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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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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和眾人一起回國,顧鬱隻身一人到了中國北方,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走過那些他年少的愛人曾走過的路。

好久沒聽到滿大街的人都在説漢語了,雖然不是他最悉的南方口音,但一入耳還是到了親切。

心挑選了兩手滿滿的禮物,忐忑不安地走到一户人家門口。顧鬱整理好衣衫,在腦子裏過了最後一遍應該説的話。

顧鬱抬起手,正要敲到門上時,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南方,簡橋出席完活動,身心俱疲地回到家裏。

五年之前,他在離畫舟堂不算特別遙遠的城郊租了一棟農户。這棟房子坐南朝北,按農家風水來説,並不是個好地方。

但簡橋最開始就是看中了它朝向北方,時常坐在門檻上發呆。雖然指向北方的天空裏,什麼故人也沒有出現。

這裏很安靜,可是太安靜了。

清晨,其它農户的雞叫響了起來。但簡橋住的這裏,沒有養牲畜,也沒有掛苞谷,唯獨在後院種了一大片玫瑰花,這便是他唯一的藉。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也有崩潰的時候。

他也曾在暴雨天,玫瑰花瓣被豆大的雨點打得七零八落的時候,將自己的畫作扔進花叢裏,隨着花瓣被大雨葬進泥土。

他也曾失控地將花莖一地扯出來,被花刺傷得滿手是血地倒下去,躺在一片紅得刺眼的花瓣裏,直到天暗下去。

五年的時光真的沒有那麼簡單就能熬過去,起碼對他來説是這樣。

他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一次次昏沉淺睡,夢見簡明月躲在角落哭,説她害怕;夢見齊子瑞坐在天台的圍牆上,向他求救説疼;他夢見自己從雲霄之上急速墜落,心頭有不上氣來的無助……他在一次次夢魘中渾身冷汗地醒來,心跳像是要崩塌一樣慌張忐忑。

他很想好好生活,但他也常常不知道為什麼而活。

他活着不是為了活着,他活着就必須有什麼支撐他活着。

夜深了,昏暗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周遭安靜得毫無生氣,彷彿全世界已經從此刻消失。

簡橋從牀頭拿起手機,屏幕的光亮起的一瞬間,刺眼的光線劃破黑暗。屏幕上的一串數字安靜地躺着,等待着,但終究什麼也沒等到。指尖無措地動了動,猶豫徘徊,終究沒按下去。他關了手機,披上外衣,隻身走進後院那片玫瑰花田裏。

清冷的月光灑在花瓣上,暗沉的猩紅添了朦朦朧朧的瑩白,彷彿陰天密閉失了魂。

他不敢閉上眼睛,可是即使睜開,眼前還是一樣的昏沉。

“子瑞,過來!”

“簡橋,我疼,好疼……”齊子瑞坐在天台邊緣,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泛起波瀾,他赤腳蹬在圍牆上,腳踝上有污泥。從病號服裏出的半截手臂有血紅的抓痕,臉龐瘦削,雙目無神。

他突然起身,在狹窄的圍牆上站了起來,裹着泥點的腳骨瘦如柴。

“子瑞!”

“人間很好,簡橋,”他嘴角含着笑,眼淚平靜地落下來,聲音微弱,開口道,“可我不想再來了。”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等到清晨來臨,曙光漸漸驅散昏暗和陰霾,不遠處的人家裏,傳來高昂響亮的雞鳴。

他只覺頭疼裂,眼前暈眩。腦海中一夜的侵襲和猩紅慢慢停歇。

這一天沒有工作,如果有,只會覺得更加恍惚。他並不想走進公眾的視野,也並不想別人看見他究竟是誰,只要能欣賞一眼他的作品就夠了,就算沒那麼懂得他究竟在表達些什麼,也終究會停駐在那裏,在某一天,被某個人懂得。

早晨,他接到了顧鬱的電話。

“醒了嗎?”那頭温和地問道。

“嗯。”簡橋輕輕應了一聲。

“有沒有想我?”

“……想,”簡橋握着手機,指尖微微顫抖,關節都握得發白,渾身冷得戰慄,聲音沉沉的,聽不出情緒,“想你。”輕的笑聲穿了過來,連話語都透着笑意,“好。我這兩天就回去,你要等我。”簡橋點點頭,“嗯。”他很想等到顧鬱回來。只要他一回來,一在自己身邊,就好像所有陰霾都會消散。天邊照進一束陽光,灑在顧鬱身上,他要是足夠勇敢,就會伸手碰一碰。

中午,簡橋接到了一個電話,不是顧鬱打來的。

“簡橋嗎?”那頭是一個沉靜的女聲。

簡橋應了一聲。

“我是陳淮靈生前的戀人,他曾經説過,走後要將你的那幅畫還給你,”那頭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太大波瀾,聲音很小,很平淡,“他離開了,你想不想見見他。”簡橋手指顫抖,丟下手機,口閉,喉間窒息,不上氣來。他閉上眼,一抹濕潤浸濕了睫,掛着晶瑩的水珠。

電話那頭的聲音漸漸無力又落寞,軟了下去,説道:“三天前是七月二十九號。你知道的,他今年三十七歲……你現在能過來嗎?”簡橋抑制住聲音的顫抖,嗓子喑啞,低低地開了口,“……好。”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是現在這樣。

古靈子看上去很疲憊,或許就像此時此刻的他自己一樣。簡橋越走越近,看見那個靠在椅子上的,安詳的,無言的人。

“前輩。”簡橋蹲下來,凝視着他的面孔,輕聲呼喚。

空蕩的屋子沒有人回應,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