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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頓然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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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園裏安靜了好久。安少霆把腳輕踩着園圃裏的小泥塊,緩緩的問道:“米蘭,最近的工作不順心吧?”米蘭專注的看着他踩碎那些泥塊,嘴裏只是輕“嗯”了一聲。安少霆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説些什麼,就那樣張着嘴,停頓打結住了。

隔了半晌,米蘭才又開口,輕聲問他:“你,怎麼知道?”安少霆笑了,回答她:“從你的神態上可以判斷出來啊!眉頭是鎖住的,臉是沉悶的,就連你的腳步都是鬱結,想來,也總歸是碰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吧?而且你要麼不來這兒,若是來了,總是有些原因的。”米蘭被他一句話説中了心事,倒也並不像着以往那樣去駁斥他,只是發怔了半晌,才説話:“安…安少霆。”可是,才説了一句話,她就停住了,從來沒有這樣正兒八經的叫過他的名字,心裏總是有些彆彆扭扭的。

“嗯,什麼?”安少霆倒是沒有察覺,追了一句下文。

定了定神,米蘭接着問道:“你説,人與人之間,會有堅固的友誼嗎?是不是真的像以前經常看到書上説的——只有學生時代的友誼,因為沒有功利,所以彌久珍貴。而在社會往中,任何一個人與人之間,一定都存在着功利嗎?”她的心裏真的十分的愁困,拋開被人把文件調包的事情不講它,假如温蒂真的在背後給她使絆子的話,也已經夠讓她傷心的了。雖然温蒂並不一定把她當朋友,但是米蘭卻在幾次的接觸往中,視她為自己做白領工作以來,最可以信賴,可以朋友的人。畢竟她也或暗或明的幫助了自己好幾回,可是為什麼喬安娜傳來的消息卻是她在搗鬼呢?難道,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怎麼了?被朋友出賣了?”安少霆沒有回答她,反而追問了她一句。

米蘭想了一想,搖了搖頭否認。畢竟謠傳還是謠傳,若是得不到温蒂的親口承認,那麼她的心裏總還只是猜疑。可是,事實上這種事,不管有沒有人做過,都不會輕易承認的。這一點,她的心裏也有數。

安少霆看她搖頭,反而倒是笑了,勸着她説道:“人與人之間,有功利其實很正常。即使是愛情小説裏最純潔的愛情,也總還需要回報。不可否認的,當一個人用盡十分的心思愛別人的時候,其實他也在渴望着對方回報給他的愛。”頓了頓,他又接着説道:“至於在朋友之間,有一些功利也十分的正常。我的一個長輩曾經跟我説過這樣一句——朋友就是用來相互利用的。這一句話,聽起來可能會有些難聽,但是,事實上,當你最最需要朋友幫助的時候,如果那個朋友都不能幫助你,那麼你們之間,還算是真正的朋友嗎?即使是酒朋友,即使是別有心機的朋友,即使是虛以委蛇,逢場作戲,最起碼在某一個時候,某一種場合,也曾帶給你一些幫助,一些需要。”安少霆的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的確也有一些道理在裏面。

“可是,如果是你信任的人,在背後突然的捅了你一刀。那你會怎麼樣?”米蘭着急的想要分辯。

安少霆沉了一會兒,説道:“我會很失望,也會是一個解。最起碼,我可以早點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下次也就不會再吃暗虧了。”

“是啊!很失望,心裏也很痛。”米蘭神黯淡,但是嘴裏卻還在為温蒂或是為了自己而辯解:“也許,她那樣做也有她自己的道理或是苦衷吧!畢竟,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利益衝突啊?”安少霆笑了,説道:“聖經裏不是有人之七宗原罪的説法嗎?這七種原罪包括了饕餮、慾、貪婪、憤怒、嫉妒、懶惰和傲慢。而利益應該算是人的貪婪吧?所以,人與人之間產生矛盾的原因並不一定是來自於貪婪心,也可能是人之中另外的惡劣本能在作祟,比如説原罪之一的嫉妒。”米蘭不説話了,臉更是有些難看。安少霆知道她的心情不好,遂也安她説:“也許,就像你説的她有她的苦衷或是道理呢?而這個苦衷或者道理同樣也是可以讓你接受的。有時候,真正的朋友之間,需要充分的信任。而且,只有經歷了波折,仍然保持着相互信任的友誼才是彌久珍貴的朋友。”米蘭的心裏一亮,安少霆的話十分有道理。想了一想,自己確實不應該在真相還沒有了解之前,就因為別人的傳説,而懷疑自己的朋友啊!一念及此,她頓然釋懷了,一掃鬱結的朝着安少霆笑起來,嘖嘖的説道:“小安子,沒有想到你是一個…一個…讓我想想…怎麼説呢?”米蘭扶了扶自己的額角,輕了幾下,好像是在努力的思索着應該怎麼形容他?

安少霆一聽,整個人卻像是一隻被摁住了股的蹦蹦蟲一樣,彈跳了起來,説道:“什麼什麼?米蘭…你,剛才叫我什麼來着?”米蘭的心思已解,人就變得俏皮起來,剛才的心裏思量着如何稱呼安少霆比較妥當?直呼名字吧,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是總不能也一直“你”啊“你”的叫他吧?靈機一動間,她忽然想到了清宮電影裏有一個太監叫安德海,跟安少霆正是同姓,於是,耍他的主意馬上就出來了——電影裏,那個老佛爺不就是喊安德海為小安子麼!那好,甭想了,一口,安少霆也就變成小安子了。

米蘭看到安少霆一副憤然的模樣,心裏就更是高興了,調侃着説道:“小安子啊!怎麼了?我覺得怪好聽的,不是很親切嗎?大家朋友嘛,隨便稱呼啦!嘿嘿嘿…”説完,她還陰笑不已,補充了一句,道:“別啊,小安子…注意保持冷靜,不要憤怒,憤怒是原罪,原罪不好。”這一補充,可是徹底的把安少霆氣暈了——真是鬱悶啊!這都什麼人吶!剛剛還鬱悶得一塌糊塗,自己費了心思開解了她,她反而還給自己起小綽號?!更讓他不的是這個傢伙她吱吱唔唔的到底想要説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啊?

想到這兒,他強忍着窩囊氣,又再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期期艾艾的問她:“你説,沒有想到我是一個什麼?”米蘭看他坐下,自己反而“嚯”的站起來,向後退一步,笑着:“你啊…”

“嗯,怎麼樣?”安少霆的眉一挑,緊問了一句。

米蘭又再向後退了一步,忽然“咯咯咯”的笑了,然後一個轉身,跳着跑向花房的出口玻璃門。安少霆怔了一怔,想要去追她,終是沒有挪動身體。米蘭跑到玻璃門口,倚在門外,臉上有些胭紅的快樂,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説道:“你啊,就是一個喜歡説甜言語的男人。”説完,還沒有等安少霆反應過來,她就大聲的笑着,很快繞過玫瑰花園,消失在太平門以外。

玫瑰花園裏,安少霆還是那樣傻乎乎的呆坐着,心裏暗自品咂着她的話,然後也快樂的微笑起來。

六月底的陽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