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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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個大頭鬼！”依然的臉上掛着笑，嘴巴卻像蹦豆一樣連續説道，“你就是這幺把別的老師聊到牀上去的吧？你當誰都在乎那個破編制呢？想打本姑娘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長的那副鬼樣子！我找……山藥都不帶看上你的，一個學校培訓部的小主任還真當自己是塊料了？惹了老孃大不了辭職走人，信不信我能把學琴的學生都帶走？到時候失那幺多學生我看你怎幺跟校本部代？你……”

“好了好了……”見依然還要繼續説下去，李雲生連忙制止住她，“我不也沒説什幺，你怎幺想的那幺多，這都到時間了，你趕快上課吧……”

“哼！”依然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別當女人都是好惹的，你要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老婆好好聊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靠着你老婆才當上主任的？吃軟飯的……”看着李雲生忙不迭地狼狽跑出琴樓，依然回到琴房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嗤嗤笑了起來，從昨晚開始積蓄的怒氣似乎一下子釋放了出來，依然頓時覺得世界一片光明，連玲玲彈錯了的音階幾乎都變得動聽起來。

下了班，跟方琳説起下午遇到李雲生的事，方琳顯得有些擔憂，看着滿不在乎的依然説道:“他不會報復咱們吧？”

“管他呢？”依然冷笑了一聲，“老東西要是敢擠兑咱們咱們就辭職，在學校對面開家鋼琴中心，把他們的學生全都搶過來，看他到時候怎幺哭！”

“開中心要很多錢呢……咱們哪有？”方琳回應道，“你別胡思亂想了。”

“切！想想也不行？”依然冷笑了一聲，“沒錢不是？大不了去借唄……跟誰借呢？”説着居然真的思考起來，眼珠半晌都沒有轉動。

見她想得認真，方琳推了推依然:“別亂琢磨了，先去買菜吧！”兩人向超市的方向走了幾步，依然無意中瞥見超市旁邊的一間門市上貼着一張白紙，上面寫着“出兑”的字樣，轉頭對方琳道:“你看，這個房子空着呢……”

“你真想辦中心啊？”方琳看了看那間門市房。

“有點兒……”依然苦笑起來，“其實我今天罵老鬼是因為自己情緒不太好，現在已經後悔了，像他那幺小心眼的傢伙，估計我合同到期也就沒續約的機會了，還不如早做打算的好。”

“你啊！”方琳搖着頭，“人家這房子快有一千平了，你拿什幺買？把你賣了都不夠。”

“説得也是……”依然嘟囔着，“就算每平米四萬，最少也要四千萬，我的媽呀，沒戲！”看着方琳又問道，“幹什幺賺錢比加快？”

“當小姐！”方琳斜了依然一眼，“以你的條件一次收個兩千估計有人嫖。”

“兩千嗎？”依然眨着眼睛盤算起來，“那得接兩萬個嫖客，要是想兩年賺出來，每年要接一萬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減去大姨媽的六十五天剩下三百天……天哪，那不是每天要被嫖上三十多次？就算咱倆一起去賣，也要十五……”

“你自己去賣吧！”方琳沒好氣地攔住依然，“你也可以一次賣掉，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肯出那幺大價錢買你。”

“要是有人肯買……我都有那幺多錢還開什幺中心啊？”依然晃着腦袋，“難辦，難辦。”

“所以就別異想天開了。”方琳拉着依然走進超市，“房子你就別想了，還是喝酸去吧……”買了菜回家做飯，除了韓鋒和出差的曹揚，鄭建和陳斌都已經回到了家裏，吃飯的時候依然提起剛才玩笑説的鋼琴中心的事情，陳斌聽了先是點點頭，跟着又搖搖頭:“倒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資金需求太大了，我們的資產應該足夠買下那間房子的，不過手頭兒的現金就……遠沒有那幺多，對了，你現在銀行裏有多少？”最後這句話問的是鄭建。

“不到二百，跟四千差太遠了。”鄭建搖着頭，“不一定非要買啊，租過來用不就好了？”

“也是……”依然撅了撅嘴，“關鍵是我沒積蓄，所有錢都要借的，萬一招生不好還不上還不死了？”

“所以你得想好。”陳斌頷首，“我們可以儘量幫你，不過你千萬別把做生意想得那幺簡單，太草率了會出問題的。”

“知道啦，老實人。”依然對陳斌笑了笑，“我回頭跟姐姐商量一下再説啦。”吃過晚飯，方琳提出要走的時候鄭建很自然地跟着她一起下了樓，走出小區路過依然所説的那間門市房的時候，鄭建湊到跟前看了看，轉過身來對着方琳:“開鋼琴中心賺錢嗎？”

“我也不太清楚。”方琳想了想，“不過現在學琴的孩子多的，關鍵是前幾個月可能比較難撐。”

“哦。”鄭建應了一聲，“如果有穩定收益的話我也許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

“真的？”方琳看着鄭建，“你不用勉強，這都是小貓拍腦袋想出來的，覺不太靠譜。”

“那就再掃聽掃聽。”鄭建來到方琳身邊，“有自己的事情比在學校打工強，不過我得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再説吧。”

“嗯。”方琳貼近鄭建，“我想多遛一回兒，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用！”鄭建似乎想要去摟方琳的，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我沒事，一起轉轉吧。”繞過小區周邊的商鋪，兩個人走到馬路邊，見鄭建一直都不説話，方琳笑着開口道:“你怎幺這幺木？”鄭建尷尬地笑了笑:“我啊以前都沒過女朋友，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捱了不少打，老爹看管得嚴，就算遇到喜歡的女孩也不意思去跟人家説，唯一表白的一次還被拒絕了，説什幺她喜歡成的而我長得太……”

“噗……”聽鄭建終於拉開話匣子，方琳掩着嘴笑了一聲，“也許人家沒有説錯呢，不過你説你之前沒有女朋友……不像啊。”説完這句話臉紅了一下，幸好此刻鄭建正盯着遠處駛來的一輛跑車，沒有注意到方琳的神情。

“嘿……”鄭建看着那輛跑車急速駛去，摸了摸腦袋，“那個……”

“不好意思説？”方琳繼續向前散步，“沒有女朋友不等於沒有女人，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