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章小説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一百二十章夜會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一百二十章夜會這時,後堂走出一人。身着黑衣黑褲,個子很高,背得很直,立體有型的臉上帶着一道長長的傷疤,那疤痕雖然並不猙獰,但卻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冷酷。

他站在門口,眼神複雜地望着陸小其出去的方向,卻始終沒有再走出一步,其實只要他再走出一步,立即就可以看到陸小其的背影,他很想很想那樣做,就在剛才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出來看看她的模樣,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哪怕只是…看看背影也好。

枯木大師看着他那樣的神情,不由輕輕搖頭:“周施主,你可是想再見她一面麼?”門口的人微微閉目,然後猛一轉身,大步星地返了回來,聲調冷漠,毫無情緒:“周度此番前來靖州只是為送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想。”枯木大師笑笑:“別無他想麼…也罷,周施主能這樣想也是好的。”他説罷一轉話題:“此次明月蒙你所救,才得以撿回一命,實在是多謝施主了。”周度道:“不必多謝,我本就欠着大師的情分,他是大師的弟子,我救他是應該的。”他似乎不久留,站起身來一抱拳道:“如今人已送到,周度便就此告辭。”枯木大師卻道:“周施主先莫急着走,貧僧還有一事相托,不知施主可否願意?”周度停住腳步道:“大師請説。”枯木微微嘆息:“我要説的就是明月,他雖是我的大弟子,也習得一身好武功,只是於我佛並無緣分,他一心爭強好鬥,好抱打不平,終是難耐佛門清淨,貧僧也深知不能勉強,當允他自去闖蕩也是因為如此。所以,貧僧想懇請施主多留幾,待他傷勢好轉之後,便囑他跟在施主左右,不知施主可願答應?”周度沉默了片刻:“大師可知我如今是怎樣的人,做的又是什麼行當?你將弟子貿然付於我,只怕太過輕率了。”枯木大師微微一笑:“貧僧並不知道施主如今在做些什麼,也無須知道,我只知道施主頭腦冷靜。處事機智,且又重情重義,與其讓明月出去胡亂闖蕩,倒不如跟在施主身邊的好。而且,明月他武功過人,今又為你所救,將來必定對你心存,在你身邊只會有利,而不會拖累施主。”周度聽了這番話,便肅重點頭:“大師既信得過我,我便沒有什麼可説的了。”這晚,因着喪事而忙碌了一天的陸小其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又夢見了三少爺被兩個小廝匆忙送來,然後她過去扶住她,三少爺便抬手來摸她的臉,她本待要象上次一樣立時打開他的手,但這時三少爺的臉突然變成了周度的模樣,她一愣之下,竟沒有去打開那手了。

周度的手有些温熱,也有些糙,但卻十分温柔。他輕輕地捧住她的臉,一貫冷漠的眸子裏出無限的柔情:“三小姐,我終於見着你了。”陸小其原本還因為三少爺突然變成了周度而有些驚訝,心理上有些適應不過來,但周度這一説話,她的眼淚便一下子湧了出來:“周度,周度,你到哪裏去了?你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連信也沒有一封?”周度不説話,只是痛惜地拿手給她抹去眼角的淚水。

陸小其的眼淚掉起來便沒個停,她所有悲傷委屈的事兒一起湧上心頭…她盡情的哭,盡情的委屈,只因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一可讓她顯脆弱的那個人…淚眼模糊中,周度卻似乎突然要走,陸小其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心裏好生害怕,嘴裏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周度終於不忍心,回過頭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就在這時,周度的模樣突然又變成了三少爺的模樣,而李雪魄此時正站在門口顫抖着身子看着他們。

陸小其大驚失,劇烈地想要掙:“不要,不要!”由於太過劇烈的情緒,她陡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可是,真的是醒了麼?為什麼她能夠如此真實地覺得到,一個寬寬的懷正緊緊地抱着她,就如同方才的夢中一樣?只是。只是這個人並非是三少爺,即便是四周漆黑一片,她也能分辨出他不是三少爺,只因這懷抱如此悉,這氣息也是如此悉,他,他…他是周度!

陸小其不知身在何處,顫抖着聲音低低叫了一聲:“周,周度?”她低低的聲音在寂靜地夜中顯得那樣清晰真切,懷抱着她的人身子一震,驀地放手,退了開去。

夜是那樣的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周度似乎一下子就隱沒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陸小其心裏無比驚慌,她伸出手去急切地四處摸索:“周度,周度?你在哪裏?”由於太過急切,身子探出太前,她的身子一個不穩“噗通”一聲掉下了牀去。

痛,膝蓋處摔得好痛,但她顧不上痛,只是急切地叫着周度的名字:“周度。周度…”她是那般着急,急得聲音裏都帶了哭音,她好不容易才見到的周度,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

許是她哽咽的語聲動了上天,黑暗中,那悉的氣息又再度靠近,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扶起,那個悉的聲音又在她耳邊低低應道:“三小姐,我在這裏。”陸小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周度,真是你麼?”那個聲音道:“是我。”陸小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這…這是不是在夢裏?”黑暗中的聲音沉默了。陸小其心裏莫名的害怕,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指甲似已陷入他的中:“你,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夜中隱隱有低低的嘆息,然後黑暗中突然“砰”的一聲輕響,似乎像是鼻煙壺的瓶被打開了一般,然後一股她從來沒有聞過的香氣飄入鼻中,她的頭突然就有些暈乎乎起來,抓住周度手也有些發軟:“周度…”她的身子也緊跟着軟軟倒下,然後被一雙手將她又環入前,那帶着些涼氣又帶着些熱氣的臉頰在她髮絲間輕輕摩挲,周度聲音忽近忽遠,真切而模糊:“我在這裏,不要怕,等夢醒了就好了。”陸小其這睡得好沉,小銅叫了她好久她才眼皮重重地醒了過來。不知怎的,她覺得身子有些沉,頭也有些重,大概是太累了罷?她由着小銅扶了起來,皺着眉頭道:“小銅,我頭暈暈的不舒服,你待會去幫我熬些薑湯來。”小銅很是着急她主子:“,奴婢瞧着你臉不大好,看來病得不輕,還是找大夫看看罷。”陸小其搖搖頭:“算了,只是一點小事,如今府裏這般忙亂,就不要再興師動眾去找大夫了。”她説着勉強站起來走了幾步,就覺得膝蓋一陣火辣辣地發痛,她腳下立時一軟,隨即又跌坐在牀上,小銅忙扶住她:“,你怎麼了?”陸小其緩了口氣,指着自己的左腳道:“小銅,你幫我看看膝蓋,那裏不知怎的有些兒痛。”小銅捲起她長長的絲綢褻褲,然後忍不住一聲驚叫:“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了這樣!”陸小其低頭一看,只見到自己膝蓋處紅腫了一片,上面還擦破了些皮兒,褻褲上都透着些血跡。陸小其也是莫名其妙,她心中好生納悶:“我也是不知道怎麼了,昨兒個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今兒醒來就成了這樣?”小銅急得趕緊去找常備的傷藥:“怎麼睡了一覺就成了這樣?莫非昨晚跌下了牀來?”小銅這一説,陸小其突然就想起昨晚那個夢來:“我確是在夢裏跌下牀來過,後來…”那段夢十分真切,真切得她聽得見外間小銅的輕微鼾聲,屋外的風聲…她還真切地記得周度那略顯糙的手掌…周度,她夢着周度了。

嚴格地來説,應該是她夢見了周度,然後又在夢中醒了過來,再次遇見周度,之後的那段夢真實得叫人有些懷疑,她當時還以為自己是清醒來着,只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她又慢慢糊了過去。

她看着腳上的傷,愣愣地出神:如果真的只是夢,為什麼自己會真的跌傷了?難道自己竟沒有在夢中痛醒過來,還自己又爬回了牀上麼?不,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的睡眠向來不算很深,有個什麼動靜就能醒了,痛成這樣豈有不醒的道理?

她不顧小銅正在給她擦藥,陡然站起身,踉踉蹌蹌奔到牀前,用手一推緊靠走廊的雕花大窗,原本緊閉的窗門應聲赫然大開。陸小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她聲音裏帶着些微微的顫意:“小銅,你昨兒個忘記關窗了麼?”小銅在後面驚訝地道:“我記得是關了的呀,怎麼沒關?這,這…是奴婢疏忽了。”陸小其這時也記起了,昨晚小銅確是關了窗的,而且是她自個親眼看着關的,可現如今怎麼就變成了虛掩的呢?還有那段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夢,還有腿上這傷,這一切疑點加起來,莫非…他昨晚真的來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