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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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喝了不少。”

“女孩子喝酒不好。”

“嘻嘻，”我湊近他耳邊，小聲道:“今天我生，破個例吧，你千萬不要跟表姐告狀哦。”

“啊？你生？”他驚呼“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搖着一手指“我告訴你哦，我今天好開心，收到好多祝福。剛剛吹蠟燭的時候，我許了個願:我不求每個生都像今天這樣快樂，可是我貪心地希望今天可以更快樂一些。看來上帝聽到我的願望了，他讓我看到你。”他僵了一下，輕聲問:“看到我會令你快樂？”

“嗯！”我用力點頭“我本來以為還要一個星期你們才會回來呢，要是能夠收到表姐和姐夫的祝福就更好了，可惜他們也不知道我今天生。”

“那容易，我現在帶你過去。”

“不要。”我用力搖頭，搖得有點暈“我喝了酒，表姐會罵我。”他笑了，從口袋裏掏出一串東西放在我手中“這個給你做生禮物。”

“什麼東西？”我提起來仔細看，淡黃的，小小的，圓圓的，硬硬的，一顆一顆串在一起，兩顆碰撞發出一種空曠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的果實。

“山貝的果子，做頭飾用的，不過你頭髮還不夠長，可以當做手鍊。”

“山貝？那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出差的時候看當地的女孩子都帶這種東西，很漂亮，就買了一個。本來也是準備送給你的，今天剛好派上用場。”

“謝謝！”我呵呵笑着往手腕上纏，卻怎麼也不好。

“我來。”他仔細地執住鏈子兩端，將最邊上的兩顆果子纏在一起，擰了幾個扣，然後托起我的手腕看了看，笑道:“剛剛好不會掉下來。”我抬眼看他“你怎麼知道我手腕有多啊？”

“我猜的。”他眼中的笑意又有些離了，大手滑過我的臉龐，握住髮梢，鄭重地道:“沐陽，生快樂。”

“謝謝！”我想我一定是開心過頭了，因為我居然踮起腳尖，在他左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不過見他傻呆呆的半天眼珠都不會動的蠢樣子，我又笑出聲來。

“小丫頭，調皮！”他終於回過神，狠狠的亂了我的頭髮，抓起我的手道:“上來，我送你回宿舍。”

“好。”我純地跳上後坐，雙臂自然地圈着他的，額頭抵在他寬厚的背上，輕輕哼唱:“祝我生快樂，祝我生快樂，祝我生快樂，祝我生快樂。”他拍一下我的手背，笑道:“哪有人自己給自己唱生歌的？不害臊。”

“那你唱給我聽啊。”

“到處都是學生，我才不唱。”

“哼！”我用頭重重地撞他一下。一會兒，就聽到他温和清朗的聲音:“祝你生快樂，祝你生快樂，祝你生快樂，祝你生快樂。”宿舍樓很快到了，我有些不情願地蹦下來，突然瞥見玄觀的燈下映着一個人影，我下意識地抓緊寧海辰的手臂。他發覺，低頭問我:“怎麼了？”是白震宇，他愣愣地站着，手裏提着一個蛋糕盒子，看到我和寧海辰，呆了片刻，轉身走了，長長的背影顯得黯然失落。

寧海辰也認出他了，關切地問:“他又開始困擾你了？”我搖頭“這學期他辭掉了支書的工作，幾乎沒跟我説過話，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

“也許他只是想跟你説一聲生快樂，去追他吧。”

“不要。”我堅決搖頭“都快關樓門了，我要回去睡覺。”

“你呀。”他無奈地看着我“好了，快進去吧，我也要走了。”

“嗯。”我走進樓門，側頭看一眼白震宇離開的方向，心頭莫名地浮現出他剛剛落寞的影子。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喜歡的是我，一隻沒有安全的刺蝟。。lyt99。lyt99。lyt99光下，山貝的果實居然是白的，發出晶亮的光澤，像珍珠，不過比珍珠大一些，圓一些，輕一些。我喜歡它們碰撞時發出的“空空”的聲音，像悠遠的山谷中的迴音，讓人覺十分寧靜祥和。

陶江平在我身邊坐下，問:“想什麼呢？”我淡淡地道:“什麼也沒想。”

“騙人！我敢打賭你在想寧海辰。”我詫異道:“你怎麼會這麼説？我真的什麼都沒想，就是在聽這個聲音。你聽，空空、空空、空空，像什麼？”江平湊近我，惑地問:“像什麼？”

“山谷的迴音。”

“嗤…”她噓我“只有你那種文學家的腦袋裏才會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我啊，寧願想一想寧海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