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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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惟獨沒有按照往次宣各封地諸侯王進京朝見。
正月初一大朝會結束後罷朝十五,先帝停靈浮屠塔,自駕崩算起,須得高僧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才遷往平城的皇陵。因為國喪,宴席沒有往年奢華,連用度都統統減了三成,對比之下,新皇住處的寒酸也不算什麼了。
夜幕低垂,與明堂相去不遠的蓬萊閣內隱約傳來觥籌錯,新皇卻早早地退了場。已做了太后的獨孤氏孑然一身,望向最上首的空位,若有所思。
明堂內點了冷冽的薰香,高景託着下巴,窩在偏廳發呆。
通往庭院的門大開着,出佈置
緻的假山假水,無論池塘泛起的漣漪還是花草在風中翕動的枝條,於高景眼內都沒有區別,灰濛濛的一片影子。
阿芒端着藥膝行到他身邊:“陛下,該用藥了。”她改了稱呼,高景一怔,過了會兒才意識到是在喊自己——這些子他總陷入恍惚中,父皇駕崩,王叔病重,還留下一堆事務要處理。
高景有心無力,情緒全部都轉移到對眼疾的憤恨上。
他的夜盲並不因時間逝而好轉,相反
益嚴重,小時候只是深夜裏才出現,那場大病後成了一到黃昏就看不太清,夜裏就算秉燭如晝他也不能自如地處理政務。現在沒人管着他了,高景仍不敢讓朝臣們知道這個秘密。
他接過藥碗,就着薰香的清苦味道一飲而盡,隨手放到一邊:“先去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阿芒言又止,最終道:“奴婢幫您把門掩上。”她做完這些事後悄聲退出了偏廳,直起身穿上鞋,正要離開,剛背過去卻被嚇了一跳:“哎喲!”眼前站着個女童,頸間掛了一隻沉甸甸、黃金造的長命鎖,略顯寬大的衣裙罩在她身上顯得不太合適。她抬起頭盯着阿芒,一雙深
眼瞳比上等黑珍珠還要漂亮,薄薄的嘴
抿成一條線,迴廊朦朧的燈把她的皮膚映成一片雪
。
阿芒撫着口,柔聲道:“殿下,您這會兒不是該睡了嗎,來明堂做什麼?
…
…照看公主的人去哪兒了?”阿芒高聲喊了兩句,不多時有個年紀大些的女官跑來,見了小姑娘,忙不迭打了自己兩耳光:“奴婢認罪,奴婢沒看好殿下。”阿芒皺眉道:“殿下不會説話,你們本就更該多個心眼。”那女官連聲認錯,阿芒無可奈何,揮了揮手叫她把人帶去休息。豈料女官剛牽住高思嬋,女童便猛地甩開了她。
“這……”女官為難地望向阿芒,“您也看見了……”緊閉的門忽然從內中推開,高景披了件外衫站在那兒:“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宮人跪下請罪,高思嬋左顧右盼一陣,笨拙地跨過台階抱住了高景的腿,揚起臉看他,也不吭聲。高景想讓她走開,她就執着地抱得更緊。
“壞孩子。”高景一彈她小小的髮髻,弓身把人抱了起來,對外間宮人道,“叫她在朕這兒住一宿吧,別擔心。”聽完這句話,一直沒有表情的高思嬋笑了,抱住高景的脖頸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高景抹了把臉,拍她:“別亂碰,不然把你扔進護城河。”高思嬋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扭着身子整個趴在高景的肩上。
見狀阿芒稱是,便去安排了。
明堂的寢殿重新點上燈,平時照顧公主的女官魚貫而入忙進忙出,落寞許久的殿內終於有了人氣。高景不喜歡這樣的熱鬧,獨自在一旁落座,不堪光亮打擾般閉上眼。
算算時辰蓬萊閣中也該偃旗息鼓了,他這麼想着,立時有人通傳:“陛下,四殿下求見。”登基才短短數天,沒來得及封賞先帝其餘的皇子們,故而仍按舊時的稱呼。高景一聽彷彿找到了救兵,直起身:“快讓晟弟來。”腳步聲伴隨説話聲一同傳入:“皇兄,你怎麼點那麼多燈——”高晟面上帶着兩三分酒意,剛走進來不等高景開口,看見旁邊翹着腿坐在另一側的小女孩,驀然笑了:“嬋娘,快,讓我抱一抱!”高思嬋笑着朝他張開手。
見他門
路地哄着孩子,高景疲倦問:“眾人都散了?”
“哎?”高晟想了想,猝不及防被咬住了手指,他也不喊痛不出,答非所問道,“皇姐從平城回來,又説過幾天要走……皇兄,她又待得不高興了。”
“本也沒想討她歡心,隨意吧。王叔呢?”高晟道:“王叔好似喝醉了,皇兄走後不多時便趴在桌案上不説話,旁人也不好動他,阿丘姐姐就找人將王叔安頓在蓬萊閣邊上……”
“那我明早去看看他。”高景頭疼地想,自從父皇離開後高潛成天魂不守舍的樣子,本就身體不好,非要勸一勸了。他見高晟與思嬋玩得開心,也不自出笑容:“還是你有耐心,我見了她就煩得很。”
“嬋娘喜歡皇兄,為什麼要煩?”高晟不解地問,也不用高景作答,自己的注意力先一步被引開了,“哎哎嬋娘,口水都淌出來了!皇兄,她笑着的樣子多可愛。小可憐,想你母妃了嗎?我忘了,你説不出話,那你若想了就點點頭,好麼?”高思嬋略一思索,搖着頭,繼續抱住高晟的手指啃。
高晟笑了:“小沒良心的,我三不見母后都想得很,你都好幾年沒見啦……”他説者無心,高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