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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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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名富。

盧振中。

他寫到這裏,頓了一頓,道:“還有一個人,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盧振中的女兒,和遊救國同年。”我點了點頭:“很好,這五個人之間的關係,到目前為止,不算很複雜,可是那封信中,卻很有些不可解之處,第一,何以遊道聖和盧振中這兩個結拜兄弟竟然會十多年不通音訊,為何一言難盡?第二,信中所説盧振中”昔所言“,好象很神秘,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遊救國去找盧振中除了躲避戰爭之外,是不是還另有目的?”我一口氣提了三個問題,温寶裕顯然沒有想到這些,所以一時之間,他答不上來。

温寶裕回答不出,可是卻不服氣,通:“這些問題重要嗎?”我還沒有回答,白素已經道:“我想我可以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並不到意外,因為白素的推理能力一向很強。

我做了一個手勢,請白素往下説。

白素道:“盧振中曾經對遊道聖説過一些話,遊道聖在信中特別提起,可知説過的話,相當重要。而遊道聖卻又聲明,這些話可以當作”戲言“,而遊道聖信中又巧妙的提到盧振中的女兒,他又叫兒子去找盧振中…”白素婉婉轉轉説到這裏,我已經知道她想説些甚麼了,而且立刻同意了她的想法。

這時候小郭也點了點頭,顯然他也已經知道。而紅綾和温寶裕卻瞪大了眼睛,顯然不知道白素想説明甚麼──這也難怪他們,因為白素想到的事情,現在早已不再存在,在年輕人的思考範圍之外,所以不容易想到。

温寶裕發急:“究竟是甚麼事情?”白素笑道:“我猜當時,盧振中生了女兒,遊道聖生了兒子,盧振中一定曾經提議,雙方結為兒女親家,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遊道聖的兒子!”白素説得再明白不過,可是紅綾和温寶裕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我向他們解釋:“這種情形在那時候很普遍──等生了女兒才提親,已經算是很開明的了,還有”指腹為婚“的哩!”温寶裕咕噥了幾句,忽然跳了起來,雙手亂揮,叫道:“大事不好!陳名富這小子要冒名頂替,去娶盧振中的女兒!”我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沒有温寶裕那樣大驚小怪而已。

温寶裕接着又伸手指着小郭:“老套!老套!你這個故事十分老套,在《三言兩拍》之中,有的是這樣的故事!”小郭一翻眼,冷冷地道:“以前有過這樣的故事那又怎樣!你沒有聽説過太陽底下無新事?世界上多少事情都是重複了又重複,若是説‘以史為鑑’就可以避免事情重複發生,人類歷史上也不會不斷有戰爭了!所有的戰爭發生的原因幾乎都類同,都愚蠢之極,可是還不是一直在重複發生!”温寶裕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話會引出小郭這樣的一番長篇大論來,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小郭又冷笑:“你也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陳名富當時並沒有想要冒名頂替!”温寶裕看出小郭十分認真,他就不敢再説甚麼,只是聳了聳肩。我也到小郭不知道為了甚麼在言語之間不止一次表示維護陳名富。

我想了一想,忽然心中一動,立刻向白素望去,和白素目光接觸,白素向我點了點頭。

白素的反應使我知道我想對了。

剛才我突然到“遊救國”這個名字在小郭沒有説故事之前,我就有印象──好象是一個小名,在商場上有點成就之類的人物。這類人物在城市中很多,我之所以會對他有一點印象,是因為他的姓名很特別。

我相信像“遊救國”這樣的名字,不會有同名同姓的機會。

那麼現在這個遊救國是不是故事中的遊救國呢?

如果是的話,那就大有問題!

因為故事中的遊救國早已在那條隧道中死於非命,不可能活到現在。

現在如果還存在遊救國這個人的話,那麼這個遊救國必然是有人假冒的,而最可能假冒遊救國的人,當然就是陳名富。

這樣的推理過程,我以為完全可以成立。

而且小郭剛才維護陳名富的話也很有問題,我就抓住了他的話,疾聲道:“陳名富他當時沒有想到要冒名頂替,可是怕後來終於還是冒認了遊救國的身份,是不是?”温寶裕見我作出了這樣的推斷,大是興奮。小郭並沒有否認,卻瞪了我一眼:“沒有人會知道以後的事情,他當時看了信,所想到的是,原來以為網籃已經成了無主之物,不妨據為己有。現在雖然不知道遊道聖的地址,但想來盧振中一定知道。自己就應該把東西送到盧振中那裏,再由盧振中轉給遊道聖,不但物歸原主,而且還可以把遊救國已經遭到不幸的消息帶給遊道聖。”我立刻問:“這些全是他告訴你的?”小郭道:“是,我相信他所説的一切!”小郭再次維護陳名富,我也不客氣,進一步道:“我們現在在説的‘他’,就是以前的陳名富,現在的遊救國,是不是?”我這樣問,等於已經肯定了陳名富冒名頂替的事實。

小郭望了我好一會,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也沒有否認,只是道:“以後發生的事情,我會照實説出來。”温寶裕低聲道:“所謂‘照實説出來’,也還是變成了遊救國的陳名富所説的!”小郭有些惱怒,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作,他停了一聲:“你們無非是想證明陳名富的人格有問題!”温寶裕見小郭搭了腔,得其所哉,立刻道:“如果冒名頂替是事實,軌證明它的人格確實有問題。”小郭重重頓足:“先把事情聽完了再下判斷,好不好?”我注意到他已經把“故事”改成了“事情”由此可知,他所説的一切,確然就是現在的商場小名人遊救國(陳名富)的真實經歷。

這就更引起了我的興趣,因為一個人冒認了他人的身份、姓名來生活,實在很難想象過的是一種甚麼樣的子──光是擔驚受怕,怕被人識穿,幾十年下來只怕也會神經錯亂了!

在現實生活中,很少有這樣戲劇的例子,所以很值得留意。

這時候白素道:“小郭,我相信你的判斷。”小郭霍然起立,同自素深深一鞠躬,表示謝。

白素又道:“我也相信陳名富在看了信之後,真的只想到物歸原主。”我望向她:“何所據而云然?”白素道:“我們可以從信中,推測到盧振中曾有要結兒女親家的提議,可是我相信陳名富無法推測到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冒名頂替的動機。”我想了一想,覺得白素的分析很有理,温寶裕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則陳名富後來終於冒認了遊救國的身份,必然另有曲折,很值得聽下去。

小郭也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動,所以他吁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和他接觸已有相當時,可以説深知他的為人,在整件事情中,他確然有不是之處,可是並非不能原諒。”在知道了故事是事實之後,大家興趣更濃,都等着小郭再往下説。

卻説陳名富當時有了這樣的決定,他就繼續南下,可以證明他當時並沒有冒認遊救國的念頭,是他本無法知道盧振中會不知道遊救國的模樣,當然他更不可能知道見到了盧振中之後會發生那些事情。

他走走停停,越向南去,離戰火越遠。而且身邊有了錢,行程自然方便很多──他認為自己的行動很純真,是為了幫助遊道聖獲知兒子不幸的消息,所以心安理得地合理花費,在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也只不過用掉了四五塊銀洋而已。

他到了地址上的那個城市,語言完全不通在進入省境時就已經使他狼狽不堪,這時候反倒漸漸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