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靈芝忠貞守身如玉巧雲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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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神抖擻,邁步踏上樓來。他推推門,裏面已經上鎖,就
門
路地從畫稜子框裏伸進手去,把鎖打開。
靈芝聽到房門吱扭一聲開了,警覺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把一把剪刀放在身後。
顏開和那提燈的龜兒子走進來,看到牀上低着頭坐着一位身材苗條的女人,挑起靈芝的下巴,説:“好姐姐,都説你是一等一的人兒,御史千金,教坊頭牌,也叫哥哥看看,長得標緻不標緻?”靈芝看到來人動手動腳,移到牀的另一邊,説:“去,一邊兒好生待著,不要過來!”顏開哪裏肯依,一下子撲過來,嘴就湊了上來:“讓哥哥好好親親!”靈芝手拿過剪刀,頂在了顏開的脖子上。
顏開覺得脖子上涼涼的,一摸,竟是一把剪刀,嚇得一個靈,後退一步説:“別動,好説,好説,姐姐,彈個曲兒怎麼樣?”靈芝手裏拿着剪刀,起身要去抱琵琶,顏開一個箭步過去,抓住靈芝拿剪刀的手,奪下剪刀,扔在地上,得意地説:“小樣兒,還想給我來硬的,不看看爺爺是誰?!”靈芝抱起琵琶,問:“不知道客官想聽那支曲子?”顏開一下子抱住靈芝,嘴巴湊上來説:“爺只認得錢,哪裏聽得了曲子,快給爺解悶兒!”靈芝就勢咬住了顏開的嘴
,顏開疼得“哎呀——”一聲,放開了靈芝。
靈芝也放開了顏開,可是顏開又嘿嘿一笑,單手抱起靈芝,將其使勁兒扔在了牀上,就要扒靈芝的衣服,靈芝怯懦地向牀的裏邊躲去。
顏開出
笑:“嘿嘿,還真是一個小野獸!”靈芝從枕頭下又摸出了一把剪刀,頂住了自己的脖子,説:“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顏開這下被唬住了:“怎麼還有剪刀?你到底藏着幾把剪刀?”靈芝説:“滾走!”打燈籠的龜兒子説:“大爺,快走吧,她死了,上面給我們要人,我們可賠不起!”顏開結結巴巴地説:“姑
,您別生氣,我走,我走——”顏開倒退着走出去,哐當,把門關上,氣狠狠地説:“
的,算我栽了!”顏開走後,老鴇兒天天
靈芝還錢,靈芝無法,答應老鴇兒在怡紅院幹下人的活兒。
從此,靈芝每天天不亮就起牀,抬水、掃地,跑上跑下地侍候姑娘們,受盡了老鴇兒和姑娘們的呵斥與謾罵。
靈芝從小到大,哪裏幹過這個?這兩年雖然已成罪臣之女,但是有陳瑄罩着,也沒有受過多少苦。老鴇兒張口就罵,舉手就打,靈芝委屈的時候,只好一個人偷偷跑到牆角哭,哭完了,擦乾眼淚,再接着幹。
兗州富麗堂皇的魯王宮門前,一胖一瘦兩名黑衣蒙面人經過御橋,匆匆向側門走去,站崗的士兵想阻攔,兩人扯下蒙面布,士兵立即跪下:“原來是王爺、張爺回來了,請進!”這兩個蒙面人都是魯王的御前護衞,矮矮胖胖的那個叫王二,瘦高個兒叫張六,他倆徑直走進魯王的寢宮,在門口跪下,高聲叫道:“王爺,小的回來了!”魯王朱肇輝從裏間出來,坐在客廳太師椅上,説:“進來吧。”王二、張六進來,跪下稟告:“啓稟王爺,我們查到了白英家人的情況!”魯王看看他倆:“唔,怎麼樣啊?”胖子王二説:“白英和他的大兒子在治河工地上,人多勢眾,不好動手,二兒子已經死了!”魯王不滿地説:“那還是沒有辦法啊,真是他媽的飯桶!”瘦子張六説:“王爺,白英有個女兒,新添了一個男孩,叫運河,全家人嬌貴得不得了!”魯王得意地笑了:“這不就有戲了嗎?就是他了,你們兩個去把這個孩子給我幹掉!嘿嘿,看他白英還敢找我的麻煩!”王二、張六以頭觸地:“是,小的遵命!”工地上,白英正在和宋禮、潘叔正商量事情,白英比劃着説:“光一條小汶河從大汶河裏引水,也不行,必須在小汶河的下游,在小汶河進入運河的地方,挖開南旺、蜀山、馬踏三個湖,作為水櫃進行儲水,湖水與運河相的地方,建上斗門,用來調節運河的水源。小汶河的來水,先存到這三個水櫃裏,運河水少的時候,從水櫃裏放到運河裏,運河水多的時候,將運河的水再放回水櫃裏存起來。”宋禮高興地擊掌道:“太好了,不僅能為運河引來水,還能任意來調節運河的水量,就這麼辦!”都督周長急匆匆地進來了,説:“白總師,你出來一下。”白英跟着周長出來,不解地問:“都督,怎麼啦?”周長説:“您怎麼
的,怎麼把你們的村子也給划進去了?”白英平靜地説:“對呀,小汶河必須經過哪裏呀!”周長説:“嗨,你們村裏有一個瞎子,説是你的親哥哥,在村裏鬧呢,就是不搬遷,誰也拿他沒有辦法,您説怎麼辦吧?”白英説:“你派個百户官去處理不行嗎?”周長搖頭説:“如果他不是你哥,這事兒倒好辦了。如果他真的是你哥,誰好意思拿他怎麼樣啊?”白英嘆口氣説:“那我就回去勸我哥吧。”白英跟着周長回到了彩山村,在村口,士兵和村民們兩軍對壘,誰也説服不了誰,正在吵鬧呢!
克俊的媳婦眼尖,喊道:“這下好了,我公公回來了!”瞎子白明高興地亂摸:“二弟,你可回來了,你在哪裏啊?”白英過來,拉起哥哥的手,説:“哥,我在這裏呢!你們怎麼還沒有搬家啊?”白明説:“二弟啊,你可回來了!你給他們説説,別讓我們搬走了!”白英説:“不行啊,這沿河的村子,都要搬!”白明説:“你不是在那裏給他們當總師嗎?給宋大人説説,還能不行?”白英説:“這河道從哪裏走,不是宋大人定的,咱們不能找他。”白明問:“那誰定啊,那咱就找誰唄!”白英説:“是我定的。”白明長長地吐了口氣,笑了:“那就好了,終於找到兒上了,你就改一改吧。”白英説:“定下的河道,可不能改,不走我們村,也要走別的村,誰都不願意搬遷,那河道怎麼挖?”白明一把推開白英,氣得口吐白沫:“你,你難道忘了?三十年前,咱們跟着爹孃一路從山西遷民而來,經過了多少苦啊!娘為了給我們兄弟省下一口飯,活活餓死在半路上!我們來到這裏,像小燕子銜泥一樣,建起來我們的家,怎麼能捨得離開?你當這個運河總師有什麼用啊?這個家要被你拆散了!”白英滿眼噙淚:“哥哥,你説得都對,你説的事情我都記得,那些苦難的往事,可以説,歷歷在目!可是,朝廷要治河,這是事關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大好事,是事關千秋萬代的大好事,我們誰也阻攔不了,也不應該阻攔啊,我是治河總師,你就是治河總師的親哥,你要帶一個好頭!”白明説:“要我帶頭嗎?行,我帶頭,家搬走了,我們可以不要家,可是,咱爹的墳就在村頭上啊,難道也不要祖宗了嗎?”白英説:“行,我們帶上爹的屍骨,和爹一起搬家!”烏雲低垂,嗩吶聲聲,白英、白明等全家人披麻戴孝,白英捧着一個乘方屍骨的大瓦罐,克俊媳婦領着瞎子白明,克俊趕着牛車,車上是一堆破破爛爛的傢俱,緩緩地向前行進。
濟寧州潘叔正家裏,最近成了梁山好漢們聚義的地方,每天早晚吃過飯,張巧雲都喊左鄰右舍的女人們來家裏打水滸葉子牌,張巧雲她們天天喊着宋江哥哥長、李逵哥哥短,消磨時光。這又從鐵匠鋪和皮子作坊里拉來了兩位大嫂一起打牌,三缺一,不鹹不淡的,湊合着打。
突然,大門外有人在嘭嘭地砸門,鐵匠嫂説:“是不是你家男人回來了,聽聲音這麼理直氣壯的?”張巧雲嗤笑一聲:“一聽就不是我家男人,他進家都是靜悄悄的,像做了壞事兒似的。”皮子嫂説:“那會是誰呀?還砸起門來沒玩了!”張巧雲正摸了一張好牌,笑嘻嘻地説:“我估計是顏開一夥來送祿米的,又該到了發祿米的子了。”鐵匠嫂説:“別做你的大頭夢了,人家東門大官人家產萬貫,還給你家幹這個?”張巧雲沒好氣的説:“原來是我家男人管着全州的稽徵糧米、上解銀兩的事情,每月的祿米銀錢都由顏開送來,只是這一年多,顏開才來得少了。待我去看看,到底是誰來了?”張巧雲來到門口,拉開門閂,果然是顏開。
顏開笑嘻嘻地説:“給嫂子來送祿米,你來清點一下。”張巧雲掐着:“清點什麼?不就是一石米,三兩銀子,30貫寶鈔麼,也就是剛剛夠
牙縫兒的!”顏開説:“是少了點兒,可是,銀錢有的是,天天碰頭打臉的,潘大人他不想法子掙啊!”張巧雲越發沒好氣:“也是啊,我家那書呆子,就是不開竅,你來我家坐坐,陪嫂子打打牌,也給嫂子説説門道兒,我好勸勸你哥,也跟着你掙點兒錢花!”顏開擺擺手,説:“嫂子,潘大人他就不是那會掙錢的人,咱們説那些都沒用,小弟走了!”張巧雲死活拉住他:“你這大財神爺可不能走!快進來,陪嫂子們上會兒梁山。”顏開不情願地説:“那好吧。”他轉身對小廝們説:“你們都走吧,爹在這裏打會兒牌!”張巧雲一邊走,一邊看着顏開,説:“哎呀,你這
上的玉佩真好,趕得上我家呆子一年的銀子貴吧?”顏開把玉佩解下來,送給張巧雲,説:“這算什麼,嫂子喜歡,就拿去耍!”張巧雲
動地接過來,説:“那多不好意思!我拿什麼謝你呢?”顏開嘿嘿地説:“嗨,説謝字那不就外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