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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土地羔羊或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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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漸變重呼聲傳進安斯爾的耳朵。

幾百只馬蹄奔騰的聲音一陣一陣地衝擊着法師身後的軍人與奴隸們的心臟,他們的心跳越來越快,直到某一刻的突然停止。

無數道兇狠的目光盯上了站在中心的潘尼和安斯爾,奴隸們很清楚,這種瞪視以往會為他們帶來死亡的懲罰,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已經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奴隸之中,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卻沒有其他奴隸那麼慌亂,儘管他的手心裏同樣滿是冷汗。

細細觀察可以看到,面對近在百餘步之外的威懾力量,一些怯懦的奴隸竟是以這個人為中心站立,似乎對這個人有着某種依賴。

“博尼斯,我們該怎麼辦?”趁大部分的軍人都到了壁壘前列,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陰暗角落的時候,一個滿頭冷汗的青年奴隸在這個中年人耳邊低聲嘀咕。

這個在往常能夠為奴隸帶來殺身之禍的舉動此刻卻被忽略,因為沒有軍人把注意力放在這幾個奴隸身上。

雖然安斯爾頻頻回頭,試圖盯緊這些奴隸的情緒,以便在叛亂出苗頭之前作出舉動。

在他看來,身後的這些奴隸的威脅顯然比眼前的敵人更值得堤防。

不過他也不可能看到隱秘的陰影處發生的對話。

“博尼斯,我們要逃走嗎?”另一個奴隸小心地詢問,恐懼的光在他瞳孔深處頻繁地閃爍着。

“逃走?”這個名為博尼斯的奴隸輕輕甩了甩手,發出一串清亮的鐐銬撞擊聲。

一個帶着點諷刺的笑容出現了他的臉上,而旁邊的奴隸面灰敗。

戴着這些東西,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結局只會是落到圖坎人的手裏。

比起爾人,兇悍的穆蘭人更不是仁慈的奴隸主。

至少大多數爾人很少待奴工,更不會無故殺人取樂、“聽着。”這個博尼斯低着頭,微微地笑了笑,一絲兇悍的味道在他的嘴角綻放。

周圍的奴隸懷着期待地把耳朵附了過去。

“一會兒如果勢頭不好,我們立刻衝過去抓住那個法師…”這個人聲音低沉,充滿了果決的味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潘尼的後背忽然有種被針輕輕攢刺的不適,似是來自某種不懷好意的盯視,他皺着眉回頭一看,只看到一羣低頭不語的奴隸。

那個名為博尼斯的奴隸也是一樣。

法師把頭轉了回去,奴隸們的心思浮動是正常現象,如果説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沒有異心,那就是要求這羣奴隸如同騎士一般忠誠,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旁邊的爾騎士喉間發出了一聲‘咕咚’的聲音,這種聲音產生於唾嚥,越來越不對勁的氣氛在身後升起,而在騎馬人手擎的火把之下,圖坎人那一張張兇悍的臉孔出現在了一干爾人的視線之下。

爾人相比較,圖坎民族的臉型稍稍有些特別,他們鼻樑稍低,眼睛很圓,額頭比大部分費倫人類都扁,呈棕的瞳仁似乎天生帶着兇悍的野,而略微發赤的黃銅皮膚似乎將這股野更加地放大了,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羣血染成的兇獸。

他們確實是一羣嗜殺成的馬匪。

“土地、羔羊或是鮮血”中氣十足的怒吼從一羣馬匪口中整齊地呼喊出來,大量箭矢劃破空氣,落在簡陋的工事之前,顯然,這並不是攻擊。

而是某種預告。

作為曾經戍衞出山脈的軍人,安斯爾對圖坎人的習俗並不是一無所知,知道圖坎部落會在正式發動攻擊前用這種方式進行勸降,這是一種儀式。

即使是搶劫之前,這種儀式也要照例進行,當然,需要保密的偷襲例外。

圖坎人用譏誚而輕蔑的目光注視着簡陋的營地與其中怯懦的奴隸與戒備的軍人,經驗豐富的盜匪很容易從那些強持鎮定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絲絲慌張與驚懼,這讓他們心中的不屑情緒更濃了。

“土地,羔羊或是鮮血?”安斯爾左右望了望,知道如果就這樣讓圖坎人發動攻擊,低的士氣會讓己方一敗塗地,他站立起來,右手的盾牌稍稍抬起,肌緊繃,這能夠讓他在圖坎人的弓弦響起的剎那做出防護。

“你們在自取滅亡,圖坎人,你們要清楚,你們詢問的對象是這片土地的掌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