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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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鬱無言,站了起來。
“你不願意就説啊!燒了幹什麼?!”易向涵氣得對他拳打腳踢,幾乎崩潰,聲音帶上了哭腔,雙眼通紅。冷清立即衝過來攔抱住她,易向涵用力扯着顧鬱的衣服,情急之下還給了他一耳光,失控地大喊:“顧鬱,師父他是你親爺爺!他最後留給你的就是這個了!他才走多久?!”顧鬱低下頭,無言以對。
他當然對不起爺爺。
他當然想念爺爺。
他不知道媒體是怎麼知道這些畫作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來堵他。現如今,不用展出這些畫的唯一辦法,就是毀了它們,就像簡橋之前的那幅畫一樣。
“我跟了師父幾年都捨不得碰壞它們,你就敢一把火燒了?”趙覓山也氣急敗壞,冷笑一聲,盯着他點了點頭,“師父沒了,畫舟堂現在都要依你的。你自己開心吧,老子待不下去了。”趙覓山氣沖沖地撞開簡橋,走出大門。易向涵把臉埋在冷清懷裏,痛哭失聲,彷彿從顧千凡閤眼那一刻的情緒一直隱忍到現在,終於在這個撕破臉的時刻驟然爆發了。
顧鬱無力地蹲下來,胡亂地抓着自己的頭髮。要是爺爺在就好了,他離開之後,原來再怎麼努力,畫舟堂終究是散了。
他怎麼能説走就走,撒手人寰,怎麼能離開這羣在他一手呵護之下長大的小孩。
簡橋站在不遠處,看着顧鬱的背影,攥緊了拳頭,轉身大步衝出了門。
在咚咚不斷震耳聾的敲門聲中,昏暗的樓道盡頭打開了一扇門。剛開一條縫,就被一隻手猛地推開。
簡橋模樣狠戾,站在門前,質問道:“是你?”
“我什麼?”齊子瑞笑了,“你看新聞了嗎,親孫子燒了國畫大師的親筆,真的是個招人厭的好孩子啊……”不等他説完,簡橋抬手猛地伸出拳頭揍在他臉上,用力推了他一把,走進房間,關上了門,“你發現那些畫,還告訴了記者,是不是?”齊子瑞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鼻子,看了一眼指尖上鮮紅的血跡,瞪大了眼睛,衝上去一把拽住了他,“你打我?為了那個顧鬱?他算什麼!”簡橋推開他,怒道:“你想看他身敗名裂?想要他被全世界攻擊?這對你有什麼好處?為什麼那樣對他?!”
“你問我為什麼?”齊子瑞看着他,自嘲地笑起來,笑得人骨悚然,“我就是妒忌他怎麼了?他可以什麼都有,他可以被所有人護着,憑什麼?!”簡橋怒不可遏,揚起拳頭,猛然湊近,卻沒落下,惡狠狠地低聲道:“齊子瑞,我不欠你什麼了。但你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不介意再欠你點兒什麼。”
“簡橋,簡橋,”齊子瑞抓住他的手,聲音止不住地顫,“他有什麼好的?我們像以前一樣不好嗎?難道我對你一點兒也不重要了嗎?”
“重要,一直都重要,”簡橋鬆了手,推開他,“但你永遠不要和他比。”作者有話要説:齊子瑞對簡橋應該不是喜歡,而是有一種扭曲的佔有慾和渴望被偏愛吧,他本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沒人教會他該怎麼去愛。
下一章有事發生,不知會不會被迫刪改。(嘆)☆、71太陽未出時,全世界都像一個夢,唯有月亮是真實的;太陽出來後,全世界都真實了,唯有月亮像一個夢。
——李娟—————顧千凡的遺作因為意外失火被毀壞之事持續發酵,一連好些天,各大媒體平台、各家藝術愛好者蜂擁而至,漫天的罵聲和譴責淹沒了整個畫舟堂。
對此,顧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顧天柏知道此事之後,花了大價錢平息網絡新聞,卻還是沒能壓得住。本來已經十分當紅的明月此時也被迫站上了風口尖。
果然,沒有人再去關心顧老畫的是什麼了。只關心一件事:他那個喪心病狂的孫子,做了件不可原諒的蠢事。儘管新聞標題上明晃晃地寫着“意外失火”幾個大字,但所有的罪責還是被歸咎到了當時站在鏡頭前的人身上。
顧鬱的照片被放到了網絡上,這一次,是真正地被全世界看見了。
那天是七月十二,顧鬱記得很清楚,他心煩意亂,一個人在夜晚的街道上亂走,直到凌晨。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熱度稍微平息一些,站出來道歉。
可是他怎麼辦,屬於他的未來,他的憧憬。
為什麼要讓別人看見他,為什麼要讓外界注意他?他只想被包裹在一個脆弱的蛋殼裏,儘管不堅固,但只要聽不見外面的風聲,就好了。
其實在網絡的另一邊,那些對他的生活一無所知卻惡意揣測以及詆譭的言論,多得本數不過來,他怎麼能做到真的毫不在意呢?只是一想到如果去在意那些,可能會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到難過失望,就不敢去在意了。
儘管真正關心他的人並不多。
就連簡橋……他也不敢確定了。畢竟是因為他,簡橋才遭受攻擊,置身於負面的焦點之中。
那條長路好像沒有盡頭,空蕩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偶爾有汽車飛馳而過,帶起一陣風聲,閃着微弱昏黃的燈光,從他的世界匆匆路過。
良久,他覺得累了,就坐在路邊,俯身蜷縮成一團,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