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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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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皺,餘光瞥過高景的腿時唐非衣的話莫名浮上心頭,他見大夫暫時歇息了,問道:“經脈若盡廢,這金針之術還有效嗎?”大夫表情奇特,似是認為這人快要不可理喻了,悶哼一聲:“也並非沒有修復先例,但若全身經脈斷裂形如廢人,再恢復起來堪比泥胎重塑身痛不堪言。難得有人能下定決心,否則老夫不能成,老夫的師父也一定可以。”賀蘭明月道:“是雙腿經脈有礙。”高景猝不及防被他提到,連忙對大夫解釋:“有位姑娘在為我施針了,他是隨口一問,大夫不要放在心上。”大夫斜睨他一眼,高景從他進門便一直坐着不曾起身,心下明白一二:“既是有人醫治,那切莫要半途而廢才對啊!”高景頷首應了,他待在一旁看時賀蘭明月不説話,他想到那天自己崩潰得不行了賀蘭明月也只是摸了摸頭髮讓他早些休息,更沒有主動找他聊天的意思。兩人如此尷尬,大夫施針都難免受影響了。

還好元瑛的隨從即時解救了高景,他站在門口,口而出的“陛下”在意識到有外人後徑直嚥下,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呃……少爺!殿下有事尋您。”高景詫異,賀蘭明月也面疑惑。

高樂君和高景不出三句話就互相針對的事從昔年到如今、從皇室到重臣無人不知,怎麼才剛在宴席水火不容,今就有事相商?

高景略一思忖,覺得面對高樂君的冷嘲熱諷也比待在這兒不知所措好,招手喚來阿芒,對那隨從道:“辛苦了,請轉告姐姐雲霽稍後就到。”

“姐姐”二字猶如自報身份,扎針的大夫手一抖,賀蘭明月皺起了眉。

而誰都沒追問。

高樂君見高景的地方在後院一處池邊涼亭,周遭數棵花樹盛開到了極致,風一吹便有大紅花朵微微顫抖,宛如一片片赤焰火。

高樂君喜歡大紅的顏,紅蓮,紅花,紅衣,一如她熱烈的情。

白衣紅裙,高樂君沒戴前幾天那些繁瑣的珠翠金釵,只挽了個簡單的髮髻以一枚玉簪固定。涼亭有緩坡,高景被阿芒推着坐到她對面,四面輕紗隨風飄曳,涼亭檐下風鈴脆響,令人不自想到昔的紫微城倚翠亭。

一盞熱茶瀰漫悉的香氣,高景垂眸:“這口庭茶許久不見了,沒想到闊別中原一年多,居然是在皇姐府上與它再會。”高樂君摸着白瓷茶杯,塗着鮮紅蔻丹的指甲透出氣勢人的鋭利:“私下沒有別人,你也不用叫我姐姐。你是嫡子,而我的母親都不知葬在何處,配不上做你的姐姐。”高景禮貌地笑了笑:“今找我何事?”

“平城是我主事,以後有什麼話沒必要通過大郎,直接找我就行。”高樂君抿了口茶水,“檄文的回應來了兩份,是幽州軍和臨海王的。”高景隱隱翻了個白眼:“宇文庸膽小怕事不可能同意,你直説宇文華就行。”高樂君故作驚訝:“臨海王身子骨早已不好,大公子和二公子隨爹的秉也是兩個不務正業沉湎聲的紈絝,淄城一直是宇文華説了算吧,我哪裏錯了?或者因為那宇文華一直對你百依百順隱有喜愛之意……怎麼,怕被屋裏那人知道?”高景臉一變:“你不要胡説!”

“你跟我裝什麼呢高景?大郎昔被你耍得昏頭轉向我看在你沒有逾矩不計較,但宇文華留宿東宮不是常有的事?”

“就算留宿他與我向來分開歇息,不是你想的那樣——”

“陛下這麼着急解釋,你怕我將這些男之歡告訴賀蘭明月?”高景將茶杯重重放下:“皇姐,我也不是任你奚落!”高樂君描畫緻的柳眉高高挑起,片刻後她掩口而笑:“哎呀,開個玩笑,陛下看在本宮幫您照料公主的份上可別太當真了。”此言一出如兜頭冷水,高景霎時冷靜了:“照料……那她人呢?”

“嬋娘?”高樂君反問,見他嚴肅模樣不像全沒在意,終於正經起來,“你們進城前大郎把她哄去西苑住了,放心吧,賀蘭明月見不着她。既是舊恨未消,這時讓他見到嬋娘,恐怕只會更難破冰。”高景莫名鬆了口氣:“……多謝。”高樂君道:“但我和大郎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今找你也是想問一句,大局將定,嬋娘你打算以後接回宮裏麼?”接回宮?

高景愣了。

他確實害怕賀蘭明月知道高思嬋後接受不了,兩人尚未癒合的傷疤又被剖開。

如果沒有高思嬋,賀蘭明月和他不計前嫌能夠重修舊好,那他定會想方設法也要將人留在紫微城陪自己一輩子,高景不會妥協。但思嬋不是小貓小狗,不能説棄就棄……

被賀蘭明月知道了當年事他又會怎麼想?

覺得他用思嬋綁着自己不讓走?説都是意外賀蘭能信麼?

他要怎麼才能對賀蘭明月開這個口?

説他本不想要這孩子麼,賀蘭明月會覺得他冷血麼?但留着思嬋在自己身邊對外怎麼圓謊,他犯的錯又要用其他謊言彌補嗎?

高樂君看出他心思,道:“我同大郎商量過,若你不想要她就留她在平城。”

“平城?你們……”

“高景你捫心自問,這父皇是不是當得沒頭沒尾的?”高樂君嘆了口氣,“思嬋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萬一被你冷落,我心裏怎麼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