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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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嘴巴和嘴巴卻沒有戲劇地撞到一處，言歡望着面前擁有最完美線條的粉紅嘴，失望地嘆了口氣。

誘惑總是雙面的，措手不及被撞翻到地的樓客馭望着小員警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和粉貼微張似乎引人採擷的紅，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已經起了慾念；又被小員警顯而易見的失落一，簡直火上澆油，一股熱氣從小骯直衝而上。

樓客馭連忙雙手往後一撐，又再用一隻手攬着言歡的跳了起來，待兩人站穩後，又慌不迭地鬆開手，扭過身子遮住某種難以自制的生理變化。

言歡卻會錯了意，有點受傷地咕噥:“我身上又沒什麼病菌，需要這樣嗎？”樓客馭背對着言歡沒有聽見，深了一口氣，摒除雜念，待微微撐起的褲子恢復原狀後才板起一張臉面對言歡，“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我怕遲到嘛。”樓客馭看了看手錶，“你至少遲到四分鐘了。”平時很有時間觀念的言歡當然不會埋怨某人太過斤斤計較，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錯了，但免不了幾分委屈，“對不起啦，下班前出了警務，遲了下班時間，但之後我真的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居然還是趕不上。”

“警務？”樓客馭皺着眉頭問，他竟然忽略了這個突發因素。

“嗯！”言歡連連點頭，好怕他生氣。

其實他是真生氣了，只不過是生自己的氣，擺什麼架勢？還給定時限！這對一個員警來説，不是太強人所難了嘛！

樓客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以為手機是擺設啊，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就給我電話，我還不至於無法諒解；還有，不準在馬路上像在這裏這樣慌慌張張、橫衝直撞的，車子又不長眼睛，出了事怎麼辦？”

“我沒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剛解釋了一句，就看見某人狠狠地瞪了過來，氣勢驚人，言歡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弱弱地補充道:“我是坐公車來的。”而且下車就在這邊，也不需要過馬路…當然最後一句話言歡沒有説出口，因為樓客馭的臉越發難看了，她識時務地下了這些字眼。

“坐公車也需要注意。”上次小員警飛車攔車在他腦海裏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他有些反應過大了，但聽到小員警的通工具是公車，一顆心總算又放回了腔裏，“我一個大活人，又不會跑，況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放寬了心慢慢來，我説了給你機會追，就不會反盯悔！”到了這，言歡也明白了他真正生氣的原由，那一點點的委屈也煙消雲散了，態度良好地再次認了個錯，還誠懇地向樓少表達了謝意。

輪到樓客馭不好意思了，他清咳一聲，轉開了眼，這才發現電梯門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關上了，因為他們沒有按數字鍵，又恰逢大家都下了班，所以這部電梯沒人使用，他們就一直困在妒這裏，倒也省去了被保全人員欣賞的麻煩。

“先出去吧。”他按下打開電梯的按鈕，言歡緊隨其後。

樓客馭訂的餐廳離這兒稍微有點距離，言歡在外面等了一會，見到他從停車場把車子開了過來，速度緩慢地在她面前停下。

“需要紳士的服務嗎？”樓客馭落下車窗，笑着問。

“當然需要啊。”言歡眉開眼笑。

“呃，那你就再加把勁追上我吧，現在可是你在追我呢，我只對我追求的女人紳士，抱歉羅。”樓客馭笑咪咪地朝她眨眨眼，“這次就請書小姐乖乖自己進來吧。”這絕對是赤|luo|luo的挑釁啊！言歡鼓着腮幫子自己打開了一邊的車門，鑽進去關上門後盯着樓客馭賭咒般發誓:“我就算使出吃的勁，也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這樣的自信，我很喜歡。”樓客馭輕輕笑了聲，動手發動了引擎，車子平穩地滑了出去。他説了喜歡，説了喜歡！言歡只覺得大腦開始有些發昏，只曉得傻乎乎地看着樓客馭笑。

這種恍惚狀態一直到被樓客馭拉進了一家餐廳，服務生過來詢問點些什麼的時候，才有所改善，原因是樓客馭接下去的回答:他竟然點了與她的便當一模一樣的菜，另又加了幾道菜後轉頭問她的意見。

言歡想這些這麼多兩個人吃綽綽有餘了，就搖了搖頭。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們在窗邊的一個桌子邊坐下。

“請稍等，菜馬上送上。”服務生一邊説着，一邊幫忙給兩人面前的茶杯上倒滿了餐廳附送的大麥茶之後，才離去。

“你，為什麼叫了相同的菜？”

“我嚐了你做的，還不錯。”樓客馭勾着角答非所問。

言歡沒有因被誇獎衝昏頭腦，還待問，男人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説:“這家的大麥茶味道很好，你嚐嚐看？”言歡嚐了一下，有點可可粉的味道，而且很清冽，發表完慨，她念着那件事打算再次追究底；故意和她作對的樓少卻再次扯開了話題，這麼三番兩次的，拖了不少時間，連菜餚都開始一盤接着一盤地端了上來。

“先吃吧。”樓客馭動了筷子，一副全身心撲在“民生大計”上，不打算再説話的模樣。

言歡便也舉了筷子，這些菜不僅緻，味道也是極佳，她漸漸停不下筷子了，待桌上空空如也時，她才滿足地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

“人間美味？”對面秉持“食不言”優良傳統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言歡把頭點得像篩糠一樣，“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

“這家的老闆聽説是御廚的後代，在本市可是一絕，連我都要提前訂位。”之前言歡都沒注意到，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面積可觀的店面裏都坐滿了人，而這些人大多是一看打扮就蠻有身分或者財力的人物。

“謝樓先生啊，要不是樓先生我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言歡狗腿。

樓客馭挑了挑眉，勾了一抹笑看她，“不用謝我。”

“一定要…”

“真不用，我請你來不過是想讓你吃吃地道的東西，這樣才能做出真正地道的東西來；雖然你的廚藝還不錯，但離抓住我的胃，只怕還有一段距離。”這相對地也回答了剛才那個懸而不決的問題。

言歡了嘴回憶那美味之極的味道，本末倒置地問:“你怎麼發現我想抓住你的胃，你會算哦？”害她有點不好意思呢！

便當都送上門了，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女人打什麼主意，女人來來去去也就這些温情攻勢！

樓客馭不以為然，都懶得配合一下她的敬佩口氣，自顧自地説:“我想吃雞米燴丁和糖醋瓦塊魚，你什麼時候覺得能抓住我的胃，就什麼時候通知我一聲吧，在那之前，我會每天帶你來這裏偷師的。”

“這樣我不是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了，太好了！”小員警的理解方式果然與眾不同啊，樓客馭瞥了眼興高采烈的言歡一眼，眉眼不自覺地温柔了下來，“走，我送你回去，明天這裏見。”言歡真的算得上是一個有廚藝天分的人了，但在短時間內當然無法達到大師級的水準，好在她心態好，又知足，每天能和樓少共進晚餐就夠她樂淘淘的了；當然，有時候夜深人靜，她還是忍不住會想，什麼時候能才能更進一步呢。

別説追人，這麼喜歡一個人對她來説也是破天荒頭一回！缺乏經驗的她實在有些束手無策了，難道真的要耗上個一年半載，磨練好廚藝才能再邁出一小步？

於是，最近每當一閒下來，她就看那些韓劇劇，看看有什麼能夠借監的情節。

天公作美，她剛看到一個男主為女主送傘，女主動投懷送抱的情節，天忽然就黑了起來，看樣子會有一場大暴雨。

言歡高高興興地關了電視機，順便把頭都斷開了；關好窗户，趁着還沒下雨，義無反顧地坐上公車準備趕去離樓氏比較近的一幢大樓。

房東先生恰好也在車上，他是一個忠厚的男人，很喜歡像言歡這樣充滿活力又善良的女孩子，“小歡，你怎麼傘都不帶一把，這天鐵定是要下大雨了，喏，我跟朋友約好了，他會開車來接我，有傘沒傘都一樣，你把我的傘先拿着，説不定你下車就是大雨，想找家便利店買傘都要淋成個落湯雞。”言歡羞愧地連連推卻:“不用、不用，我包包裏有傘。”房東先生懷疑地望了望那隻小到不可能裝下一把傘的包包，卻沒有再説什麼，做好事也不能勉強別人。

言歡跟他又説了聲謝謝，才到後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言歡拍拍腦門，剛才她真的要羞傀而死了，分明是打着鬼主意的壞人，卻照樣有房東先生這麼好的人主動伸出援助之手，想想真是幸福！

當然，如果能和樓先生更進一步她會更幸福的，言歡掏出手機，一直望着手機上那串她能夠倒背如的號碼，車子沒開多久，黑鴉鴉積在空中的烏雲終於變成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而好心的房東先生已經在下雨之前下車被朋友接走了，言歡也沒有了“如果房東先生在她之後下車，而天又已經下雨，她哪裏去找把傘撐着”的擔憂。

在目的地的前兩站，言歡終於按不住，給樓先生髮了個簡訊。

樓先生，我忘記帶傘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送一把傘過來啊？

過了一會，手機震動，言歡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

啊，可我也沒帶傘啊。後面還附送了一個無奈的小人兒表情。

言歡剛要回簡訊，公車已經到站，只能先把手機收起來，悶悶地往下走；雨越下越大，有傾盆之勢，雖然車站與大樓不遠，言歡‮腿雙‬跑得跟風火輪也有得一拼，到了避雨處也差不多濕透了；明明是七月的天氣，濕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就透出了一股涼氣。

如果樓先生沒有帶傘，是不是也要全身淋得這樣濕漉漉啊。

言歡一想到這裏，連忙掏出手機想發個簡訊跟樓客馭説她馬上把傘送過去，但摸出來一看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算了，直接送過去得了，山不來就我，我就山。

言歡重整了旗鼓，而且想到能為樓客馭真正做點事情了，興奮地連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都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