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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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終將稱為他永世都擺不掉的夢魘。
他心中的怨、恨、痴、嗔又如何憑空消解呢?
他怎麼釋懷呢?
1419那我與宣俞一躺一蹲,窩在那顆被冬
欺凌的只剩下枯枝的柳樹下,吹着寒風,我聽着他與我講了許久二哥的故事。
那時我還沒遇見二哥。
那時二哥也不過我現在的年紀。
那時二哥依舊是謙謙君子,淡漠從容地走過萬物,走過衰敗或興盛的一草一木,眉間舒展,嘴角掛着淡笑。
或許那時葭凝姐姐還跟在他身後。
身邊還有此生知己陪伴。
1420晚間又落了雪,純白的不摻雜質的雪花將我和宣俞的頭髮染成白。
可我們並未躲避,像是本沒注意到天
變化與温度的低
,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
恰逢説到他與二哥一起學術法,二哥心沉穩,宣俞卻為人跳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將原本是要為二哥潔衣的術法念成了引火咒,將他的衣衫燒出一個個破
,晚間師傅見了,便罰他們二人將藏書閣的桌子書櫃全都擦乾淨,還不準用法術。
藏書閣三層高,每層堪比一個小型宮殿。
我忍不住笑出聲,哭笑不得地搖着頭回看宣俞那每每談到二哥時就變得温柔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這樣的宣俞,同雲昇有些像。
1421那我倆聊得暢快開懷,直至子夜,夜遊神都要整理行裝回家睡覺時宣俞才向我告了別。
我起身送他,這才覺躺了一天竹椅,背有些痠痛。
“小鸞兒,你怎麼了?”宣俞步子頓了一下,向我問話時眉間藏着調笑。
儼然是沒安好心。
我斜睨他,一相處下來我與他已
絡起來,口不擇言便頂道:“自是醉生夢死纏綿紅綃…千萬年獨身一人,是懂不了的。”
“真是牙尖嘴利啊。”一直走到雲深殿門口,我便住了腳步。
1422宣俞的步子也停頓下來,背對着我站了好一會兒,原本週身略顯歡快的氛圍漸漸淡去。
過了不知多久,我聽他意有所指説道:“你…不走了麼?”我微愣,隨後明知他看不見,還是搖搖頭,展顏笑道:“不走了。”走不出去了。
頭上的雪一路走來落了不少,可頭頂那塊卻依舊冰涼,我用手拂了拂,手心也被雪花浸得冰涼。
我輕鬆道:“你走罷,我看着你呢。”1423我站在老地方,看着那從前拔如今卻有些佝僂的身影遠去了。
他發上仍覆着雪。
1424倒不曾想,到最後陪我白了頭的人,竟成了宣俞。
☆、鐐銬1425“前隨同僚追尋魔跡,逡巡山間,恰逢細雨忽至,一時有
,猶記雪夜相擁,柔情四溢,心中甚為想念,自當速速了卻俗事,擁君入懷,急不可待。”1426這是我收到的雲昇的最後一封信。
1427彼時我的小院中站滿了手持兵器面警惕的士兵,他們個個高大威猛,宛如一座座巍峨的小山,而我像個站在山腳下的尋常路人,在這遮天蔽
的陰霾下瑟瑟,還未踏上山路,便覺泰山壓頂,透不過氣來。
1428我將懷中存放的那些信都拿出來,一一展開撫平,連同我剛讀完的那封一起,放在了一早就準備好的檀木盒中。
好整以暇地看了許久,終是捨不得回頭。
1429“鸞族餘孽,還不速速出來束手就擒!還要我等進去擒你麼?!”1430原本就洪亮的聲音又灌輸了靈力,讓我到耳膜一陣刺痛。
我有些好笑。
天界人的語言是有多匱乏,從開始到現在,我聽到過無數次威脅。
譬如“豎子敢爾”、“束手就擒”。
還有些專門用來折辱人的詞。
譬如“逆臣賊子”、“餘孽”。
聽來聽去,也不知換個花樣。
若是聽的人變成杏留,只怕會用小指摳着耳朵無趣地喊“耳朵都要起繭子啦”。
1431牢騷歸牢騷,可眼下的事還是該解決的。
1432我最後看了一眼手上的紅檀木盒子,深深看了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
另一隻手掌心上凝出一團淡的火焰,猶豫許久,終是打在了盒子上。
盒子被火苗觸碰的一瞬間騰空而起,隨即便被熾熱的火焰層層包裹起來,我眼中映着火光,心裏説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只知把它燒了,我的昇兒便能安然。
1433火光中盒子的形狀漸漸縮小,有陣陣黑煙冒出,沒過多久,我便聞到了悉的紙香。
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雲昇給我寫信用的紙從來都泛着雅緻的清香。
同他懷裏一個味道。
1434但我此時聞着這比任何時候都濃烈的香,一如曇花一現,一如煙花在夜空中炸開。
香是極香的。
美也是極美的。
只不過我的心卻不如那時欣喜歡愉了。
1435待盒子整個都燒成灰燼,變成像是長了雙翅的黑蝴蝶在空中搖搖墜地蹁躚時,我心中最後一縷殘念也沒了。
香味還留在鼻間不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