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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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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宗室諸王蔡景王整滕穆王瓚道宣王嵩衞昭王河間王弘義城公處綱離石太守子崇文帝四王煬帝三子蔡景王整,隋文帝之次弟也。文帝四弟,唯整及滕穆王瓚與帝同生,次道宣王嵩,次衞昭王並異母。整,周明帝時以武元軍功,賜爵陳留郡公。位開府、車騎大將軍。從武帝平齊。力戰而死。文帝初居武元之憂,率諸弟負土為墳,人植一栢,四鬱茂,西北一整栽者獨黃。後因大風雨,並失之,果終不吉。文帝作相,贈柱國、大司徒、八州剌史。及受禪,追封諡焉。

子智積襲。又封其弟智明為高陽郡公,智才開封縣公。尋拜智積開府儀同三司,授同州刺史,儀衞資送甚盛。

整娶同郡尉遲綱女,生智積。開皇中,有司奏智積將葬尉太妃,帝曰:“昔幾殺我。我有同生二弟,並倚婦家勢,常憎疾我。我向之笑雲:‘爾既嗔我,不可與爾角嗔。’並雲:‘阿兄止倚頭額。’時有醫師邊隱逐勢,言我後百當病癲。二弟私喜。以告父母。父母泣謂我曰:‘爾二弟大劇,不能愛兄。’我因言:‘一有天下,當改其姓。夫不受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當改之為悖。’父母許我此言。父母亡後,二弟及婦又讒我,言於晉公。於時每還,入門,常不喜,如見獄門。託以患氣,常鎖閤靜坐,唯食至時暫開閤。每飛言入耳,竊雲‘復未?’當時實不可耐,羨人無兄弟。世間貧家兄弟多相愛,由相假藉;達官兄弟多相憎,爭名利故也。”智積在同州,未嘗嬉戲遊獵,聽政之暇,端坐讀書。門無私謁。有侍讀公孫尚義,山東儒士,府佐楊君英、蕭德言,並有文學,時延於坐。所設唯餅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唯年節嘉慶奏於太妃前。始,文帝龍潛時,與景王不睦,太妃尉氏又與獨孤皇后不相諧,以是智積常懷危懼,每自貶損。帝亦以是哀憐之。人或勸智積為產業,智積曰:“昔平原朽財,苦其多也。吾幸無可,何更營乎!”有五男,止教讀《論語》、《孝經》而已,亦不令通賓客。或問其故,智積曰:“恐兒子有才能以致禍也。”開皇二十年,徵還京,無他職任,闔門自守,非朝覲不出。煬帝即位,滕王綸、衞王集並以讒構得罪,高陽公智明亦以通奪爵,智積愈懼。大業三年,授弘農太守,委政僚佐,清靜自居。及楊玄作逆,自東都引軍而西,智積謂官屬曰:“玄西圖關中,若成其計,則本固矣。當以計縻之,使不得進。不出一旬,自可禽耳。’及玄軍至城下,智積登陴詈辱之,玄怒甚,留攻之。城門為賊所燒,智積乃更益火,賊不得入。數,宇文述等軍至,合擊破之。尋拜宗正卿。

十二年,從駕江都,寢疾。帝時疏薄骨,智積每不自安,及遇患,不呼醫。臨終,謂所親曰:“吾今始知得保首領沒於地矣!”時人哀之。有子道玄。

滕穆王瓚,字恆生,一名慧。仕周,以武元軍功,封竟陵郡公,尚周武帝妹順陽公主。保定四年,累遷納言。瓚貴公子,又尚公主,美姿容,好書愛士,甚有當時譽,時人號曰楊三郎。武帝甚親愛之。平齊之役,諸王鹹從,留瓚居守,謂曰:“六府事殷,一以相付,朕無西顧之憂矣。”宣帝即位,遷吏部中大夫,加上儀同。

宣帝崩,文帝入中,將總朝政,令廢太子勇召之。瓚素與帝不協,不從,曰:“作隋國公恐不能保,何乃更為族滅事!”文帝作相,拜大宗伯,典修禮律,進位上柱國、邵國公。瓚見帝執政,恐為家禍,陰有圖帝計,帝每優容之。及受禪,立為滕王,拜雍州牧。帝數與同坐,呼為阿三。後坐事去牧,以王就第。

瓚妃宇文氏,素與獨孤皇后不平,至是鬱郁不得志,陰有咒詛。帝命瓚出之。瓚不忍離絕,固請。帝不得已,從之,宇文氏竟除屬籍。由是恩禮更薄。開皇十一年,從幸慄園,坐樹下,方飲酒,鼻忽血,暴薨。時年四十四。人皆以為遇鳩。子綸嗣。

綸字斌褵,弘厚,美姿容,頗知鐘律。文帝受禪,封邵國公。明年,拜邵州刺史。晉王廣納妃於梁,詔綸致禮,甚為梁人所敬。

綸以穆王故,當文帝世,每不自安。煬帝即位,尤被猜忌。綸憂懼,呼術者王琛問之。琛答曰:“王相祿不凡。滕即騰也,此字足為善應。”有沙門惠恩、崛多等,頗解占候,綸每與通,嘗令些三人為厭勝法。有人告綸怨望呪詛,帝令黃門侍郎王弘窮驗之。弘希旨奏綸厭蠱惡逆,坐當死。帝令卿議之,司徒楊素等曰:“綸懷惡之由,積自家世。惟皇運之始,四海同心,在於孔懷,彌須協力。其先乃離阻大謀,棄同即異。父悖於前,子逆於後,為惡有將,其罪莫大。請依前科。”帝以皇族不忍,除名徙邊郡。

大業七年,帝徵遼東,綸上表,請從軍自效,為郡司所遏。示幾,徙珠崖。及天下大亂,為賊林仕弘,攜子竄儋耳。後歸國,封懷化縣公。尋病卒。

綸弟坦,字文褵,初封竟陵郡公,坐綸徙長沙。

坦弟猛,字武褵,徙衡山。

猛弟温,字明褵,初徙零陵。温好學,解屬文,既而作《零陵賦》以自寄,其詞哀思。帝見而怒之,轉徙南海。

温弟詵,字弘褵,前亦徙零陵。帝以其修謹,襲封滕王,以奉穆王嗣。大業末,於江都為宇文化及所害。

道宣王嵩,在周以武元軍功,賜爵興城公。早卒。文帝受禪,追封諡焉。以滕穆王瓚子靜襲。卒,諡曰悼。無子,以蔡王智積子世澄襲。

衞昭王,字師仁,小字明達。在周以武元軍功,於襁褓中封同安郡公。六歲而武元崩,為獻皇后所養,由是寵愛特異諸弟。年十七,為內史上大夫。文帝執政,授蒲州刺史、柱國。及受禪,立為衞王,所生李氏為太妃。位雍州牧、右領軍大將軍、權領幷州總管、上柱國、涼州總管。美風儀,有器局,政甚有聲。大軍北伐,河間王弘、豆盧勣、竇榮定、高熲、虞慶則等分道而進,以為元帥,俱受節度。親率李充等四將出朔州,遇沙缽略可汗於白道,接戰,大破之,沙缽略中重瘡而遁。帝大悦,賜真食梁安縣千户。六年,復為元帥,步騎十五萬出合川,突厥遁逃。徵為納言。帝甚重之。未幾,疾,帝使薛榮宗視之,雲眾鬼為厲。令左右驅逐之。居數,有鬼物來擊榮宗,走下階而斃。其夜薨,年二十五。贈太尉、冀州刺史。子集嗣。

集字文會,初封遂安王,尋襲封衞王。煬帝時,諸侯王恩禮漸薄,猜防甚,集憂懼,乃呼術者俞普明章醮以祈福助。有人告集呪詛,憲司希旨,鍛成其獄,奏集惡逆,坐當死。詔下其議,楊素等曰:“集密懷左道,厭蠱君親,是君父之罪人,非臣子之所赦,請論如律。”時滕王綸坐與相連,帝不忍加誅,除名遠徙邊郡。天下亂,不知所終。

河間王弘,字辟惡,文帝從祖弟也。祖愛敬,早卒。父元孫,少孤,隨母郭氏養於舅族。及武元帝與周文建義關中,元孫時在鄴,懼為齊人所誅,因假外家姓為郭氏。元孫死,齊為周滅,弘始入關。與文帝相得,帝哀之,為買田宅。

明悟,有文武幹略。數從征伐,累遷開府儀同三司。文帝為丞相,常置左右,委以心腹。帝詣周趙王宅,將及於難,弘時立於户外,以衞文帝。尋加上開府,賜爵永康縣公。及愛禪,拜大將軍,進爵郡公。尋贈其父柱國、尚書令、河間郡公。其年,立弘為河間王,拜右衞大將軍。尋進柱國,以行軍元帥出靈州道徵突厥,大破之。拜寧州總管,進上柱國。政尚清靜,甚有恩惠。遷蒲州刺史,得以便宜從事。時河東多盜賊,弘奏為盜者百餘人,投之邊裔,州境恬然,號為良吏。每晉王廣入朝,弘輒領揚州總管,及王歸籓,弘復還蒲州。在州十餘年,風教大洽。煬帝嗣位,拜太子太保。歲餘,薨。大業六年,追封郇王。子慶嗣。

慶傾曲善候時變。帝猜忌骨,滕王綸等皆被廢放,唯慶獲全。累遷滎陽太守,頗有政績。及李密據洛口倉。滎陽諸縣多應密。慶勒兵拒守。歲餘,城中糧盡,兵勢蹙。密遺慶書曰:“王之先世,家住山東,本姓郭氏,乃非楊族。婁敬之於漢高,殊非血胤;呂布之於董卓,良異天親。芝焚蕙嘆,事不同此。江都荒湎,宕忘歸,骨崩離,人神怨憤。舉烽火於驪山,諸侯莫至;浮膠船於漢水,還未期。王獨守孤城,援絕千里,糧餱支計,僅有月餘,弊卒之多,才盈數百。有何恃賴,相抗拒?求枯魚於市肆,既事非虛;因歸雁以運糧,竟知何!止恐禍生匕首,釁發蕭牆,空以七尺之軀,懸賞千金之購,可為酸鼻者也。幸能三思,自求多福。”於時江都敗問亦至,慶得書,遂降於密,改姓為郭氏。密破,歸東都,又為楊氏,越王侗不之責也。及侗稱制,拜宗正卿。

世充既僭偽號,降爵為郇國公,復為郭氏。世充以兄女之,署滎州刺史。及世充將敗,慶同歸長安,其曰:“國家以妾奉箕帚於公者,以申厚意,結公心耳。今父叔窮迫,家國阽危,而不顧婚姻,孤負付屬,為全身之計,非妾所能責公也。妾若至長安,公家一婢耳,何用妾為!顧送還東都,君之惠也。”慶不許。其遂沐浴靚莊。仰藥而死。慶遂歸國,為宜州刺史、郇國公,複姓楊氏。其嫡母元太妃,年老,兩目喪明,世充斬之。

義城公處綱,文帝族父也。生長北邊,少習騎。在周,以軍功拜上儀同。文帝受禪,贈其父鍾葵柱國、尚書令、義城縣公,以處綱襲焉。累遷右領軍將軍。綱雖無才藝,而質直,在官強濟,亦為當時所稱。拜蒲州刺史,吏人悦之。卒於秦州總管,諡曰恭。

弟處樂,官至洛州刺史。漢王諒反,朝廷以為二心,廢錮不齒。

離石太守子崇,武元帝族弟也。父盆生,贈荊刺史。子崇少好學,涉獵書記,有風儀,愛賢好士。開皇初,拜儀同,以車騎將軍恆典宿衞,後為司門侍郎。煬帝嗣位,累遷候衞將軍。坐事免。未幾,複檢校將軍事。從帝幸汾陽宮,子崇知突厥必為寇,屢請早還京師,不納。尋有雁門之圍。及賊退,帝怒之曰:“子崇怯懦,妄有陳請,驚動我眾心,不可居爪牙寄。”出為離石郡太守,有能名。自是突屢寇邊,胡賊劉六兒復擁眾劫掠郡境,子崇表請兵鎮遏。帝復大怒,令子崇行長城。子崇行百餘里,四面路絕,不得進而歸。

歲餘,朔方梁師都、馬邑劉武周等各作亂,郡中諸胡復反。子崇患之,言朝集,遂與心腹數百人自孟門關將還京師。遇道路隔絕,退歸離石。左右聞太原兵起,不復入城,各叛去。子崇悉收叛者父兄斬之。後數,義兵至,城中應之。城陷,為讎家所殺。

文帝五男,皆文獻皇后所生。長曰房陵王勇,次煬帝,次秦孝王俊,次庶人秀,次庶人諒。

房陵王勇,小名睍地伐。周世以武元軍功,封博平縣侯。及文帝輔政,立為世子,拜大將軍、左司衞,封長寧郡公。出為洛州總管、東京少冢宰,總統舊齊之地。後徵還京師,進上柱國、大司馬,領內史御正,諸衞皆屬焉。文帝受禪,立為皇太子,軍國政事及尚書奏死罪已下,皆令勇參決。帝以山東人多冗,遣使案檢,又徙人北實邊。勇上書諫,以為“戀土懷舊,人之本情,波迸離,蓋不獲已。有齊之末,主暗時昏,周平東夏,繼以威,人不堪命,致有逃亡,非厭家鄉,原為羈旅。若假以數歲,沐浴皇風,逃竄之徒,自然歸本。雖北夷犯邊,令所在嚴固,何待遷配,以致勞擾?”上覽而嘉之。時晉王廣亦表言不可,帝遂止。是後時政不便,多所損益,帝每納之。帝常從容謂羣臣曰:“前世皇王,溺於嬖倖,廢立之所由生。朕傍無姬侍,五子同母,可謂真兄弟也。豈若前代,多諸內寵,孽子忿爭,為亡國之道!”勇頗好學,解屬詞賦,寬仁和厚,率意任情,無矯飾之行。引明克讓、姚察、陸開明等為之賓友。勇嘗文飾蜀鎧,帝見而不悦,恐致奢侈之漸,因誡之曰:“我歷觀前代帝王,未有奢華而能長久者。汝當儲後,若不上稱帝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廟之重,居兆人之上?吾昔衣服,各留一物,時復看以自警戒。又擬分賜汝兄弟。恐汝以今皇太子之心,忘昔時之事,故令高熲賜汝我舊所帶刀子一枚,並菹醬一合,汝昔作上士時所常食如此。若存憶前事,應知我心。”後經冬至,百官朝勇,勇張樂受賀。帝知之,問朝臣:“近聞至節,內外百官相率朝東宮,是何禮也?”太常少卿辛亶對曰:“於東宮是賀,不得言朝。帝曰:“改節稱賀,正可三數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徵召,一朝普集,太子法服設樂以待之?東宮如此,殊乖禮制。”乃下詔曰:“皇太子雖居上嗣,義兼臣子,而諸方岳牧正冬朝賀,任土作貢,別上東宮。事非典則,宜悉停斷。”自此恩寵始衰,漸生凝阻。時帝令選強宗入上台宿衞,高熲奏:“若盡取強者,恐東宮宿衞太劣。”帝作曰:“我有時行動,宿衞須得雄毅。太子毓德東宮,左右何須強武?如我商量,恆於番之,分向東宮上下,團伍不別,豈非好事?我見前代,公不須仍踵舊風!”蓋疑熲男尚勇女,形於此言,以防之。

勇多內寵,昭訓雲氏嬖倖,禮匹於嫡。而妃元氏無寵,嘗遇心疾,二而薨。獻皇后意有他故,甚責望勇。又自妃薨,雲昭訓專擅內政,後彌不平,頗求勇罪過。晉王廣知之,彌自矯飾,姬妾恆備員數,唯與蕭妃居處。皇后由是薄勇,愈稱晉王德行,後晉王來朝,車馬侍從,皆為儉素,接朝臣,禮極卑屈,聲名籍甚,冠於諸王。臨還揚州,入內辭皇后,因哽咽涕,伏不能興。皇后泫然泣下,相對歔欷。王曰:“臣識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愛東宮,恆蓄盛怒,加屠陷。每恐讒譖出於杼軸,鳩毒遇於杯杓。”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漸不可耐,我為伊索得元家女,望隆基業,竟不聞作夫,專寵阿雲,有如許豚犬。前新婦本無病痛,忽爾暴亡,遣人投藥,致此夭逝。事已如此,我亦不窮。何因復於汝處發如此意?我在尚爾,我死後當魚汝乎?每思東宮竟無正嫡,至尊千秋萬歲後,遣汝等兄弟向陽雲兒前再拜問訊,此是幾許大苦痛!”晉王又拜,嗚咽不能止,皇后亦悲不自勝。此別之後,知皇后意移,始構奪宗之計。因引張衡定策,遣褒公宇文述深楊約,令喻旨于越公素,具言皇后此語。素瞿然曰:“但不知皇后如何?但如所言,吾又何為者!”後數,素入侍宴,微稱晉王孝悌恭儉有禮,用此揣皇后意,後泣曰:“公言是也。我兒大孝順,每聞至尊及我遣內使到,必於境首。又其新婦亦大可憐,我使婢去,常與同寢共食。豈如睍地伐共阿雲相對而坐,終酣宴,暱近小人,疑阻骨!我所以益憐阿者,嘗恐暗地殺之。”素既知意,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遺素金,始有廢立之意。

勇頗知其謀,憂懼,計無所出。聞新豐人王輔賢能占候,召而問之。輔賢曰:“白虹貫東宮門,太白襲月,皇太子廢退象也。”以銅鐵五兵造諸厭勝。又於後園內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太子時於中寢息,布衣草褥,冀以當之。帝知其不安,在仁壽宮,使楊素觀勇,素至東宮,偃息未入,勇束帶待之,故亦不進以怒勇,勇銜之,形於言。素還,言勇怨望,恐有他變。帝甚疑之。皇后又遣人伺覘東宮,纖介事皆聞奏,因加媒櫱,構成其罪。帝惑之,遂疏忌勇。乃於玄武門達至德門量置人候,以伺動靜,皆隨事奏聞。又東宮宿衞人,侍官已上,名籍悉令屬諸衞府,有健兒者鹹屏去之。晉王又令段達私貨東宮倖臣姬威,令取太子消息,密告楊素。於是內外宣謗,過失聞。段達脅姬威曰:“東宮罪過,主上皆已知之。已奉密詔,定當廢立。君能告之,則大富貴。”威遂許諾。

開皇二十年,車駕至自仁壽宮,御大興殿,謂侍臣曰:“我新還京師,應開懷歡樂,不知何意,翻悒然愁苦。”吏部尚書牛弘對曰:“由臣等不稱職,故至尊憂勞。帝既數聞讒譖,疑朝臣具委,故有斯問,冀聞太子之愆。弘既此對,大乖本指。帝因作謂東宮官屬曰:“仁壽宮去此不遠,令我每還京師,嚴備如入敵國。我為患利,不衣卧。夜得近廁,故在後房。恐有驚急,還就前殿。豈非爾輩壞我家國!”乃執唐令則等數人,付所司訊鞫。令楊素陳東宮事狀,以告近臣。素顯言之曰:“奉敕向京,令皇太子檢校劉居士餘黨。太子忿然作戰淚下,雲:‘居士黨已盡,遣我何處窮討?爾作右僕,受委自求,何關我事!’又云:‘昔大事不遂,我先被誅。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弟,一事已上,不得自由。’因長嘆回視雲:‘我大覺身妨!’又云:‘諸王皆得奴,獨不與我!’乃向西北奮頭,喃喃細語。”帝曰:“此兒不堪妨承嗣久矣。皇后恆勸我廢,我以布素時生,復長子,望其漸改,隱忍至今。勇昔從南兗州來,語衞王曰:‘阿孃不與我一好婦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侍兒曰:‘皆我物。’此言幾許異事!其婦初亡,即以斗帳安餘老嫗。新婦初亡,我深疑使馬嗣明藥殺。我曾責之,便懟曰:‘會當殺元孝矩。’此害我而遷怒耳。初,長寧誕育,朕與皇后共抱養之,自懷彼此,連遣來索。且雲定興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來,何必是其體胤?昔晉太子取屠家女,其兒即好屠割。今儻非類,便亂宗祐。又劉金驎,佞人也,呼定興作家翁。定興愚人,受其此語。我前解金驎者,為其此事。勇昔在宮,引曹妙達共定興女同宴,妙達在外雲‘我今得勸妃酒。’直以其諸子偏庶,畏人不服,故逆縱之,收天下望耳。我雖德慚堯舜,終不以萬姓付不肖子。我恆畏其加害,加防大敵,令廢之,以安天下。”左衞大將軍元旻諫曰:“廢立大事,天子無貳言,詔旨若行,後悔無及。讒言罔極,惟陛下察之。”辭直爭強,聲俱厲,帝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