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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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沒有你,我依舊可以找到他。”那人頓了頓,“不過到時候,可沒有我現在和你説話的態度了。”
“他不能死。”
“我沒想他死,莫軍醫何不明白?”他眼中閃過捉狹,“你很在意他?”
“朋友而已。”不能在意。
“我千方百計地騙你出來,哪是和你談條件?你若幫我,我承諾洛承遠不會死,若你撐着你的傲骨,我找到洛承遠那一刻起,你們的命運就是一體了,懂”面前的男人和洛承遠是□□的左右手,洛承遠傷後不曾回來,他自然不知洛承遠在何處,難為他能找到莫年。
他的話不完全能信,但也不能置之不顧。
“……我答應你。”莫年上火車前給洛承遠拍了封電報過去。
“我從北京出發,現在是下午二時,明四時可到你家鄉。”洛承遠接到電報的那一瞬間手都在抖。
算起來他倆不過半年沒見,但洛承遠希望早一點,再早一點,與莫年重逢。
從北京到上海只有一條京滬線,於是他抓了軍官牌和錢包一路奔向火車站。
跑過去的時候他有些不過氣,不過沒關係。他訂是站票,於是倚在窗邊。伴着老式火車的汽笛聲一路向北,手還在抖,心跳不可抑制地一點點加速。
洛承遠覺得自己是沒有睡的,看着沿途的風景直到太陽落山,到寥落的星子綴上黑幕,一直神得很。他在徐州站下車前買了一束快蔫掉的雛菊,趁着火車離站的那短暫間隙橫躥過了鐵路線到了對面。
他穿行之時一輛火車打着刺眼的燈轟隆隆地跑過來,到了安全區才回過身,同剛巧過來的司機鞠了個躬行了個軍禮。
車上人很多,多到他難以找到一節空車廂上車。洛承遠最後在列車尾從機車間進去,穿過狹窄的門進了車廂。
他看得很快,一路説着抱歉找向下一節車廂。莫年的樣子他是不會忘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在不在。等洛承遠在一節車廂裏看見莫年的時候,他突然冷靜下來了。
洛承遠是國民黨高級軍官,一直都是。莫年呢,莫年是□□軍隊的隨行軍醫,物理學高材生,他會一個人乘車嗎,那他的附近……一定都是軍人了。
洛承遠悄悄地,慢慢地從一些人身邊經過,當他站在車廂的正中央的時候,莫年一直低垂着的眼睛,突然抬起了。
那像是隔了千萬年的一眼,施捨般地從他面龐上拂過,再輕描淡寫地離開。
原來一直是恨他的嗎,恨到這個地步了,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他。那又何必打來電報,又何必給他希冀?
洛承遠又向前踏了一步。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一下子凌厲起來,兩道冰芒一般刺進他眼裏,攪得他心肺俱疼。莫年雙微動,吐出的字眼卻好比蛇蠍。
他説,滾。
一步,竟連靠近他一步,都讓他痛苦。
洛承遠一步步地向後退,直到他後背抵上車廂門,冰冷的金屬刺得他打了個哆嗦。他打開車窗,聽着窗外的風聲獵獵。
下一秒莫年看見了急速消失在他視野的雛菊。
怎麼會不懂。
洛承遠幾乎是惡狠狠地盯着莫年,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表情的裂紋。
可他失敗了。
一敗塗地,一塌糊塗。
九.
若是他知道那是最後一面,莫年絕不會那樣對他。
他從一九四九年二月開始等,等到新中國成立,等到再一度深秋,才等來洛承遠的消息。
可卻是死訊。
他猩紅着眼睛翻着戰死將士的名單,沒有,沒有一個名字是洛承遠。
他不信。
三個月前□□餘黨逃往台灣,莫年站在碼頭上,遠遠地望着,是沒有洛承遠的。可説不定是他眨眼的一瞬間,他走進船艙了呢;説不定是人太擁擠,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承諾的事還沒有完成,又怎麼能死。
又半個月,他收到一封遲到半年的信。
信封早已破損,黏黏糊糊還泛着黃。
信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期待,每個字眼都在訴説着情意。字跡略有些亂,大約是在軍帳中寫的。
莫年眼前是重新漆過的留園的朱門,眼前一片模糊。
留園,留緣。
作者有話要説:害,亂七八糟的古早文,是殘酷月光裏付迢迢的前篇(……)☆、第2章後記一.
我見過許多朝聖者,獨獨記住了那一位。
我踩在上山的石階,腳底的雪嘎吱作響,山頂隱約能看見一座廟,我是奔着那兒去的,我對寺廟有一些獨特的情懷。
雪下得不大,但我走得極慢,低着頭確認每一步踩實了,再走下一步。所以我很容易地發現,石階的右側雪上,有一條蜿蜒着的,長長的痕跡。
我疑心那是膝行的痕跡,終於在路上看見那個人影。別的朝聖者,至少我見過的朝聖者中,皆是五步一叩首,唯他膝行上山,磕頭朝聖。我好似已經看見他濕透的褲腿,出血的膝蓋與額頭。
遠處那個黑影停下了,我了口氣,向他奔過去,穩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子。
我俯在他耳邊,放大了聲音問他:“您沒事吧——”他擺了擺手,身子後轉,坐在了石階上,我陪着坐下來。
我無法理解他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