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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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你的。你就順便幫我教教他,別讓他學壞了。”於是賀蘭明月就莫名當了李卻霜的大哥。他本不太樂意,可十五六歲的少年撇開那股古靈怪的勁兒,總讓賀蘭明月想起高晟,心就軟了。
李卻霜多不見他,纏着説了好久,把賀蘭明月聊得昏昏
睡,這才回歸正題:“對了,賀蘭哥哥,小謝哥找你呢,好像有事。”賀蘭明月隨口道:“天都快黑了,什麼事明天再説。”李卻霜急道:“我給忘了呀!他讓我見到你就先跟你報告,什麼有人來信了,和你後孃有關——賀蘭哥哥,誰是你後孃?”賀蘭明月一個
靈,也不多解釋,抓起身側一柄彎刀跑出鏢局。
當他裹挾了滿身白霜跨入被火爐烘得暖熱的正廳,還沒來得及坐下喝一碗熱茶,謝碧舉着一封信跑到了面前:“賀大哥,豫州來信,我看了邊角標識,是徐將軍。”謝碧早知道他本名不叫賀歸遲,但他很中意那個假名,還叫着單字姓氏,長久下來賀蘭明月也習慣了。
抵達銀州後的第五個月,他首次收到徐辛來信。
徐辛不用本名也不寫洛陽的地址,從幾乎荒廢的驛站拿到時,賀蘭明月只看見那邊角的一朵牡丹花,就懂了這封信的來龍去脈。
此後在銀州,他統共收到過三次。
第一次,徐辛問候他好,字裏行間又提到李辭淵,又説高景被冊封太子了。很短的一頁紙,好像她不知道能説什麼,只是確認賀蘭的安全。
第二次是在八個月後,皇帝與豫王因為臨海軍權的問題爆發了一次大沖突,皇帝執意要留下臨海軍,豫王卻説宇文氏不安好心留着沒用。博弈的結果是皇帝大怒,將豫王幽閉,並有意要把他打發回封地。
臨海宇文氏就在這時走入了賀蘭明月的視野,但他離開洛陽太久,對朝中變化更加不甚瞭解。人脈有限,西軍當年的痕跡也有限,他只能猜測或許皇帝不想臨海軍重蹈當年賀蘭氏的覆轍,但轉念一想,他不是分明要置隴西王於死地嗎?
這些事沒有讓賀蘭明月太過煩惱,他有許多要忙的:鏢局、河谷的牧場還有漸肥沃的糧田,銀州城的一切都在慢慢變化。
比起昔時護衞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家人,賀蘭明月在這等瑣事上更有成就。
第三次來得最突兀,因為換了寄來的地址,若非那朵牡丹花,賀蘭明月可能就會起疑。不是從洛陽,這次的信來自豫州。
徐辛將內容寫得極為潦草:“豫王去國就藩,慕容氏式微,東宮支持宇文華入朝,不知會有何動作。京都不止我一人在查隴西王謀反,時局變動,你千萬小心。”賀蘭明月拿到時,為這當中隱晦提起高景先出了一陣神,才漸漸捋清脈絡。
不止一人在查?
難不成這件事還會攪動風雲嗎?
他幾乎立刻想到了高景,想到對方那句“你肯等嗎”,可轉念一想又有點好笑地暗道:高景,你若覺得人都沒了,再追求真相和我當年有什麼區別?
手中的信封忽然重若千鈞。
他拷問自己,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希望聽見高景的消息,他放不下恨,放不下愛,沒能捨得這個人——這話賀蘭明月沒對任何一個人提起過。
“你不看?”謝碧在旁邊催他,“今年發生了不少大事呢!”賀蘭明月微微回神,反應過來已經出了正月。他在碎葉過得不知今夕何夕,隨口問道:“能有什麼大事?”
“難不成你還不知道?”謝碧清了清喉嚨,忽然湊近他大喊,“老皇帝死啦!”拆信封的手猛然停下了,賀蘭明月不可思議地抬起頭,聲音都變了調:“什麼?陛下……不是,皇帝死了,那、那——”謝碧理所當然道:“對啊,他的太子即位了嘛。”腦海中有一緊繃的弦彷彿就這麼突然“嘭”地一聲斷掉,他耳畔嗡嗡不止,難以控制地想:那意思是,高景現在已經是……皇帝了。
“命真好!”謝碧摳着指甲蓋慨,“聽説那小皇帝比我還小一兩歲呢,差不多的歲數人家就坐擁天下了,我還在這兒算賬……哎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賀蘭明月下頜顫抖着,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他想高景的時候,心口的舊傷就會疼,好似從來沒有痊癒,一直停留在某個記憶深處的雨夜。
用他的命去換太子之位,高景成功了,得償所願了。
可高景會愧疚麼?
賀蘭想到這又忍不住自嘲道:他怎麼會愧疚。
低着頭,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受影響,既然打定主意將這人從生命中剔除,就不要再問和他有關的半個字。
只要沒見人,他就可以不計較高景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三個月不行,三年不行,那三十年、五十年……
他總會忘記高景。
賀蘭明月深一口氣,將徐辛的信拆開,從裏頭掏出一張紙。
得皺巴巴的,他展平了,就着一盞油燈看上面的字跡:“新
佳節,又逢更年換代,泓並未獲准回洛陽朝見,不
即將出使柔然。他叫我在豫州演兵,已引起洛陽注意,恐有戰事發生。近期你萬不可踏入中原。另,豫王府有新的門客,泓喚他梅將軍。”若説前面賀蘭明月心慌意亂看不真切,最後一句叫他頭皮一麻,旋即站起身奪門而出。謝碧莫名其妙,在後頭喊:“你吃火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