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既活着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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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在呆愣之際,卻見帳門被掀動,出來的不是皇甫瑨霆,而是剛被救回的皇長子。
見到皇長子,魏明遠心中動了一下,卻是強忍着與眾人一齊揖禮“見過皇子殿下。”眼前這白白淨淨的孩童是他的外孫,好不容易,才從叛軍手裏救回來的人質,可謂九死一生,能再見到他,已是萬幸。
皇長子抬眼掃視了眾人一番,徑自走到魏明遠面前,張開雙臂仰望着他,儼然一副要他抱的樣子。
“外公…”皇甫瑨霆彎下,捏捏他的臉頰,聽到魏明遠朗聲説:“陛下,延州城不攻自破,李貴與宣王等人棄城而逃。”她有了孩子,那意味着她懷胎十月的過程中,勢必會遇到潛在危險,就如惠妃腹中胎兒,看似意外般的夭折了…而眼下,她能不能撐下去,都還是個未知數。但即使如此,他也要做好準備,他不能讓他和她的孩子,受這些權力紛爭的困擾,他們的孩子應該做個平凡的人,這些困擾讓他來承受就好。
“知道。”原本,他想不到,甚至無暇顧及這些,但知道盈琇有孩子的那一刻,他方才幡然醒悟。
終是捨不得的。
繼承大統的人選,必定要有擁護自己的親信,以目前的情況而言,這個人選,只有皇長子。除非,他立老九為皇儲,但卻不能,老九不想揹負這個枷鎖,而他,亦不想將這個枷鎖強加在他身上。魏明遠再次皺起眉,抬頭卻將皇甫瑨霆抱着皇長子漸漸走遠,他懷中的皇長子面向他這邊,揮舞着小手,臉上堆滿了笑。見了皇長子那天真爛漫的笑容,他也不由笑了一下,卻緩緩垮下臉來,隱隱有着愁苦之。半個時辰,他要去哪兒找大夫去?想來,方才那軍醫,着實醫術不濟。
皇甫瑨霆皺起眉頭,忽而上前一步,傾身湊到劉恭謹耳畔,壓低了嗓音道:“朕要她活着,但又像死了。”聞言,劉恭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與不可思議,掩不住驚訝道:“陛下?!”既活着,又死了,那是要做個假死的樣子?!
出了營帳,皇甫瑨霆便見到魏明遠站在帳外不遠處,緊抱着皇長子,滿臉欣之
。他站定在帳門口,默不作聲的望着這一幕,並抬手示意見到他的將士不必行禮,看似面無表情的臉,心底卻似起了驚天駭
。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魏明遠叫來了延州城最有名的大夫劉恭謹,據説曾在宮中當過判官,十年前,不知因何故突然辭官回鄉,也就是延州城。此刻,劉恭謹正在帳中為盈琇診治傷情,皇甫瑨霆一直在旁看着,帳內唯有他和劉恭謹二人。
聞言,魏明遠皺了一下眉頭,尚未開口,又聽皇甫瑨霆淡漠的聲音響起。
魏明遠怔忪了一瞬,隨即將皇長子一把抱起來,笑着想要説什麼,卻終是沒有説出口。即便他是他的外公,是他的長輩,但君臣的身份永遠不會變。
魏明遠也不再出聲,只靜靜抱着皇長子,想到他小小年紀就遇到了這些事,心裏不免自責,若是他多安排些人在女兒身邊,興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此刻,能這樣抱着他的小外孫,已是萬幸。
而他的子嗣,也就只有皇長子一個。
聽到腳步聲的魏明遠轉過頭來,見到皇甫瑨霆緩步走進,怔愣了一瞬,急忙將皇長子放下,隨即躬身揖禮“老臣參加陛下。”皇長子朝着魏明遠微微笑了一下,隨即趴伏在他肩上,不再吭聲。
皇甫瑨霆轉了身,坐到牀沿上,伸手為她理順鬢邊的亂髮,又順帶將她頭上的髮髻解開,烏黑墨髮,瀑布一般傾瀉在一側,襯着她素淨的臉龐,憑添一抹了祥和靜謐,令他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父皇…”見了皇甫瑨霆,皇長子腳一沾地就往他懷中撲去,張着雙臂要他抱。
呵,怎麼捨得,她是他這一生的摯愛,這一生,除了她,他眼底、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唯有她,一直堅定不移,從開始到現在,從未改變過。可是,現在,他要放她走。
他聽了這話,急忙收拾東西,慌慌張張的揖禮告退,心中暗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真不假,帝王心難測,誰又知道,這位皇帝陛下心底打的什麼主意。而他,不得違抗,只有服從的份兒。
他像是代後事那樣,小心地幫她擦拭乾淨身子,穿衣裳,梳理長髮,一舉一動,小心翼翼,透着滿滿的眷戀與不捨。此刻,他忽然發現,心底的憾事,好多,可是一切都已回不去。
劉恭謹略一點頭,如實説道:“目前看來,母子平安,不過,這姑娘受了傷,雖不是要害,但失血過多,加上先前好好調養,恐怕難以堅持,草民醫術不濟,也只能開些藥方固本培元,能不能過來,要看這姑娘的造化。”許多事,只會發生一次,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了,不會重演,不會重來。
“半個時辰內,將延州城裏最好的大夫叫來!”她並無一絲回應,甚至似毫無知覺,可他卻已沉溺其中,無可自拔,親吻着她的這種覺,那麼輕柔,那麼奇妙,像是心底被羽
輕輕路過,令人心癢難耐,卻也叫人悵然若失。
他坐起身,深了一口氣,隨後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翻過她的身子,為她寬衣解帶,再用濕帕子為她擦拭身體。觸及她那平坦的小腹,他不由頓住,不自覺伸手去觸摸,掌心暖暖,是她的温度,隱隱的,似是有東西在她腹中跳動。他不由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到她的小腹上,凝神細聽,恍惚間能聽到細微的跳動聲音,他咧嘴笑起來,側着臉,吻了一下她的小腹,似在親吻她腹中的小生命,無聲的告訴他,他很高興,很期盼他的到來…
他邁步走向魏明遠,心中盤算着,要如何瞞過這在場的人,滴水不漏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是…”劉恭謹尚在呆愣之中,聽見皇甫瑨霆冷聲下着逐客令。
“出去!”一想到,往後沒有她的子,他就覺得
口像被石頭堵住了,連呼
都覺得哽,那種難受無法訴説,也揮之不去,只能悶在心底,爛在心底,獨自承受着。
她腹中孕育的是他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可遺憾的是,他,卻沒有機會看着它出生,看着它長大成人…中外好一。
這是他第二次説這樣的話,但都透着深深的不確定,還有不安。他想,他應該相信她,堅信她會沒事,堅信她會平安產下腹中胎兒,堅信她會等到那一天。
皇甫瑨霆直起身,漠然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傳揚出去,你該知道後果。”zvxc。
魏明遠的話,皇甫瑨霆恍若未聞,輕笑着望了皇長子一瞬,隨即將他抱在懷裏,望了魏明遠一眼,隨即走向一旁的柵欄,淡漠地説:“不惜一切代價,捉拿亂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回頭望向那營帳,若有所思。帳門兩步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兩名緊身束衣的男子,那是皇甫瑨霆的暗衞軍,而此刻卻守在帳門口,想必是接到了命令,守着那帳中的人。卻不知那帳中是何人,竟能受到此等關護,魏家這顆大樹,可以説是他一手栽種而成,而今,魏家已成了他心底的隱患。樹大招風,恐會變成第二個袁家,亦或,李黨…可是為了江山社稷,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只要有魏家在,皇長子的地位,堅如磐石。
劉恭謹為盈琇探脈後,轉身朝着皇甫瑨霆恭敬道:“不知陛下是否知曉,這位姑娘已懷有身孕?”視線模糊了一瞬,清晰時,竟見到她臉上有水滴,那是淚,是他的淚…他俯身再吻一吻她,連同滴落的那滴淚水,一併吻住,舌尖嚐到又鹹又澀的味道,象極了他此刻的覺。
他拿起旁邊的一套碧長裙為她穿上,他知道,她會喜歡這樣的衣裳,在宮中之時,她總嫌那曳地宮裝穿着累人,整天嚷嚷着不穿,可是他只要一説她穿那宮裝好看,她就樂得合不攏嘴。
他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卻沒有及時抬頭,而是懸宕着臉在她上方,閉着眼眸,像在汲取着她身上的馨香。縈縈繞在鼻端,那是令他魂牽夢繞的味道,觸及的是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終是忍不住湊前去吻她,輕輕的,吻着她的額,她的眉眼,秀的鼻子,嬌豔的紅
…
“琇兒,你一定要過來,為了我們的孩子!”想到這裏,他心裏忽然變得無比沉重,甚至是哀傷。若要讓他們的孩子,做個平凡的人,那麼眼下便是好時機。可他,真的放的了手嗎?!
“免禮。”營帳門口,跪着一個身着緊身褐衣的男子,臉上佈滿了塵土,前一大片乾涸的血漬,散發出噁心的腥味,可是男子卻似渾然不覺,面如死灰,直
地跪着,像在等待誰人的寬恕——+——各位親,晚一點再一章,如果碼得完的話,可能今天就結局了,不過,會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