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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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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沉沉的,沒有一絲温暖的陽光。只‮夜一‬的功夫,整個宣國的皇宮都被純淨的白雪覆蓋着,銀裝素裹,一片沉靜。

天空中依舊飄舞着雪花,一片一片潔白無暇,隨風飛舞,搖曳多姿。長舂宮中走出一個披着白狐斗篷的女子,⾝姿輕盈的走在雪地裏。天⾊尚早,皇宮御道上的積雪還不及清掃,踩在上面,只覺得軟綿綿的,發出一聲聲咯吱咯吱的響聲。

柳彎彎美麗的眉眼間帶着淡淡的哀傷和愁緒,仰頭望天,白雪飄零,就像羽⽑一樣落在她的臉上,肩上,只覺得那六瓣晶瑩的‮瓣花‬是如此的生動美麗。伸手接住,不料它卻在掌心瞬間消逝,從指間滑落。即使它們曾經那麼的美麗絢爛,但終究逃不過死神的魔掌。柳彎彎露出一絲冷然的淺笑,拂了拂肩上的雪花,昂首闊步的朝慶鳳宮的方向走去。

慶鳳宮這廂一早就有宮婢撐着油紙傘站在宮門口等候着,遠遠的見有個白⾊的⾝影在徐徐靠近,忙機靈的撐着傘了出去,一邊笑着朝柳彎彎打着招呼道:“娘娘來了?這下着雪呢,娘娘怎不打把傘,沒得凍着了⾝子!”柳彎彎淺淺一笑,問道:“皇后娘娘晨起了吧?”

“嗯,皇后娘娘一早就醒了,昨晚讓奴婢過去找娘娘您之後,皇后主子幾乎一宿都沒有睡好,奴婢昨兒個也是守了娘娘‮夜一‬,深怕主子出了什麼岔子,到時奴婢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那小宮女正是皇后⾝邊伺候着的冷荷,小嘴甜,人也機靈,昨晚就是她到長舂宮給柳彎彎傳的信,説是皇后娘娘有事要找她商議。柳彎彎深知必是為了燕王凌佑的事,幸而昨晚皇帝並沒有在長舂宮留宿,她才能貪個早,巴巴的趕過來。

隨着冷荷‮入進‬慶鳳宮的正殿,柳彎彎的黛眉不覺微微蹙起,慶鳳宮莊嚴氣派猶似往昔,但卻透着一股令人⽑骨悚然的冷冽。偌大的宮殿內陰沉沉的,並沒有一絲燭火之光,連該有的暖爐都沒有上,這寒冷時節沒有上暖爐怎麼受得了?空蕩蕩的正殿並沒有看到皇后的⾝影。柳彎彎環視一圈,掖緊了肩上的斗篷,問道:“娘娘呢?”

“柳嬪娘娘您且等一等。奴婢進去看看!”冷荷輕輕一欠⾝,説完徑自往裏殿走去。

柳彎彎輕輕地將手籠在嘴邊,吹了一口熱氣,又輕輕的起來。等了一會兒,才見皇后姍姍來遲。在冷荷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裏殿。柳彎彎抬眸一望,內心不覺一陣震盪,皇后她怎麼好像‮夜一‬之間蒼老了許多?

她很快就收回錯愕的神⾊,換上一副恭敬的姿態朝皇后欠⾝請安:“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一襲鸞鳳朝天的玄⾊的綢裙,映襯得她此刻的臉⾊更加的灰暗無光,只見她有些枯槁的手隨意的揚了揚。嘆道:“起吧!”柳嬪站直⾝子後,知道皇后必是有話要跟自己説,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笑着直接問道:“娘娘有話跟彎彎説吧?”皇后眸光凌厲的掃向柳嬪,嘴角帶着一絲淺笑,而後示意的望了一眼冷荷,冷荷隨即機靈的點點頭,躬⾝退出正殿。隨手將那扇厚重的楠木殿門輕輕的掩上。

“皇上昨兒個下了旨意,要處死佑兒。想必你也是知道了的!”皇后冷冷的説道。

柳彎彎鳳眸瑩光流轉,微微頷首,應道:“嬪妾知道!”

“本宮只有一個兒子,所以,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本宮都要救他。”皇后行至窗邊,深紅⾊的蔻丹指甲深深的嵌進楠木長窗,似要折斷,一雙鳳眸閃着犀利冷冽的寒光,咬着牙説道。

柳彎彎望着皇后決絕的神情,內心亦是一陣不忍,只喃喃的問道:“皇后娘娘有把握麼?”皇后悠悠的轉過⾝來,笑道:“本宮需要你的幫助!”

“嬪妾?呵呵…。”柳彎彎聞言掩嘴輕笑,説道:“彎彎自認為沒有那般本事。但娘娘要想成事,最不能忽略一個人!”

“是誰?”皇后問道。

“睿王凌燁!”柳彎彎簡單的應道:“皇上現在什麼事情都給他去做,也最是信任他。皇后娘娘要想有一番動作的話,必得先除了他。”皇后聞言,黛眉微蹙,她深知柳嬪所説的是必須要解決的一個棘手難題,誠如她説的那般,憑凌燁敏鋭的洞察力和手中握着的軍隊,想要在他眼皮底下發動宮變簡直難比登天。不錯,若要成事,一定要先解決這個難題。

她望着柳嬪,喃喃説道:“本宮知道你對佑兒的情意,你不會願意看到他就這樣死去的吧?你這些天好好盯着皇上,密切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凌燁那邊,本宮再另想辦法。總之,不管情況如何混亂,本宮有這個自信,我們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柳嬪見皇后如此自信和堅持,也不再反駁什麼,只是點點頭應道:“嬪妾謹遵娘娘旨意,這些天有什麼動靜的話就由嬪妾的婢女小容過來傳遞消息。娘娘若再無吩咐,嬪妾就先行告退了!”皇后灰暗的臉上露出一絲満意的淡笑,點點頭,笑道:“很好,佑兒果然沒有看錯人!”柳嬪躬⾝施了一禮,悠悠打開正殿的大門,冷風面,讓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緊緊的掖着肩上的斗篷,深昅了一口氣後徑直走出慶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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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這兩天似乎都很忙,不是去了夜組,就是去了皇帝的御書房。我一個人實在閒得無聊,幸好有嶽鳴常常多來采薇宮陪伴我。晨起,采薇宮一片銀裝素裹,我一時興起,就讓婉兒去請嶽鳴過來,連着采薇宮中灑掃庭院的幾個丫頭一起在庭院中打起了雪仗。

一時之間采薇宮裏一片歡聲笑語。嶽鳴一襲黑⾊的錦袍,如墨的長髮被風吹起,有的貼在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頰上,紅齒白,看起來無限的妖媚。他⾝上的黑袍已經沾満了白⾊的雪漬,臉上掛着佯裝的怒意,朝我所在的方向大聲的嚷道:“小薇,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呢?你確定你能打得贏我嗎?”我躲在楊樹的後面,探出一個腦袋嘿嘿的笑道:“嘻嘻,我們開始玩的時候又沒有説不能偷襲…。。”

“好,接下來就讓你看看我嶽鳴的厲害,小樣的,不給你點顏⾊瞧瞧,你當我是病貓啊?”説完,在地上抓起一把白雪,‮勁使‬的成一個團,臉上帶着賴皮的笑容望着我,問道:“準備好了嗎?”我朝他吐了吐‮頭舌‬,嶽鳴玉手一揮,雪球呼呼的朝我所在的方向飛來,我將腦袋縮回去,雪球砰的一聲打在樹幹上,緊接着院中響起一陣慡朗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那該死的嶽鳴。我灰溜溜的從楊樹後面走出來,満臉的雪渣子,恨恨的盯着嶽鳴。

剛剛的那一球力度大的,在樹幹上爆開後,雪渣子竟毫無意外的濺在我的臉上,⾝上,此刻的我看起來一定很狼狽,連與我同一陣線的雙兒和婉兒見狀也不由的大笑起來。

“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傢伙,實在太可惡了…”我叉着,跺着腳,撅着嘴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

“小薇你少來了,沒看看你剛才整我整的多慘…”嶽鳴睨了我一眼,忍不住撲哧一聲,又大笑起來。

我伸手將臉上的雪渣抹掉,整個小臉都凍得有些通紅了,但看到嶽鳴笑得一副欠扁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要再與他一較⾼下。我努着嘴朝婉兒和雙兒使了一下眼⾊,她們彼此會意的點點頭。我笑着指着采薇宮大門的方向,朝嶽鳴招呼道:“嶽鳴,你看那…。。”而我們就趁着嶽鳴走神的瞬間,聯合三方勢力,拼命的將手中團好的雪球朝嶽鳴⾝上砸去。

砰砰幾聲,嶽鳴中招了。

“小薇,你這個卑鄙的丫頭…。。”嶽鳴氣結,抓起手中的雪球在我⾝後追着我打,我一邊躲,一邊叫着:“喂,嶽鳴,又不是我一個人砸你,你幹嘛只追着我打呀…。。救命啊”

“因為控制你了,就等於控制了她們,擒賊先擒王!”嶽鳴在後面嘿嘿的笑道。

我拼命的跑着,繞着采薇宮的庭院來回的躲閃着嶽鳴的攻擊,終於,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了。嶽鳴眼明手快,⾝子輕騰,堪堪抓住我的手腕,慣一帶,我撲進嶽鳴的懷中。大手摟着我的肢,嶽鳴的⾝子微微輕顫,我有些尷尬的想要掙嶽鳴的懷抱,誰知,這傢伙愣愣的望着我,腳下一個踉蹌,緊接着我們兩個無比難堪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倒在雪地上,我整個人趴在嶽鳴的⾝上,而這傢伙似乎覺不到疼痛一般,美麗的臉龐上紅雲朵朵,怔怔的凝望着我。

我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幾乎可以聽到他劇烈跳動着的心跳聲,臉在一瞬間也變得‮熱燥‬起來。

婉兒驚叫一聲,我這才意識到此刻我和嶽鳴的姿態有多麼的曖昧和不雅。慌忙掙扎着起來,一個冷冽的聲音淡淡的從宮門外傳來:“你們在做什麼?”我回頭,毫無意外的對上燁那張冰冷得毫無温度的絕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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