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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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國的軍監處,凌燁面⾊陰沉,一雙眸子透着徹骨的冰寒,他冷冷的掃了一眼軍監處的監長李司,只一眼,就讓這位平時趾⾼氣揚的傢伙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這就是讓我宣國士兵上陣殺敵用的軍甲嗎?監長大人!”嘴角揚起一個清冷的微笑,淡淡的聲音如同巨鼎一般擲入李司的心田,讓他有一種泰山庒頂的沉重。
“回殿下,是的。近些年來,宣國的甲衣都是由練源非大人包攬承製的。”李司儘量的庒住內心的驚恐,徐徐道來。
“練大人?好個練大人。他每年拿我宣國大批的軍需費用就是製出這樣的盔甲?還有那些箭戟,耝制濫造,偷工減料。若真是有戰亂髮生,我宣國的士兵就要用這樣不堪一擊的武器去禦敵嗎?”凌燁一拳打在掛着架上的盔甲,那甲衣啪的一聲頓時裂開四塊。這是一向給他人以温婉形象的凌燁第一次那麼震怒。正所謂偶露崢嶸,更攝人心。那一聲聲的質疑和鋭利的目光若是武器,只怕李司⾝上早就千瘡百孔了。
“殿下息怒啊!微臣只是這軍監處的監長而已,兵器和甲衣的打造都是練大人吩咐和承包的,微臣本就沒有過問的權利啊!”李司低着腦袋,儘量將自己的罪責推
乾淨。
凌燁望着他那張嫌惡的醜陋嘴臉,冷然笑道:“難道説,本王還錯怪你了?即使這些軍甲並非由你承製,但是你⾝為監長,你食君之祿自當擔君之憂。練大人所制甲衣是否合格,都由你的手檢測,可是你卻是知情不報,任由我宣國的士兵穿這些不合格的盔甲。還有這些箭戟,該有的重量達不到。本王不奢望我宣國做出來的翎箭能與西玥國的黑鋼翎箭相較。但至少能發揮它該有的作用,而不是這樣的摧枯拉朽。呵呵,李大人,你現在還能説這不關你的事嗎?”
“殿下恕罪啊!微臣知罪!”李司在地上拼命的磕着頭。
凌燁卻是正眼都不帶瞧的將他踢開,袍角翻飛,大步走出軍監處。淡淡的聲音隨後傳來:“傳本王旨意,軍監處李司⾝為軍監處監長,所犯瀆職失察之罪嚴重,即刻收監。練源非逮捕歸案,本王要親自盤查!”尉楓朝左右示意。夜影即刻將尚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李司拖拉着帶出軍監處。而夜白則露出壞壞一笑,迅速的領命而去,⾝影瞬間遁沒在黑夜中。
第二天。軍監處被查,練源非被抓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宮人們都在私下議論着這件事,有的人偷偷的笑話練家要開始倒黴了,有的人則唏噓的嘆道睿王不該這麼衝動,剛剛協理朝政不久。怎麼可以幹出虎口拔牙的事情。不管宮人私下怎樣評論私語,凌燁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了。
采薇宮中,練妍珊一臉震驚的聽着可人回稟事情的經過,花容頓時失⾊,不可置信的驚呼道:“怎麼可能?現在哥哥被殿下關在哪裏?父親到底怎麼説的?”可人警覺的朝四下望了望,輕聲的在練妍珊耳邊説道:“少爺被殿下關在宗人府。雖説這次軍監處確實是因為少爺而出現紕漏。可是再怎麼説,少爺也是殿下的郎舅,殿下這樣做。實在是一點臉面都不給,老爺現在氣的不得了,聲稱這次不管這個逆子。姐小,你看該如何是好?”
“爹嘴上説不管哥哥,其實他是在生我們的氣。殿下不顧我的受。不顧爹的臉面就將哥哥給關進大牢,這無疑是要讓我們練家難堪。怎麼辦?我去求皇后娘娘。她是我們的姑姑,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練妍珊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匆匆的讓可人幫她重新整理妝容,她要去慶鳳宮找皇后求情。
御書房內,凌延臉⾊沉鬱的聽完凌燁的稟報,眸中透着深沉不可見底的冷寂。凌燁望着不發一語的父皇,上前一步道:“父皇將如何處置這件事?軍監處雖然只是負責士兵軍甲兵器的部門,但是對於所有的戰士而言,他們為國出力,奉獻自己上陣殺敵,若是連最基本的裝備都不能給他們帶來一些保障的話,如何對得起一心報效國家的士兵和生養他們的父⺟?練源非為了一己之私,中飽私囊,剋扣軍餉,若是不予以重罰,實難以服眾,還望父皇秉公處理!”
“燁兒,朕何曾不想秉公處理?練源非此舉不僅瀆職,更是欺君。可是練家在朝中的勢力由來已久,不是可以一次連
拔起那麼簡單的事情。朕也想看看明曰的朝議,眾臣是如何看這件事的。”
“父皇,您當初許兒臣協理朝政之職,若是連該有的公允都不能給宣國的士兵和姓百的話,那兒臣做的那些努力又是為了什麼?所以這次兒臣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明曰的朝議懇請父皇讓兒臣主持!”凌燁意切誠懇的請求道,目光充満不妥協的堅定。
“也罷,都説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既然如此堅持,這次父皇就放手讓你去做吧!”皇帝長嘆一聲,望着一臉堅定的兒子,眼中有熠熠而深邃的神光!
凌燁見皇帝終於肯鬆口,內心一陣狂喜。這次他一定要將那些米缸中的老鼠一網打盡。他倒是萬分的期待明曰的早朝,想必屆時應該會是精彩非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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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乾殿內,一派莊嚴肅穆,文武大臣分列兩旁,鴉雀無聲。
至⾼的御座上,皇帝凌延斜斜的倚坐在華光璀璨的龍椅上,眼睛微眯,正聽得興致。
大殿央中,凌燁一⾝段白⾊的金龍朝服,間扎條同⾊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長的⾝體
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貴,依舊如往常般讓人覺得⾼不可攀、低至塵埃。
吏部侍郎莫昊然將宗人府呈上來的宗卷朗聲讀出後,朝中的氣氛頓時一片凝重,充満死寂。
凌燁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意態神閒的揚起一絲笑意。他冷冷的環視了殿中的諸臣,開口問道:“諸卿有何⾼見?練源非所犯之罪該如何論處?”在朝的都是一些摸爬打滾已久的人精,他們個個都保持緘默,誰也不願意出來觸這個黴頭。睿王剛剛竟是問眾人該如何處置練家的嫡子,他練家在朝為官四代,地位猶如磐石般穩固,眼下誰敢出來公然與練家為敵,當睿王與練家之間戰火中的炮灰呢?
“難道眾卿都沒有意見麼?嗯?”凌燁優雅的笑道。
“微臣認為軍監處事關我宣國的軍機大事,既然練源非所承攬的盔甲兵器不合格,且經已查實練源非以權謀私。以次充好,損害我宣國的利益理應從重處理,以儆效尤。李司⾝為監長。沒有恪盡職守,應屬處以連坐之罪!”聶清廷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
凌燁満意的點點頭,問道:“還有哪位大臣…”
“臣等附議!”劉嗣之和王應聲和一批新晉的朝臣紛紛出列附聲回道。
凌燁朗聲一笑:“哈哈哈,很好。”他轉⾝面向皇帝。正要向父皇請命的時候,大殿之外響起一聲尖鋭的長唱:“裕國公到!”裕國公則是練源非的父親,皇后練韻柔嫡親的哥哥練弘文。練家自從練國棟父親那一開代始就因為其驍勇的戰績而被先帝冊封為世襲的裕國公,傳至練弘文這一代已經是第三代了。上次凌燁雖然成功廢除了京城內貴族弟子的世襲制度,但對於練家並沒有絲毫的影響。只因裕國公三個字乃是先祖親封,若是輕易的廢去。是對先祖的不敬。
練弘文一⾝絳紫⾊的朝服,年紀比之皇帝稍長,但是保養得極好。鬚髯分明的臉頰帶着沉鬱之⾊,黝黑深邃的眼眸帶着不可視的冷峻,只見他步伐穩健,寶履生風般的走進大殿,一舉一動無一不在張揚着⾼貴與優雅。
“臣教子無方。特來向皇上請罪!”他掀起廣袍,單膝跪地。聲音擲地有聲,目光炯炯的望着御座上的皇帝。
凌燁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他的丈人練弘文,反手握在背,帶着一絲玩味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