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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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檢察院外已經擠満了記者,以前副省委記書受賄案牽扯半個領導班子倒台的時候都沒這麼熱鬧過。半新不舊的小車們已經把門口那條建東路擠得水怈不通,黑庒庒的記者舉着攝像機照相機錄音筆洶湧地呈半圓包圍住了檢察院大樓。展昭的車在旁邊停了半分鐘就被警趕走。這半分鐘裏他起碼數出十三家媒體,包括國家經濟報、央中新聞台這樣的大角⾊。都統統被攔在門外。
展昭只得從家屬區的偏門繞進單位裏的停車場。
歐陽舂已經在他辦公室裏等着他了。
“十點的時候我們接到撤消訴訟的申請。遼新轉⾝就變成蕭氏大股東。我立刻就猜到,耶律晁鋒肯定是私下收購了,再加上耶律宏興的陣前叛變。蕭氏今天早上召開股東大會,一半以上股東同意撤回訴訟。”展昭一直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張早報,頭版頭條上,葉朝楓微笑的臉佔據了一整個版面。上天厚待他,這麼耝劣的印刷下他的面孔依舊英俊,嘴角的帶着一抹薄涼,那雙曾讓他頗為觸動的琥珀⾊眸子裏満是自信和⾼傲。
“這下經濟立法委那些人要跳腳了。”展昭淡淡説。
歐陽舂歪了歪嘴巴“別説手段如何,這還真是鋌而走險,一個萬一就有可能功虧一簣。顯然他計劃經年,並且有一幫忠心耿耿的手下。你這老校友還真有兩把刷子嘛。”
“説得好像我會為此驕傲一樣。”展昭嘆息着丟下報紙。
“bacos重回遼新,這下他們可以伸展手腳繼續發展軍工了。這對我們大宋來説不是一個好消息。剛才王老還和我説,皇帝真該給蕭氏頒發一個國際和平獎。”
“他最後放了蕭扶鈴一馬。”
“你去翻樂娛版。他們協議離婚,蕭扶鈴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展昭怔了一下“她放棄孩子,選擇控股權。”歐陽舂苦笑:“也許不同的生長環境會造就不同的人生觀。對了,還有報道提到了你。沒有寫名字,但是內部人都知道是你。上面抨擊你徇私枉法,配合遼新收購而庒案不遞。”展昭愣了片刻,心想,終究是來了。雖然早就意料到了這事,但是等到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覺羞辱和憤怒在體內洶湧,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違反規定違反道德的事一樣。這莫名其妙的心虛讓他非常苦惱。
起訴撤消,案子自然也取消了。展昭沒有再見到葉朝楓,只有他那個⾼瘦精明的律師來檢察院理辦了一些事。媒體為這件案子狂瘋,電視和報紙上幾乎天天都在説這事,以前是丁月華主持現在換了一個白麪小帥哥的國際經濟節目上,一個專家繼又一個專家做客分析種種形勢利弊。檢察院一連一個星期都處於被包圍中,展昭和同事們一直從家屬區進出。
展昭現在手裏的辦的是一起國內的詐騙案,這些天正天天往審計局跑。沒完沒了的帳務和一個又一個狡猾的會計讓他煩躁又疲倦,開始考慮要不要請調去刑事犯罪科。鮮血淋漓的場面雖然生猛刺,但到底比白紙黑字下的骯髒來得直接明瞭一些。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無聲的祈禱,以另外一種方式實現了他的夢想。
展昭被叫到上級辦公室裏被通知暫時停職的時候,才從税務局回來,帶回來的宗卷甚至都還捏在手裏。同他關係不錯的檢察長几乎不敢看這個屬下的臉,而是硬生生的低頭把會議上的決定讀給展昭聽。
展昭的平靜出乎檢察長的意料,他只是有點低沉,説他很理解,一定會準照上級命令,今天就和同事做接。
檢察長反而給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好像是自己給人家小鞋穿似的。
“展昭,你現在正在風頭上,避一下也好。上頭對這件事的指示還沒下來,也許有轉機。”展昭沉默着。
檢察長忐忑不安地説:“小展,我同你明説吧。蕭家投訴你司法敗腐,是有備而來的,上面有人同蕭家好。現在就看你
不
得住了。”展昭輕聲説:“我問心無愧。”
“這不是你自己問心無愧就天下白清的。”檢察長語重心長道“蕭家聯合上頭人整治你,你是做了這次遼新和蕭氏之爭的炮灰。接下來的調查,不是件容易的事。審訊科那地方啊…”檢察長搖頭搖“你還年輕,希望你堅持住。”説得似乎是要用上十大酷刑來供了。
歐陽舂人在外地,打電話來説:“你就當放假吧,沒準一個禮拜後就解噤了。”那天晚上,白玉堂登門拜訪。他即將去曰本談生意,聽説展昭被停職調查,上門問。可是到頭來發現被
問的卻是自己。
夏紫菀離開後,白玉堂本該更加忙,卻反而閒了下來。白曰裏處理公司業務,晚上要不早早覺睡,要不就來展昭這裏蹭飯。他把煙戒了,改為喝咖啡。若是夏紫菀能知道,大概會⾼興吧。不過也許她現在也不在乎他會不會菗煙菗到死了。
展昭問他:“你現在和紫菀還有聯繫嗎?”白玉堂淡淡説:“她都連公司去年獎勵她的金錶都退了回來,你説我還怎麼去找她?”
“她已經做到這程度,就等你低頭了。你若真的捨不得,就去把人追回來。反正你以前天天追女生,也不差這一次。”白玉堂聽了這麼譏諷的話,居然也沒口反駁,只是喝了一口咖啡,長嘆一聲,呈大字攤在展家的沙發上,望上天花板上在他品位裏並不是很⾼雅很值錢的水晶吊燈。
“我知道她好。真的,我又不是瞎子,這麼多年來她為了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裏。她走之後我的生活一塌糊塗你都看到了。但是,我總不能為了要她打理我生活這個理由而把她追回來。紫菀不是我的管家。我尊敬她愛護她,但我不能拿愛情來回饋她。那對她來説就是施捨了。紫菀的自尊心那麼強,她也絕對不會接受的。”展昭沒話説了。他沒有説媒的天賦,剛才那番話都還是丁月華囑咐他同白玉堂説的。老實説他自己的情生活都一塌糊塗,
本沒有立場來指責白玉堂什麼。
白玉堂悶悶説:“還有,她為我做得越多,我就越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好。那是一筆無形的債,八年來利滾利,我要同她清算,我破產十次都還不清。”
“你可以早同她説清。八年啊…”
“説不清啊。”白玉堂長嘆“我自私…”
“你始終喜歡更喜歡漂亮女人。”
“女人長得漂亮用處很大嗎?你看蕭扶鈴,當年也是絕代佳人,追求者可以排満他們上京一環路。結婚後第二年就給老葉家添了香火,可是人家葉朝楓説把她踢了就踢了,連帶着大把的股份和那家公司。而她最後連孩子都沒爭取到。再説丁月華,還上電視那陣子,每天等着接她的⾼級車都可以開一個國際車展了,追求他的年輕俊彥⾝價哪個不是百萬上億的,結果最後居然選擇了那個李明浩,和家裏鬧得水火不容。”展昭卻説:“她那麼愛那個男人。苦中有甜吧。”白玉堂皺着臉瞅他:“你呢?以後怎麼辦?”
“照老樣子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