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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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追兵們的心中還沒來得及浮現這個疑問,他們就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在逃跑的高暢軍撲倒的同時,無數的箭矢雨點一般從木棚欄的間隙了出來,將衝在最前面的追兵
倒了一大片。
雖然,遇見了出其不意的打擊,這支軍隊卻沒有像第一隊那樣崩潰,他們紛紛做出了不同的反應,不過,沒有一個選擇向後逃跑,這種情況下,唯有死命向前衝了,轉身逃跑是不可能的,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有聰明的士兵舉起被箭死,或者
傷的同伴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繼續朝前衝去,只要衝過這一段開闊地,衝進敵軍營寨中就大功告成了。
臨陣不過三發,只是幾十步的距離,閉着眼睛也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衝過去,運氣好的話,也許不會死去,甚至不會被矢傷到。
徐勝治的手段當然不會僅僅就此而已,隨着那一輪箭雨,事先準備在營寨中的小型投石車也發威了,只不過,它們投的並不是什麼石彈,而是燃燒着的火油彈。
就算是在太陽當空的白晝,幾十枚燃燒的火油彈從空中劃過也是一道非常不錯的美景,然而,這美景之後,接踵而來的卻是地獄的景象。
徐勝治嘆了口長氣,他知道,當火油彈升空之後,眼前這支敵軍就完蛋了,作為兵家來説,心中只有勝敗,無視生死,然而,自己終究無法做到心如鐵石啊!就算是敵軍,徐勝治對他們即將面臨的下場也有不忍的覺。
火油彈落在了地上,落在了人羣中,落在壕溝裏,落在拒馬,鹿的上面,落在了草叢中,迅疾地燃燒了起來,火勢之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初,在修建這些防護工事時,徐勝治已經佈下了一步暗棋,在壕溝裏,埋下了大量的引火物,所有的鹿,拒馬上面事先已經澆上了桐油,地面上也是如此,光是這一項,就花光了軍中所有的存油,甚至伙房的豆油也全部用在了上面,如此看來,這樣的損失還是值得接受的。
殘存的兩千多敵軍迅速被沖天的大火包圍了,黑煙滾滾中,火苗肆無忌憚地跳躍着,士兵們全身着火,左奔右突,沒有方向地四處亂竄,大火燃燒起來的黑煙遮擋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找不到逃跑的方向,無處可逃,時不時,就和身邊的同伴撞到了一起,跌倒在地,然後被亂兵踐踏致死。
火場中,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以及絕望的求救聲。
進攻的楊善會軍瞬間崩潰了,衝在最前面的那些士兵不顧生死,丟下武器,朝着高暢軍的營寨亡命狂奔,只有前方才是生路,就算是被對方的箭雨死,也比被火燒死,被煙燻死要好。
“!”騰珏注視着那些向營寨奔來的敵軍,一臉冷漠地下達了命令,現在這個時候,本方並沒有多餘的兵力來看守俘虜,等待着這支敵軍的唯有死亡而已。
箭矢如雨,帶着淒厲的呼嘯聲,劃空而去,士兵們本不需要瞄準,只需要不停地拉弦放箭就是了,奔跑的敵軍沒有任何的防備,幾乎每一
箭矢都不會落空,營寨前密密麻麻地躺着大量敵軍的屍體。
火焰在山坡上衝天而起,大量的黑煙濛了整座鼓山,黑煙隨風而散,如同一條黑龍圍着山坡盤旋,在即將爬到雲端之時才消散。
楊善會目瞪口呆地望着遠方,敵軍的營寨在滾滾的黑煙中若隱若現,火焰隨着山風蔓延,士兵們的慘嚎聲時斷時續地隨風飄了過來,漸漸地,慘叫聲趨於沉寂。
寂靜慢慢噬了整個戰場。
在楊善會身下的原野上,是一個三千來人的方陣,他們是楊善會用於第三波攻擊的隊伍,一待第二波攻擊的隊伍衝到寨牆下,他們就會馬上出發。
這些士兵們默默地望着遠方的火場,為火場中的同伴到哀親人在那支隊伍中的雙眼已經變得赤紅了,當然,更為自己並不在那一隊中
到慶幸。
士氣降到了最低點,在大家的沉默之中,沮喪,絕望,不安的情緒佔據了上風。
大火依然在燃燒着,只不過,離熄滅並不遠了,畢竟,現在是天,原野上生長的是翠綠的青草,而非秋季的枯草。
為了修建防護工事,山坡上的樹木也被高暢軍砍了個光,沒有引火物助燃,大火併不能蔓延開去,若是大火能夠蔓延開去,徐勝治也不敢用這個火攻之計,不然,到頭來,大火難免要燒到自己頭上來。
這場大火不僅消滅了幾千敵軍,同時,也為本方爭取了時間,在大火沒有熄滅之前,敵軍是不會發起進攻的,趁這個間隙,徐勝治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調整防禦的力量。
給草人穿上衣甲,以作疑兵惑敵軍;利用兩道放在明處的壕溝
引敵軍的注意力,然後,用陷阱來對付敵軍;以及用一部來引誘敵軍深入,火燒敵軍;這些計策都是徐勝治制定的,並且,取得了難以想象的戰果。
最初,騰珏對高暢讓徐勝治以軍師的身份來指揮大軍作戰的命令還到不理解,以及輕微的不滿,只是,因為那是高暢的命令所有不敢違抗的話,那麼,他現在已經對徐勝治心服口服了,心甘情願接受他的命令。
他知道,如果自己來指揮這次戰鬥,肯定達不到徐勝治那樣的戰果,或許,本方的營寨已經被敵軍攻破了吧?
騰珏對徐勝治的雖然改變了看法,甚至有些盲目地相信他,卻不知道現在的徐勝治其實並不好過,如今,他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減緩敵軍的進攻了。
他知道,憤怒的楊善會接下來必定會下達全面進攻的命令,對此,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命令士兵憑藉營寨的木棚欄拼死抵抗了。
營寨的木棚欄是本方最後一道防線了。
這個時候,想要活命的話,只能趁着火勢沒有熄滅,率軍撤退,不是沿着大道往清河方向撤退,而是選擇逃入鼓山之中。
沿着大道撤退的話,就無法逃敵軍的追殺,畢竟,楊善會軍中有一千多的騎兵,以騎兵的速度絕對能輕易追上本方。
要是進入山中,因為現在本方只有六百多殘存的士卒,人少目標也小,鼓山雖然沒有什麼溝谷險峯,也沒有連綿不絕的山脈,不過,六百來人藏進去,也並不顯眼;再加上楊善會不可能命令大軍滿山來搜尋自己這支隊伍,他要趕時間前往清河,沒有時間和自己這支偏師糾纏,因此,只要竄入山中,保存這幾百士卒的命不成問題。
然而,這樣做的話就和高暢制定的計劃相違背了,自己應承高暢,要在這裏阻擊楊善會,拖延他行軍的步伐,至少要達到兩天,也就是要拖到明天的辰時才算完成任務,不可能為了保住這幾百人的命就擅自逃跑啊!
徐勝治抬頭看看了太陽的方位,現在大概是申時,距離太陽落山還早得很,就算太陽下山了,敵軍也會連夜進攻吧?換了自己是對方的主將也會這樣做的。
看來,自己説不定要死在這裏了!
雖然心裏有了這樣的覺悟,徐勝治依然面帶微笑,有條不紊地下達着命令,一副有成竹的樣子,在士兵們眼中,就像他已經掌握着勝利的鑰匙一般。
山坡下,楊善會軍的大營前。
楊善會臉鐵青,騎着他的愛馬在士兵們的陣型前緩緩馳過,遠處的山坡上,大火依然熄滅,只有少部分地方還在冒着濃煙,敵軍的營寨清晰可見。
憤怒的情緒在楊善會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奔湧,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面對過無數的強敵,每次都是以寡敵眾,然後戰而勝之;像現在這樣以優勢兵力面對弱勢的敵人的時候並不多,不料,卻吃了這樣一個大虧,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自己的嫡系雖然只是損失了一千人,他依然到
疼,這些子弟兵跟隨他出生入死到現在,什麼風
沒有闖過,居然在陰溝裏翻船,他決定親自率領部隊猛攻敵軍,他到要瞧瞧敵方的主將是誰,到時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從士兵們面前馳過之後,他調轉馬頭,在親兵的簇擁下,回到隊伍的正中間,他什麼話也沒有説,一把從身邊的掌旗官手中接過楊字大旗,當先朝高暢軍的營寨策馬奔去。
在他身後,傳來了一陣山崩海嘯般的呼喊,士兵們按照隊形跟隨在他身後,如同一片巨朝高暢軍的營寨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