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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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才點頭示意。
“您來了。”
“怎麼樣了?”電話裏話説得太絕,沒給彼此留餘地,掛了電話又馬上巴巴地跑過來,多少也有些尷尬。安修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問。
“急救過了?”
“嗯,”卡米爾往旁邊讓了一步,“洗過胃了。大夫説中毒症狀不是特別嚴重,預後比較好。開了美他多辛,也注過了。”安
修點了點頭。
“我......”
“大哥他現在醒着。”卡米爾搶先一步説,“我下樓去拿藥,您直接進去就行。”這孩子早得讓人咋舌了。安
修只好點了點頭,“謝謝。......我不會待很久的。”看到卡米爾轉身要走,又把人叫住,
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卡米爾只穿了一件薄
衫的肩膀上。
“外面太冷了。”想到剛才這孩子就是穿着這麼一點兒衣服在風口給自己打了六七遍電話,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如果自己沒有碰巧聽見,不知道卡米爾還要繼續打多久。
這不是造孽嗎?安修心裏嘆息,怎麼除了他自己,就沒有人看出來雷獅和他
本不合適呢?
他放慢腳步走進去,雷獅半閉着眼睛倚在牀頭。中毒症狀到底拖慢了知覺,他的反應比平常明顯要遲緩些。安修走到牀邊坐下,他才看了過來。
“你來幹什麼。”他盯着安修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聲線喑啞得不忍卒聽。
“卡米爾去拿藥了。”安修答非所問,“現在還想吐嗎?”你別管。雷獅想這麼説,最終還是沒有説出口,搖了搖頭。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安修拿起旁邊放的蘋果,從自己的鑰匙鏈上取下一把小型軍刀削了起來。
“不知道。”雷獅又閉上了眼睛,“你別多想,只是應酬罷了。”不是因為你。
安修抿了抿嘴
,不知道該説些什麼。這太過淺顯的潛台詞讓氣氛更加僵硬。他們現在到底算個什麼關係呢?安
修覺得已經分手了,在雷獅看卻未必;就算戀情已經葬送,但這彼此完滿也彼此消磨的兩年卻實在死而不僵,時不時就從細枝末節裏橫生出禍亂來絆他一跤。自打決意跟雷獅分手開始,安
修已經跌跌撞撞走了好些時
,但現在回頭看看,也不過都是在原地繞圈子罷了。
這大概是這位商界英最不容光煥發的一刻,安
修想。可是就算到了這份兒上,雷獅的姿態依舊是好看的。仍然傲慢從容,彷彿一切都志在必得,他依舊能握緊想要的一切:權力、財富、人,他要和誰一起,誰就永遠留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安修忍不住問他:“雷獅,一直這麼端着有意思嗎?”雷獅沒有回答。他知道安
修什麼意思,也能猜出安
修聽説了些什麼,他甚至知道安
修現在心裏不好過。的確沒意思,但他不會説。沒了這兩分驕矜,就不是他雷獅了。然而安
修知道了些什麼,現在雷獅會説出口的話只剩下了一句。
“你還想分手嗎?”——即使他們都已經知道答案。
“你説呢?”安修反問。彼此都足夠心知肚明,有些話其實不必説出口:出軌不是分手的原因,關係無以為繼才是。
如果雷獅繼續問下去,談就不會太體面了。於是雷獅恰到好處地停下話頭,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無聊透頂的夜晚裏他曾經做過的夢,然後在心裏想想夢裏的安
修説過的最後一句話,竟然真的作了一語成讖的因由。
安修把手裏那個主要目的是分散注意力的蘋果削完,最後一綹果皮從他手心滑落下去。軍刀被手帕紙仔仔細細地拭淨收起,雷獅看着他拿起剛削好的蘋果,自己咬了一口,絲毫沒有遞過來的意思。
胃裏空蕩蕩的疼痛突然凝結為一股渾濁的惡意從雷獅喉管裏上湧。他平淡地深呼兩次,依然沒能排解。他不知道自己壓抑多久了——但是這口氣悶在
腔裏,已經漸漸要把五臟六腑都擠碎。於是他張嘴,吐出刀子來。
“你差不多行了吧。”安修嘴裏一口蘋果正嚼得喀嚓響,聽見這句噎了一下。雷獅靠坐牀頭端端正正,眉目低垂。那雙太好看的眼睛被睫
遮擋住了,下巴有一點埋在淺灰
的高領
衫裏。大概全賴這件高領衫——雷獅平常很少穿這種風格,嫌gay。但他此時端肅的神容竟然顯得温柔。這種時刻安
修永遠學不會不動聲
:他幾乎是本能地去看雷獅,目光裏的那點情緒暴
無遺、不遮不掩,好的壞的都是。
“你記不記得......”這個開頭實在有些翻舊賬的意思,雷獅曾最看不上這種小氣兮兮的行徑。所以才説了半句就咳,嗓子風箱一樣,氣帶出的聲音
礪得很。
“......兩年前你跟我説要試試那天。”這個時間點太微妙了,此刻提起來更讓安修如坐針氈。好在騎士足夠敢作敢當。安
修“嗯”了一聲,不自覺地把身板又繃直了兩分,像課堂上沒複習又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小學生。
“後來我一直搞不明白,那天是誰把我在哪兒告訴你的。”雷獅慢慢地説,“我隨便猜猜。卡米爾?”
“不是。”
“帕洛斯?”
“嗯。”他笑了笑,沒有發出聲音的那種。安修猝不及防地對上他抬起來的眼神,心裏猛地一揪。
“所以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很明瞭了,”雷獅繼續慢慢説,這能保證他的聲音低沉但清晰。
“我去酒吧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