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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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就知道了。過去一年來我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們輪為對方畫像，她給了我很多建議。」我不問道:「體？」

「當然！」這次她不再回避，「那是很難避免的。」突然間，我的腦海中湧進的全都是她們體在一起的下念頭:兩個成的美女一絲不掛地站在一起，互相為對方畫像。

這還真是非常的歐洲呢。

媽媽覺到了我的想法，她説:「其實這非常有利於解放身心，有時間你應該試試。當然，我是指我不在場的時候。」

「媽媽，」我搖着頭回答，「我是男生，跟你不一樣。」

「什麼意思？你為女做模特的時候難道會起嗎？」

「基本上會是這樣。」

「我見過很多男模，」她毫不留情地指出，「沒有誰的下半身在擺造型的時候出過什麼問題。」

「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專業人士。」

「下半身的話題到此為止。明天你會知道更多的。」

「誒？」媽媽擺了擺手:「噢，放鬆點。不會讓你光的。但是卡瓦娜想要的造型是以那件體藝術品為原本，據我對她的瞭解，她會事無鉅細地描述原作中所有的體部位。」

「那個普魯託什麼的？」

「對，就是那個。它的名字叫貝爾尼尼的《普魯託和普洛爾皮娜》。你待會應該去查一查，那是一件美麗的傑作。我一直對貝爾尼尼能把大理石雕塑處理得有血有到非常不可思議。」當晚，我照媽媽説的在網上搜索了那件雕塑。我們真的要做它的模特？「如果真要擺出那樣的造型，還的確有意思呢」，我想。然而我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會怎樣改變我們的生活。

第二天，我在校園裏跟剛下課的媽媽見了面。我們先聊了一會，她在怎麼才能更好地當一個模特方面給了我幾點建議。我對於這件事倒不會太動，但是聽上去的確是一次有意思的體驗。

約定時間一到，我們去了那個長長的演講廳。卡瓦娜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牆上的巨型窗户可以為作畫提供自然的陽光。

「請稍等。」她説。

卡瓦娜細緻入微地準備好了模特空間、畫布和她的作畫工具，便讓我們很快地試着擺了幾個姿勢。她密切地觀察着我們，尋找着最佳的造型。

「好的，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了。」她用她濃厚而又甜美的意大利口音説，「現在請你們把衣服掉。所有的衣服。」我猛地轉向媽媽，快得差點扭到了脖子。媽媽無法遮掩她震驚的表情，她也對此毫無防備。

「體？」媽媽問道，「我以為我們會穿着衣服，畢竟這次是跟我兒子一起。」

「我在信裏沒説清楚嗎？」卡瓦娜問道，「如果造成了任何困擾的話，我很抱歉。」接下來的幾分鐘，我尷尬地站在那兒，聽着她們來來回回地為這次誤解道歉。

媽媽説她誤解了那封信，而卡瓦娜説她可能沒表達清楚她的意思。

然而我注意到卡瓦娜完全沒有為她想讓一對母子裎相見這件事道歉。好吧，歐洲就是這樣，而她又在自由表達和身體方面非常開放。

這時，卡瓦娜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尷尬的氣氛，她看了看手機，嘆了一口氣。

「我必須接一個重要的電話，」卡瓦娜説，「可能需要幾分鐘。在這期間，你們可以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體是必須的，如果你們不能接受，我也可以理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她離開演講廳去外面接電話了，而我和媽媽將要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媽媽故作輕鬆地看着我，而我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你應該考慮一下，」媽媽説，「卡瓦娜的作品在英國乃至整個歐洲都非常暢銷。她只在靈非常強烈的時候創作，而現在，她在我們身上發現了這種靈。」我聳了聳肩:「我們還真是幸運呢。」

「不止這樣。她的作品很容易就能賣出好幾千美元，而她會全部捐獻給慈善機構。明白嗎？她從中一分錢也不賺，她全靠講課的工資生活。至今為止她已經捐出了超過十萬美元了。」現在媽媽想要把負罪轉移到我身上。如果我拒絕的話，誰知道哪個慈善機構會失去這樣一大筆錢呢？

「你是認真的？」我反問道，「我的意思是，當真？你想讓我們體重現貝爾託尼那座《普魯託和波斯波利》的雕塑？」媽媽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是貝爾尼尼的《普魯託和普洛爾皮娜》。是的，我是認真的。我們已經都到這一步了，我不想讓卡瓦娜失望，尤其是她如此期盼與我們合作。仔細想想的話，我還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麼興奮過。」

「真的嗎？她的臉就像石頭做的一樣。」

「那是她沉思的樣子，她在創作之前會全心投入地思考。」我嘆了一口氣:「媽媽，慈善事業是很，我也為她這麼慷慨到高興。但是你想想，我們會互相看到對方的體。這對你完全不是問題嗎？」

「你知道我對體的立場，我想我昨晚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