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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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一間茶屋上,千頭萬緒頃刻間被炸得一片空白。
卡卡西就在那裏。
他果然不再做忍者了,穿着青的浴衣,腳下踩一雙木屐,都不是新近才換上的。他居然連面罩都不再戴了,脖子與整張臉都暴
在外面,只用繃帶纏起了寫輪眼。他正坐在茶屋外的長凳上,微笑着聽鄰座的老爺爺講話。他看上去如此悠閒、舒適、安寧,是帶土在兩輩子三十多年當中從未見過的樣子。
站在街角屋檐下的暗處,帶土貪婪地盯着那個身影。去見他,去見他,他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着,隨着心臟的搏動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迫切。告訴他你也活過來了,你來找他了,他再也不會孤單了,再也不用寫那些明知不會有人回覆的信了……
可他的腳卻如同生了似的,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他的意志在這此刻突然一分為二,一半想要
上雙翼飛到卡卡西的身邊,另一半卻在踟躕不前,甚至萌生退意。這兩股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天人
戰,令他既無法挪動雙腿,也無法移開雙眼。
卡卡西很快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自己;他畢竟還是那個身經百戰的忍者。帶土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警惕,手習慣地垂落在腿上原本綁着忍具包的位置處。然後他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麼,眼睛驀地睜大,朝這邊轉過臉來——在卡卡西神情變化的那一瞬間,退卻的意志突然佔據了上風。神威隨心發動,當銀髮男人的視線落在街角處時,那裏已是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帶土跌坐在神威空間裏,雙手抱住頭,十指入白
的髮絲之中。
我在幹什麼?他問自己。卡卡西就在那裏,只等我去見他,告訴他我來了。為什麼我卻要逃開呢?
儘管他早已對答案心如明鏡。
久別重逢的戀人——他與卡卡西的關係從來都不能只用這樣的幾個字來簡單描述。他們之間曾橫亙着立場,信念,甚至生死。在這個世界重逢後,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明明那樣短暫,卻全部被帶土用來折磨卡卡西,錮他的意志,左右他的行動,剝奪他表達自我的權力,
他與志向一致的戰友刀刃相向。
他該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卡卡西面前呢?他曾做過這麼多不可原諒的錯事,又怎麼能再恬不知恥地湊上去,一句“我來找你了”就輕飄飄地將往事統統揭過?看到他現身,在最初的喜悦過後,卡卡西會不會又記起曾經他所帶來的種種痛苦,並受到第二次傷害?
就算退一萬步講,卡卡西願意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不計前嫌地原諒帶土……
帶土拿出那張相片,看着上面水門班等人燦爛的笑臉。
“我配嗎?”這一次他出聲問道。
一切都太順利了。數天前他還是一具行屍走,只憑贖罪的念頭苟活在世上,然後很快便得知了卡卡西早已先他一步復活的消息。他才踏上旅程不久,就收到了那封飽含思念與愛意的信,輕而易舉地確認了卡卡西的行蹤。現在他來到這裏了,找到卡卡西了,似乎只要再踏出最後一步,他們就可以像其他人那樣,擁有一個圓滿無缺憾的結局了。
幸福突然變得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反倒令他不敢去確認它的真實,進而質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資格來獲得它。像他這樣十惡不赦的罪人,一無所有、孤獨終老似乎才是最合適的結局。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卡卡西呢?心底有一個小聲音在問他。
帶土沒有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墜入深淵當中。帶土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站起身來,重新發動了神威。
此時外界已到了深夜。喧鬧了一天的月見野鎮總算暫時安靜下來,養蓄鋭,準備
接明
最後的狂歡。茶屋已打烊了,老闆正在清掃門前的灰土和糕點碎屑,忽然看到一雙腳出現在面前。他抬頭向上看去,望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白髮男人,臉上仍戴着祭典上的面具。
“下午在這裏有一位頭上纏着繃帶的銀髮客人,請問您還有印象嗎?”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
“呃……誒?哦,那位客人呀,他後來往神社的方向走了。”老闆愣了一下,帶着幾分忐忑回答,“他好像幾天前就來鎮子上了,但住在哪兒我還真不清楚,抱歉吶。”聞言,男人原本微微繃緊的肩膀鬆弛了下來;他似乎有點失望,卻又在同時鬆了口氣。
“多謝。”道謝後他轉身離開,身影很快融入夜之中。
————————之後的幾天帶土一直跟在卡卡西的身後。他看着卡卡西在祭典結束後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服,買了幾瓶梅子酒,再次踏上旅程。卡卡西翻越羽野山,進入橋之國境內,期間特地在山上野營一宿,清早起來畫了一幅出。卡卡西在橋之國名叫松鶴的小鎮上住下,包了一間帶着獨立小院的屋子。
如果他始終不敢去見卡卡西,這樣悄悄跟在對方身後還有什麼意義?他又想得到一個怎樣的結果?就連帶土自己也不清楚。
卡卡西在宿屋支付了兩晚的住宿費。第二天的晚上,帶土在神威空間裏收到了一封信。
“……雖然這樣的生活很悠閒美好,但果然一個人旅行得久了,偶爾也會覺得孤單。特別是在這樣安靜的晚上,自己其實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世上也沒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