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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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樣面對面坐着。太陽漸漸落下去了，海風若有似無地吹着，li的頭髮梳得很整齊，劉海乖巧地在他額頭上待著。

zeming抬起手，了自己的眼睛。

“風大，眼。”他啞着嗓子説。

li什麼都沒有説，笑着唱了起來。

他唱的是那天傳教士唱的歌。

li的英語很好，他的嗓音和着海風，温柔低沉。

zeming如同那天一般，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着li的歌聲。

“生快樂。”一曲唱畢，li低聲説道。

zeming緩緩睜開眼睛，一顆淚忽然滑了下來，他連忙胡亂地擦了一把。

“我準備走了。”li説，“畢業之後，我要去北邊。你呢？”zeming喉嚨緊了緊，聲音悶悶的:“我應該會在這兒留一段時間。”然後兩人都沉默下來，各自轉頭看着一望無際的太平洋。

風慢慢地小了下來，海漸止。平靜的太平洋藍得不太真實。由於角度原因，傾斜而上的海面好像要傾覆這個世界。

“對了，看在哥哥被你偷拍的份上，你也讓哥哥拍一張。”li説道。

zeming點了點頭，眼睛有點發紅:“嗯。只能拍背影。”

“那你跟人家姑娘吃晚飯了嗎？”十二追問。

“沒有。”zeming無辜起來像極了天真無的少年，“我都沒和那女生在一起，他自己誤會了。”十二掏出手機，重新找到了li的那條朋友圈，然後翻出了當時的聊天記錄。

li:【昨天是zeming生，去海邊慶生了。】十二:【哈哈哈哈，好的呀，吃好吃的了嘛】li:【沒有，我和他下午去的海灘，他晚飯和女朋友一起吃的。】十二:【海灘很漂亮！他喜歡海嗎？】li沒有回覆。

“是他喜歡海。”zeming笑着説，“不過我還是替他回答了吧。我喜歡他喜歡的，所以我也喜歡海。”☆、20zeming給十二看了li的朋友圈之後，十二才發現li這人其實極度雞婆以及詐。

十二隻能看到li發的那張海邊慶生的照片，而zeming能看到一片包括十二的作業答案在內的亂七八糟的老媽子一般的叮囑。

比如:今天變冷了，要好好穿衣服啊！這種似有所指，無病呻式的內容。

人生總是那麼艱難。十二嘆。

尤其是恩節過後，馬上就是期末考了。

12月13，畢業前的最後一個考試，剛好也是算法考試的子。

十二一直忙着複習，在各種小組作業和最終展示之間焦頭爛額，疲於奔命。

等到她終於考完回到宿舍，已經是13號晚上十點半了。

就這麼畢業了。

沒有喜悦沒有傷，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奇異覺在十二心頭縈繞。

然後她忽然瞥到了靜靜躺在行李箱上的筆記本，恍惚記起了什麼。

【大哥！你過安檢了麼！！】【還在排隊托運行李，怎麼？】【你稍微等等我！！！求你了大佬！！】十二打了一輛uber，往機場趕。

今天是14號，li的生，也是li航班起飛的子。

十二終於在託運區邊的長凳上找到了li。

li的身邊放着一隻半新不舊的挎包。他穿着一件寬大的連帽衫，脖子上掛着u型枕，正着耳機聽歌。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凌亂的頭髮披在眼睛上，側頭看着遠處擁抱道別的人們。

自己好像永遠都在漂泊。他自嘲地笑笑。

然後，一個氣勢兇悍的女人猛地站到了他面前。

li嚇了一跳，摘下耳機。

“怎麼了姐姐？”

“打開。”十二從包裏掏出一個盒子，一把到他懷裏，命令道。

li一臉茫然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黑的手鍊。

“半年前zeming用你們合租時候省的房租買的。”十二乾脆利落地説道，然後又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紙袋。

li接過紙袋，裏面是一張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li頂着一頭亂髮，或是在認真地做菜，或是在埋頭寫作業，又或者是站在陽台上舒服地伸着懶。

滿滿一袋，全都是他。

“誰像你，就知道亂花錢買東西吃！”十二覺得終於出了中一口陳年悶氣，把包往旁邊一放，在li身邊坐下。

然後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説道:“生快樂，li。”li低着頭，沒有説話，他將手鍊小心地戴在手上，然後一張一張地翻着自己的照片，指尖有些顫抖。

過了很久很久，他抬起頭來，長髮遮住了眼睛。

“回去吧。”十二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