,能請位大人出來説和,讓‘天生秀’的班主擺酒設宴,請那打行班頭吃頓酒、送份禮,放過了他們吧”

“什麼什麼…什麼打行?”正德莫名其妙地問?

楊凌卻已隱隱有些明白了:百姓出血,官員説和,請黑老大吃酒?怎麼這麼象某些反腐片裏的鏡頭。隨着杭州城漸繁華,漸漸形成國際的商業大都市,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陰暗居然也滋生的這麼快?

張多重知道他們是外地人,又是兄長的朋友,倒沒什麼顧忌,便將他所瞭解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説了出來。這些有血有淚的事,古也有,今也有,越是繁華興盛的地方越有。

楊凌默默地聽着,也覺的這些社會毒瘤清理起來十分棘手,就是放他在杭州治理,怕是也要千斤重錘打蚊子,有力無處使吧。

楊凌聽着張多重説出的一件件奇聞,正撫膝低嘆着,從來不曾聽説過眼看着小民受罪,居然連王法也束手無策的正德皇帝已怒髮衝冠了,他啪地一拍桌子,杯盤咣啷一通亂響。

楊凌和張多重愕然望去,只見正德滿面通紅,雙目含威,殺氣騰騰地道:“刑不能制罪,法不能勝,什麼世道?亂世用重典,殺!”杭州打黑,即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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