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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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翻了個身,發現方明執還在牀邊坐着,和自己剛睡下時相比,連個姿勢都沒變。
“你怎麼還沒走?你不睡覺嗎?”解有些惺忪地問。
方明執移開了目光,低着頭説:“這就走。”説完真的起身出了病房。
解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方明執又看到了那個法庭。
一個方明執站在角落裏,一個方明執坐在家屬席。四周的面孔大多是模糊的。
被告席上吊兒郎當地站着一個滿臉橫的男人,雙手拷着,正在回答法官的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認識那個解什麼。”解雲濤站在原告席上,雙眼通紅,整張臉都浮腫了。他聽見那男人這樣説,猛地從桌子後面翻出來,直直地朝着被告席衝了過去。
幾個穿警服的人從後面拉住他,法官敲錘,一切都像是一組慢動作,法官漠然地説:“肅靜。”解雲濤掙扎着問:“憑什麼?人證物證俱在,你的不在場證明也不充足,憑什麼一審二審到現在什麼結果都沒有!你一句不知道,解的命,我侄子的命就全抵了嗎?”他大聲詰問着,聲音在空蕩蕩的法庭裏四散開來,憤怒又無助。
原告席上的解媽媽一直在低聲哭泣,像是一道哀傷的背景音。
警員拉着解雲濤,把他按回原告席。
解雲濤憤然看向方明執:“你説的愛他保護他,結果他死了。你現在一句話也不説嗎?你他媽還算是個男人嗎!”方明執看向那個安靜的自己,他能預料到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又拂過自己的袖口。旁邊的人側身對他説了一句什麼,他的表情甚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幾乎能算是一種寧靜。
解雲濤掙開警員,衝到家屬席上,拎起方明執的衣領:“你的本事不是大得很嗎?現在連替解討回個公道都不行嗎?你説話啊!”方明執依舊沉默着,等着解雲濤被警員控制着拉出了法庭,好整以暇地坐回了座位上。
法官連幾乎有些懶洋洋地説:“原告情緒過於動,休庭一小時。”説完敲了一下法槌。
方明執跟着那個氣定神閒的自己走出門,走出法院大門還沒幾步就有媒體蜂擁而上。
“方先生,請問你對被告二審未定罪有何看法?”
“方先生,看我這邊一下!有人説解之死是因為您,你怎麼看待這個説法?”
“方先生,有網友自發在網站上上傳了您和解的出鏡拼接,並將其命名為《飛蛾撲火》,您看到了嗎?”
“方先生,解先生遇害後,方圓股票大幅上漲,方氏集團是否會對陰謀論進行回擊?”
“方先生,你是否是雙戀?”
“方先生,傳聞方家就解之死給解家大金額的損失補償一事是否屬實?”方明執就像是看不見那些快懟到臉上的話筒和收聲器,旁如無人地保持着原先的步速。人
自動分開,媒體人的嘴再兇狠,終究沒有人敢近方明執的身。
重新開庭。
法官的聲音變得模糊,宣讀着一些法律條例。
角落裏的方明執大抵能猜出那些內容,因為他知道這場審判的結局。
他看着解雲濤在悲怒中咆哮嘶吼,逐漸也像是壞掉的留聲機,絲絲拉拉地拖沓不清。
法官多次維持秩序,被告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也料定了自己能夠罪。
憤怒、罪惡、悲傷、幸災樂禍,一幅世間景。
而席上的方明執就如同一個最不相關的旁觀者。
原被告各自舉證質證,法官拿起評議書,慢條斯理地説:“經合議庭評審確認,原告方出具的證據有多處漏,缺乏合理的關聯
,故不能作為本案認定事實的
據。維持原判,被告人當庭釋放。”
“請等一下。”親屬席上一直坐着的人緩緩起身,從容地説:“我有話想説。”法官本來因為解雲濤的緣故,早就有些不耐煩了,但是大約也忌憚方家的勢力,輕咳了一聲:“被害人親屬是有話對被告人説嗎?”方明執的聲音很温柔:“對説。”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
巧的短械,連瞄也沒瞄,他抬手對着被告席就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就像是猛地關上了一個
屜,那個面目可憎的男人應聲倒下,紅
的
體很快從被告席的擋板下漫了出來。
又是一槍,坐在他旁邊的人也倒下了。
方明執就站在自己身邊,看着他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柔情輕輕地説了一句話。
他聽不明白,但是那種錐心裂骨的疼痛又漫布了全身。
四周都是尖叫聲,法官在命令安保人員立即控制非法持械者。
方明執看着自己含住了那滾燙的漆黑,兩個人的視角突然就重合了。
很燙,口腔裏脆弱的粘膜迅速被金屬燎起了大片的水泡,未散的硝煙味帶着嗆人的清苦,卻讓身體的主人如釋重負。
一聲巨響,彷彿一切都歸零。
方明執張開眼睛,卻找不回自己的呼。
像是第一萬次這樣做,他迫切地從枕邊摸出那瓶大寫檀香。很快空氣裏就充斥着一股香甜的檀香氣息。
他把冰涼的玻璃瓶攥在手心裏,就像是死死地抓着一救命稻草,手背上青筋暴起,無力地遮掩着血
褪去後的蒼白。
方明執慢慢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