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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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半邊臉有好多舊疤,但是,她卻看不到那一條條劃過他頰上的痕跡,只沉溺在他温雅的表情裏…她一開始就知道了,縱使她起先看不清他的面容,縱使她頭一次在大白天以這麼近的距離和他對視,她也知道。
知道他這一雙黑的眸瞳會是多麼、多麼地温柔。
像水、像雲、像暖風…比她看過的任何一雙眼睛都引人…
“小十?”
“啊!”她清醒,很快地回神。
“我行,我行的!我自己來就…”倏地,她話聲停了,睜大了眼,緊緊地瞅著他。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不是作夢…不是錯覺…真的不是…她有聽到!
“小十…我的衣服都皺了呢。”他淡淡笑着。
容湛語沒有去理會自己老是下意識扯著他衣服的舉動,只是差點跳了起來!
“你叫我小十,你叫我小十了!”她動極了,抓著他不放,笑得好愉快,眼眶卻有些泛紅。
“我聽到了,你不可以再賴再反悔,我聽到了!”她勾著他的脖子,擁抱住他,受那曾經差一點就失去的温暖。
“嗯。”他微熱了臉應著。體會著她盪的情緒,心頭一陣酸澀,温柔地拉開她的手,用袍袖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水痕。
“是我不好,別哭。”他輕輕嘆息。
“我才不好!我騙了你…是我有錯在先,對不…”她的話被他擺放在上的長指截斷。
“你別説。”他斂眉,思量許久,才緩緩抬起眼對著她。
“這次換我説個故事給你聽,好嗎?”見她張著大眼睛拼命點頭,他微笑。
拉過一張椅子,他坐在她面前,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開口:“你曾問過我,身子骨不好的事,還記得我怎麼回答的?我説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真的很久,久到我應該要忘卻忘不了…”容湛語察覺到他有些異樣的神,心中一憂,又抓著他不放了。
尉遲昭睇著她揪住出口己的衣服,他淺淺地笑,這次沒動手撥開。
“我七歲時被師父撿回來的,其實…我有一對父母,只是…只是他們不能要我。”瞅見她擔憂的眸,他的瓣輕柔地開啓:“你看到了,我臉上有一塊胎記,是生來就跟著我的,算命師説這是表示禍害會降臨,我娘本來不信,可是,我七歲那年,村子裏有了旱災,鬧起饑荒,於是…大家也就這樣認為了。”小村莊,
信總是口耳相傳。
她好驚訝!他…居然主動跟她講他的過往?可是怎麼好像…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説的話。
“那是天災啊!苞你有什麼關係?何況你那時都已經七歲了,要發生早就發生了,怎能把災禍的原因賴在你身上呢!”荒謬、荒謬!
尉遲昭淡柔一笑。
“那時候,真的餓死很多人,大家慌了,認為是因為我年歲越大,禍害會來得更大,所以就想拿我祭天…我爹孃被,為了保我,便用刀想把我的胎記刨除…這塊紅膚消失,就沒有禍害了。”他頓了下,
邊的淡笑有些無奈。
“可是,這是天生的,我的一部分,改不了…”他在汗,即使他努力地想要平穩地訴説這一段可怕的往事,他手中握緊的濕汗還是穿破了表面的假象。
容湛語伸出手,輕撫他那傷痕累累的半邊頰,這些傷,不只是在臉上,也在心上。
他劇烈地顫了下,但終究沒有轉開頭。
她屏著氣息,怕自己太沖動、太快,但他的反應卻給了她鼓勵。
“很痛嗎?”她軟軟的滑掌心緩慢地在他臉上移動,摸著一道道他的傷痛過往、她的不捨心疼。
“一定很痛吧。”她沒辦法想像,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居然得面對親生父母對自己刀刃相向。
冰涼的薄刀一遍又一遍地把他臉上的皮膚翻起來,痛到最後,他的神智都恍惚了,只聽到娘在哭、爹也在哭,他被捉住脖子不能動,温熱的體從耳邊
下來,他的視線裏都是紅霧,他們的表情好像都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