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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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麼？他難道真的死了麼？

“喂！伏幻城？”在雨水越發把自己淋了個濕透後，蕭晴總算徹底清醒了過來，小心地伸出個手指戳了戳伏幻城的身體，伏幻城卻是渾絲不動。

想到伏幻城剛才之所以那麼反常，很有可能這一次是真的死了，蕭晴又情不自地害怕了起來，壯了半天的膽子才去碰他的鼻息，似乎還隱隱有些，但在着悽風厲雨的環境裏，又不敢斷定，只得再次鼓起勇氣去摸他的手腕，凝神聽了半天，臉上頓時一喜復一驚，他還沒死？

對伏幻城積蓄已久的害怕在確定伏幻城還沒死之後，又讓蕭晴忍不住坐倒在泥地裏，冰冷的泥地一透過薄薄的布料侵入肌膚，讓蕭晴頓時驚跳了起來，忙習慣地怕了拍股坐回了木板上。

了手上的泥巴，又看了看地上的伏幻城那被濕漉漉的劉海覆蓋了半邊的寬廣高額，蕭晴忽然想起了他剛才的笑。

其實，他剛才那笑的樣子真的也很好看，雖然，那笑容是那麼的蒼涼，彷彿走在大漠夕陽下的瀕死的孤獨旅人，將要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她那早已被恐懼浸滿的心，還是忍不住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不行，他還沒死，不能讓他就這樣躺在泥地裏，他傷的這麼重，要是染了就必死無疑了。

蕭晴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他放到木板上再説。

昏的伏幻城不是一般的重，手腳才恢復暢通不久的蕭晴起初本就沒力氣扶起他，反而連帶地自己也摔成了個泥人，可是有一種莫名的執念讓蕭晴堅持着要繼續努力。

也不知道試了多少回後。有一次終於覺比較順當地背起了伏幻城，成功地把他扶到了木板上，而蕭晴自己卻差點累地也趴了上去。幸好反應比較快，才沒真的壓上去。…可這一手，卻頓時無意中碰到了伏幻城側一個硬梆梆的東西。

蕭晴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頓時驚喜地叫了起來:“手機。”對啊，剛才看見伏幻城打過手機的，現在只要有手機不就可以和外面聯繫了嗎？

蕭晴忙手忙腳亂地取下手機。顫抖着取出伏幻城間地手機，看到上面閃亮的屏幕和信號，幾乎喜極而泣。忙爬到旁邊避開大雨，哆哆嗦嗦地撥了祁七里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一個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不是祁七里的聲音又是誰？

七里果然沒死？蕭晴欣喜若狂地喊道:“七里嗎？是我，是我！”

“晴？”那頭地祁七里似乎一下子振作了起來“你在哪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伏幻城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沒有，我很好。”蕭晴動地道，正要再説。忽然想到一絲不對勁，忍不住看往旁邊昏的伏幻城。

“你現在在哪裏？”祁七里焦急地追問道。

“我…我一下子也説不清自己在哪裏。”蕭晴越看伏幻城越糊塗，忍不住問道。

“七里，是你把伏幻城打傷了嗎？”

“我打傷他？從昨晚之後。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啊？”祁七里覺得糊塗。

“晴，你在説什麼啊？你趕緊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接你。”

“你沒見過他？那…”那伏幻城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他又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説那麼多怪話，還放開了她？蕭晴怔怔地望着伏幻城發呆，連祁七里那邊説些什麼都沒聽清楚。

“晴？晴？晴！”祁七里急的在大街上走來走去“晴你怎麼啦？晴？”

“我…我很好。”蕭晴覺得此刻自己滿腦子都快是漿糊了，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伏幻城明明好幾次都差點捉住她，在山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甚至毫不留情地就要殺他滅口，現在卻反而強撐着傷勢趕回來只為了放走她。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的殺手嗎？

“晴，你告訴我，你在哪裏？”已擔心的像熱鍋上螞蟻地祁七里哪裏知道她此刻如此凌亂不堪的心思，一心地想要儘快地趕到她的身邊來。

“我…”不，不能告訴七里，伏幻城一直都想殺了七里，七里要是見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地。這個殺手雖然死有餘辜，可是…可是他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什麼，而且還曾救過自己，這一次他要是不趕回來，自己被點住了道不能動彈活活餓死也不一定，説來他還是良心未泯的。

“晴，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裏啊？是不是伏幻城不讓你説話？”蕭晴幾番吐猶豫，讓祁七里地心上上下下忐忑個不停。

祁七里地關切猶如聲聲的催命符般着蕭晴做這一生中從未遇到過地最艱難的決定，救還是不救？救還是不救？望着伏幻城還在隱隱地冒着鮮血的傷口，蕭晴覺得沒有像此刻這般矛盾的猶如天人戰，難解難分。

念頭飛快地轉了又轉後，蕭晴咬了咬牙，捏緊了手機，語聲清晰地道:“七里，你放心，我很好，沒有被待也沒有受傷，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只是我現在有一件急事要先辦，不能再和你聊太多了，晚一點我再跟你聯繫，再見！”唉，她頭好大，她真的想不通自己這樣於心不忍，究竟是因為他在水中救了她？還是因為他終於抓到她，卻並沒有如想象冷酷無情地對待自己？還是他明明身受重傷，卻還要趕回來，只為了解開她的道讓她走？總之，一切一切的答案，她都要等伏幻城自己親口説出來。

何況，她才不要以後揹負個殺人嫌疑的罪名呢！而且她是個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和平愛好者，才不學他們這些人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呢！就當是人道主義吧！畢竟人命關天啊！

蕭晴自覺終於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忙掛掉了電話後，拿過伏幻城的鐵鈎，用力地把睡裙的下襬劃破，撕扯出幾條布來，用力地扎住了他的兩處傷口，並拾起地上的竹蓆，抖了抖水珠蓋在伏幻城的身上。

“喂，姓伏的，人家説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麼兇又這麼壞，總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吧？要知道你不過才活了七百多年，還不到一千年呢？”再次探了探伏幻城的鼻息，確定還有一點温熱後，蕭晴故作兇惡的瞪着他“記住了，不準死啊！一定要等我回來！”説完，蕭晴認準了方向，就拼命的往山谷外跑去，連赤的雙足踩在天地的疙瘩也無所覺，因為她必須要馬上找人確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才能叫救護車。在她離去之後，一直昏的伏幻城忽然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第一次，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她不是恨透他了，之前還想用西瓜砸死他嗎？現在為什麼又要救他？

艱難地垂眼看了看被包紮的緊緊的手臂和右，想起剛才蕭晴硬拉死拽地把他從昏中的痛醒，甚至在祁七里的追問下屢次隱瞞自己的情況…伏幻城轉頭望着又摔了一跤的蕭晴，心底突然有片地兒像被雨水浸透的土坡般塌陷了下去。

不準死麼？真是霸道的命令！

可是他自己的傷勢自己清楚，那暗器還卡在他的身體裏無法取出，鮮血又了太多，此刻天又大雨，他若不死，那必定是世上的奇蹟了！

最後的望了一眼手上的布條，伏幻城徹底地陷入了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