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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噩夢連連永樂不樂敵寇犯邊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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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侍郎宋禮在家中代女兒,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需要去辦。

宋小蠻:“爹爹,什麼事情?我一定完成!”宋禮:“你還記得爹爹告訴過你,在金陵茅御史家,你有一個姐姐叫茅嗎?現在,她父母和哥哥都被殺害,她也被官兵掠走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找到茅,帶她到咱們家裏一起生活,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宋小蠻説:“我告訴哥哥,讓他和我一起去找吧。”宋禮搖搖頭説:“你哥哥,你就別提他了,整天不着四六,要不是你這當妹妹的整天跟着他,看着他,説不定他早就進去吃牢飯了!”宋小蠻堅定地點點頭。

夏天的夜晚,被稱作“火籠”的金陵城真是溽熱難當。皇帝朱棣在乾清宮批閲奏章,不覺趴在書案上睡着了。夢中,那些被他殺掉的人們,一個個變成了綠身赤發、面目猙獰的鬼怪,向他奔湧而來,卡住他的脖子,要他償命。

朱棣一下子被嚇醒了,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宣御醫進殿,一名御醫捧着藥碗戰戰兢兢地進來,準備給他喂藥。

不料,朱棣卻大發雷霆,竟然一掌劈過去,吼道:“天天讓朕喝這種苦藥,就沒有別的法子嗎?朕要你們這些蠢物何用?!”噹啷一聲,藥碗被摔得粉碎,御醫也仰面倒在地上,藥湯撒了一身。

御醫們一個個嚇得不知道怎麼好。朱棣發誓要殺掉全部御醫。

夜裏,錦衣衞們舉着火把,層層包圍了太醫院。只許進,不許出,沒有人敢來為醫官們求情。

深夜,大明後宮,徐皇后焚香靜坐,口誦《大明仁孝皇后夢佛説第一希有大功德經》,為皇帝消災祈福:“一字一句皆具實理,奧義微妙不可思議。夫道不遠人。人自離道。有志於學佛者,能於斯究竟妙旨。則心融萬法了悟真乘。”一名宮女驚慌失措地進來,結結巴巴地説道:“皇,皇后娘娘,大事不,不好,我去太醫院取藥,看到錦衣衞包圍了太醫院,皇上説,要殺掉所有的醫官!”徐皇后:“這倔驢又犯哪筋了,走,看看去!”徐皇后風擺楊柳,大步走進乾清宮:“臣妾恭問聖安。”朱棣到奇怪:“皇后,你怎麼來了?”徐皇后説:“我不來行嗎?一幫御醫眼看就要人頭落地了,我有個七病八災的,誰給我瞧病啊?”朱棣辯解説:“那幫庸醫,該殺!”皇后説:“皇上不就是睡覺做惡夢嗎?為這事值得殺人嗎?我有辦法啊。”朱棣冷笑着説:“你有什麼辦法?開玩笑!”皇后説:“皇上,你南征北戰,壯得像頭牛,哪兒有什麼病啊?你龍體好好的,那些御醫開什麼藥也不管用啊!”朱棣説:“那,朕整天頭疼,夜裏做惡夢,怎麼回事啊?”皇后:“你得的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來人啊——”兩位宮女進殿,跪下,將一部線裝書給皇后。

朱棣不知道徐皇后葫蘆裏裝的什麼藥,奇怪地問:“這是什麼?”皇后不緊不慢地説:“這啊,是臣妾每天必讀的一部經書——《夢佛説第一希有大功德經卷》,不僅自己心安勿燥,逢凶化吉,還能保佑皇上和我們全家洪福齊天。”朱棣哭笑不得,不耐煩地説:“好啦,我知道了。”皇后堅持説:“還請皇上免除太醫們的牢獄之苦。”朱棣無可奈何地説:“傳朕的旨意,把太醫們都放了吧。”徐皇后下跪:“臣妾代太醫們謝皇上大恩大德。”突然,殿外傳來一聲邊關急報:“報——”朱棣、徐皇后皆大吃一驚:“啊,邊關出事了!”一名滿身血污的千户官跌跌撞撞地進來,跪下稟報:“啓稟皇上,北元太師阿魯台擁立元惠宗的重孫子本雅失裏為蒙古可汗,撕毀勸降書,將我大明使節郭驥亂馬踩踏而死!”徐皇后大驚,説:“北元這是與我大明王朝分庭抗禮啊!”朱棣一下子病態全無,又恢復了氣萬里的豪情:“哼,豈止如此,太祖在世時,連年北伐,驅趕北元於漠北摸魚兒海,北元分崩離析,東部為韃靼,西部為瓦剌。然而,這幾年建文懦弱啊,致使北元各股勢力重新又積聚起來。成吉思汗的子孫們亡我大明之心不死,他們天天想着入主中原,飲馬長江,再承大統,終究是我大明之心腹大患啊!”皇后説:“哎呀,這可怎麼辦啊?家父在世的時候,那真是兵足將廣,除了家父,還有湯和、藍玉、常遇、胡大海、傅友德,一個個都是威震天下啊,可惜,經過了這麼多年,戰死的戰死,殺,殺死的殺死,功臣良將大都已經作古了。你説説,誰能替我們去北征啊?”朱棣慢慢回過神來,説道:“皇后,請勿氣,有朕在,即使天子戍邊,掛帥親征,也決不允許胡馬過陰山!”皇后倒笑了,説:“嗨,一提打仗,你就來神!也難怪啊!咱們在北平的時候,風沙彌漫,征戰,皇上那是一個氣神十足,可是到了這江南腹地,坐上了皇位,皇上卻竟然噩夢纏身,睡不着覺了!”朱棣説:“金陵城陰氣太重,朕天天到溽熱難熬,實在難以適應,一旦北方邊疆有急,卻又鞭長莫及,有勁兒使不上!嗨,朕早就不願意在江南呆了。”皇后點頭稱是:“是啊,臣妾也有同,那時我們在北平多好,心開闊,一家人都守在一起。可是真的要遷都,還要在北平重建宮殿,官員人等大量遷徙,也是夠勞民傷財的啦,皇上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山東汶上,在一方龜裂的田野裏,白英提着鐵鍁,來來回回地看着地勢,克振無打采地坐在白英身後的一片陰影裏,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秀蘭一個肩膀揹着爹爹的酒葫蘆,一個肩膀揹着花布包袱,拉着鐵鍁,熱得滿面通紅,卻沒有半點兒氣餒。

白英説:“克振,打起神來,你還不如妹妹有耐!”克振抱怨説:“爹,跑了這麼久,除了我嗓子裏的這點兒水,哪裏有泉水的影子?”白英説:“其實咱們山東不缺水,元朝時,這裏是運河經之地,十分繁盛。如果運河通了航啊,這裏就賽過江南魚米之鄉!”克振依然不為所動:“爹,這事兒,您都説了好多遍了,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白英手搭涼棚,看着遠處,突然驚喜地説道:“秀蘭,你眼尖,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一片樹林子,就像長長的林帶!”秀蘭順着爹爹的指向看去,遠處確實出現了一條綠的長廊。秀蘭驚喜地拍着手説:“是啊,爹爹,好長好長的一片綠雲彩啊,那是什麼呀,爹爹?”克振不相信:“秀蘭,你就跟着爹爹蒙我吧,我是累得一點兒也走不動了,就是有王母娘娘的蟠桃園,我也不去了!”白英説:“那你自己在這裏吧,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克振一拍股,騰地站了起來:“哎呀,爹,咱們一起到那裏涼快涼快去!”白英帶領一雙兒女來到大樹林子裏,克振累壞了,躺在地上不起來。秀蘭還矜持的坐着,捧着爹爹的酒葫蘆。

林子裏哪有半點水的影子?白英想到離家已經有十幾天了,跑了好多的路,心裏有些鬱悶。他給秀蘭要過酒葫蘆,咕嚕咕嚕喝兩口,頓時到心清氣,飄飄仙,心裏舒服了好多。

白英就在林子裏來回地走,突然,他蹲下來抓了一把土,土質濕潤,捏成了一團,和旁邊乾旱的土地明顯不同。

白英説:“這裏離大汶河不遠,可能是一條前代大汶河跑水的老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下面一定有水!”克振説:“爹,咱們向下挖挖看,怎麼樣?”白英説:“別急,等一等。”他繼續向前走,找到一塊低窪處,這裏的土質更加濕潤。

白英使勁兒一跺腳,鞋上竟然帶出一大塊濕土。白英笑了,説:“好了,我們就在這裏挖挖看。”克振、秀蘭一起挖土,很快,一股泉水竟然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