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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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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我無法要求他做什麼,卻仍希望他那時能為了鹿驚,堅持活下去。”朔茂的弦外之音,鳶不可能聽不明白。讓他不明白的是男人的用意。如果朔茂覺得連死都太便宜他,大可直説出來,給他安排一個更恰當的懲罰方式,又何必對他如此温和?

温和而殘忍——提起鹿驚就像是在他糜爛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但鹿驚已經不在了。”這句話卡在他的喉嚨口,讓他覺像是生了千針。他艱難地把這幾個字吐出來,嘴裏彷彿已嚐到了腥甜的味道。

“他本來就只有靈魂被召喚到這邊,穢土之身碎裂後,什麼都沒有剩下。”

“可他畢竟來過,也留下了存在的證明。”朔茂説,“在他死後,他的意志仍指引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使世界免於被毀滅的命運。他救了我們所有人,也救了你。”

“卡卡西對我説起過大戰的始末。鹿驚一直想要挽回你,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絕不肯放棄。如果他在這裏,看到你執意一死,或許他不會真的不顧一切地阻攔你,但要是你詢問他的真實想法……他一定會回答,他希望你能活下去,活着贖罪。”木葉白牙的刀法從未退步——這一句比任何見血封喉的毒刃更加致命。鳶低頭盯着茶杯,氤氲的熱氣裊裊上升,直衝他面門而來,令他雙眼一片濕潤,幾乎要看不清東西。

“是啊。”他喃喃道,竭力壓抑着聲音中的哽咽,“那個笨蛋……他一定會這樣説的。”

“你曾説過要成為他的眼睛,為他看清未來。”朔茂趁熱打鐵,又向他刺去一刀,“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嗎?”他沒有得到回答。和室內陷入了沉默,院子裏的添水砸下來,發出砰的一聲。許久過後,鳶終於抹了抹眼睛,膝行退後兩步坐正,雙手置於身前的榻榻米上,向對面的男人深深彎下去,直到額頭也觸及地面。

“我明白了。”他謙卑而誠懇地説,“十分謝您的教誨……還有,非常抱歉。”

“你可以走了。”朔茂説。

拉門被打開又重新關上。朔茂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抬起頭來,望向屋外的房檐。

“聽夠了嗎?”他帶着笑意問道。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檐上傳來。

“‘把他找來,我要訓他一頓’,説得好聽,其實不還是鼓勵他活下去。”卡卡西咕噥道。

“我做這些又不是為了他,你也知道。”

“何必這麼麻煩?明明有更直接簡單的辦法。”

“因為那樣還不夠保險。如果僅憑着對鹿驚的思念和愛,他就能活下去的話,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也都能放心了。”房檐上安靜了一陣。然後卡卡西再次開口。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他低聲説,“就算是看在鹿驚的份上也一樣。看着現在的你,六年來仍需要心理干預的其他人,靈碑上暗部三班的名字,想到當初回到木葉時、玖辛奈抱着鳴人崩潰大哭的樣子,還有戰後那段時間帶土有多少次深夜從夢中驚醒,一遍遍確認我還是活人……沒有在見面之初就一刀刺過去,已經是我的忍耐極限。”

“我明白。我們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朔茂温和地説,“但帶土告訴我,你還是把那本書放在他的桌上了,不是嗎?”

“……”回答他的是房檐上突然颳起的旋風與飄落的樹葉。

朔茂端起茶杯,掩飾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喝了一口放下,他看向杯中豎立在水面上的茶梗,雙眼微笑着彎了起來。

“是個好兆頭,”他告訴自己,“説不定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鳶從旗木家老宅出來時,太陽已微微偏西。趁着守墓人還沒下班,他去了趟木葉墓園,借來掃墓的工具,又買了幾束山中花店寄售的花朵。他將暗部三班四名成員的墓碑一一擦拭——它們很乾淨,顯然有人常常前來打掃——並擺上花,鄭重祭拜。

也許下次卡卡西來掃墓的時候,會把我的花都丟出去。離開墓園前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鳶想。

他回到了家裏。去見朔茂前帶土特地叫住他,叮囑他不論談話的結果如何,今晚一定得回來一趟,有很重要的事要説。可是當鳶推開門時,整座屋子卻黑漆漆的,沒有一個人在。他打開電燈,在自己房間的櫃門上找到了一張字條:有急事,我必須馬上去火影塔。我們可能很晚才會回家,冰箱裏有食物,你自便。

p.s.記得看看書。

鳶在冰箱裏發現了飯糰和紅豆大福。他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個大福就把盒子放了回去。然後他把整個一樓仔細打掃了一番,回到房間在牀上坐下,盯着掛鐘緩慢移動的指針出神。

帶土回來後他會向對方辭行,今夜就走。其他人就不打擾了,反正他們大概也不會再想見到他。他會完全捨棄掉自己的第二個身份,以幻術永久偽裝容貌,杜絕一切被別人認出來的可能。遠離木葉,四方,不再回來。

重生後他僥倖還保有自己的力量,而這一次,他會將它用來保護與幫助他人,而非破壞和毀滅。兒時滿懷雄心壯志説出的夢想,如今他已不配再提起,只企盼能夠身體力行,做出一些微薄的補償。他想要這雙眼睛從此看到的不只是黑暗與絕望,還有希望。

為了卡卡西,活下去。他告訴自己。活着贖罪。替他看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