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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一樣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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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心事重重的憐卿,翻來覆去了數次都是睡不着。於是,憐卿索穿好衣服起來。當憐卿剛剛打開房門時候,就看到白斬月負手立於門前,定定的看着她。

“月,你怎麼還沒有睡?”開門看到眼前站在的白斬月時候,因為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的原因,憐卿差點兒就驚呼出口了。

白斬月知道今天晚上對於憐卿來説是一個難眠的夜晚,正是因為長時間的陪伴,所以才會這麼瞭解“睡不着,出來走走。”白斬月不想再為憐卿增加愧疚的戲碼,隨口説道。

“我去看看珠兒。”白天的時候,害怕問道珠兒有關於容貌的事情讓她傷心,所以憐卿想要趁着現在,去看看珠兒的傷口。這件事情,在憐卿的心裏面是一個沉重的包袱。

白斬月知道憐卿的子,上前一步牽起憐卿的手就往房間內走“再批件衣服,天有點兒涼。”白斬月並不反對憐卿在這個時間點去看珠兒,但是要在前提是照顧好自己。

等到憐卿和白斬月到達珠兒的房門前時候,白斬月輕輕地拍了拍憐卿的後背,輕聲細語“進去吧,我就在外面。”你打開門,就可以看到,我,在等你。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因為珠兒怕黑的緣故,所以即便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也是有掌燈的。正是為此,憐卿走起路來才是沒有因為黑暗而受到阻隔。

憐卿慢慢地在珠兒的牀榻前蹲下身子來,看着珠兒連睡着時候都皺着眉頭的那張臉,心疼更甚。那半張臉,在燈光的搖曳下,顯得更為猙獰。可是憐卿不覺害怕和可怖,之前因為在鄉野之中,並沒有多好的藥材和醫術,珠兒被傷的那半張臉,有幾處已經是化膿了。憐卿小心翼翼的為珠兒掖好身上的薄被,伸出微涼的食指,輕輕地在珠兒的眉間着。因為睡得並不安穩,引來珠兒連續幾聲的囈語。

憐卿的那食指,就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在珠兒的囈語吐出的時候倏地彈開,頓在半空之中久久不得動彈。這幾聲囈語,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給憐卿的震撼卻是有的。珠兒這種下意識的保護,讓憐卿不得不動容。

珠兒説,小姐快跑,不要管我…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鈍刀,在憐卿的身體上,一下一下的切割着,那疼痛直鑽心臟。憐卿的雙手撐在牀榻上,愣愣的看着一處。一個人就算是再會偽裝,可是這種無意識的言語卻是騙不了人的,是最真實的。她説出口來的時候那樣暢、毫無遲疑,仿若練習過了千遍萬遍,其實是真的在遵循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外人都道憐卿生薄情,她是薄情,可那都是對旁人而言。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重情重義,在他們的渲染和陪伴下,縱然是子再薄情,她也對他們動了真情,這是她要守護的家人,如今受了傷害,她睚眥必報,一定要將其還回去。無論如何。

白斬月見憐卿從珠兒的房間內出來之後,心情更是低落了一些。一路無言,將憐卿送回房間之內,白斬月並沒有離開。他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憐卿的發頂上,從身前柔緩的抱住憐卿。盛夏的深夜,雖然有點兒涼,但是憐卿身上的衣衫穿的是厚的。即便是這樣,白斬月依舊是可以受得到,憐卿身體上的涼意。

憐卿本就體寒,這幾年的調理也很有成效。卻依舊是抵擋不了,憐卿情緒降落而產生的寒意。白斬月擁着憐卿的身子,目光裏面的狠絕和陰冷投向別處。憐卿的小臉往白斬月的懷裏面埋了埋,這種習慣的依賴,讓她在無助的時候格外心安。

“卿卿,那些都不是你的錯,”白斬月開口,爾後發現語言竟是如此的貧瘠,講出來的時候力道不足,本不足以安到憐卿。

“我只是難過,身邊的人因為我,一次又一次的受傷。”憐卿説話的時候甕聲甕氣,讓白斬月的心又揪起來數分。

白斬月暗歎一口氣,他的卿卿,如此善良。可正是因為她待旁人如姐妹,所以對方才是會在關鍵的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卿卿不必擔心,珠兒的會好起來的。卿卿難道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嗎?”憐卿搖搖頭。她相信自己的醫術,只是還是會為珠兒所受的苦而心疼不已。

“這樣不就好了,能夠好起來的事情,卿卿就不要再為此失落傷神。我明白卿卿的心情,可是我也不允許卿卿一直這樣下去。可是卿卿你要記得,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是絕對會陪在你的身邊,刀山火海,也是一樣。”寂靜的夜裏面,白斬月説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擲地有聲的。猶如宣誓一般。

憐卿今不穩定的情緒,又被高調的提起來,她並不是一個多愁善的人,只是珠兒的這次受傷,所帶給她的觸太多,又聯想起來早前司懿軒的重傷,這情緒便是一時之間沒有收斂起來罷了。憐卿比任何人都明白,傷和難過,是絕對不可以長時間停留在一個人的體內的。只是今天,憐卿想要縱容自己一次。她的身邊,也正是有如此寵慣着她的小子的人。

沒有任何人的付出,是你可以心安理得所接受的。付出和回報,其實是有等值換法的。很多時候,一個人子淡薄,旁人總以為這個人在面對其他人的情意,所表現出來的淡漠,是不值得任何人的付出的。然而不是這樣,這樣的人表面上不動聲、疏離冷淡,可是內心,卻是像火一樣熱情。誰的好、誰的壞,皆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些情在這個人的心裏面,一點一點的累積,在某一爆發起來的時候,是足以震撼到所有人的。

“月,我們都不會上刀山下火海。”白斬月這句願意陪着她去闖所有的災禍的決心和承諾,憐卿是懂得。可是,她並不希望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這樣的經歷。她只希望,後的道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

白斬月心動,給憐卿順“好,我們都不會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卿卿,你知道嗎,有你的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是天堂;而沒有你的地方,就算是每歌舞昇平、山珍海味,也是地獄。只要是陪着你的,去任何地方我都是甘願的。只要你,答應永遠不讓我離開。

的清晨,憐卿忍不住嘆,如今最熱的時候都是已經過去了,盛夏已臨近尾聲,天氣也會慢慢地,向着秋轉換。來到這個空間已是多年,以前聽説,一個人的身體每七年就要經歷一次全身的徹底地新陳代謝,隨着舊細胞的衰敗死亡,換去這一身舊細胞的時間,恰好是七年。七年的時間,從生理上來講,也可以説我們成了另外一個人。只如今,她也即將要來這個第七年,憐卿隱隱地期待着。

憐卿還在沉思之中,珠兒就已經過來了“小姐。”珠兒輕輕地喚着。

“珠兒,你今天起得可是有點兒晚哦。”對於受了傷的珠兒而言,完全不能將她視為一個弱者、被照顧的那個人,若是這樣,只會是增加珠兒的自卑和廉恥心。越是這個時候,珠兒越需要別人像往常一樣的對待。告訴她,她還是原來的珠兒,無所差別。

珠兒被傷了的那半張臉,長髮是垂着的,以此作為遮掩,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我已經讓人連夜去接老樵夫夫婦了,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受了無妄之災。另外,珠兒的老家那裏,也已經有人去保護了。”憐卿轉過身子來,對着珠兒認真的説道。

珠兒一下子就跪在憐卿的腳下“謝謝小姐,珠兒…”憐卿扶起珠兒來“我不是早就説過嗎,在我面前,本不需要這些虛禮,下次可不能再忘記了。你是我的妹妹,這些事情,本就是我應該做的,珠兒哪裏來得謝意呢。”此時,珠兒已經是説不出來一句話,只是不停地點頭。在這個主僕有別的朝代,沒有哪一個主子會願意放低自己的身段和姿態,與僕人同心同德。珠兒的雙眼濕潤,看入眼中的憐卿的影像都是模糊的,一生能夠遇上這樣的一個主子,她怎麼能夠不忠心呢。

“再哭就真的要成大花貓了。”憐卿調笑道。憐卿不是一個喜歡煽情和矯情的人,可是在某些時候,某些話是必要的,她也絕對是不會去迴避這些話。因為憐卿知道,既然有些話説出口來,是可以讓身邊的人安心的,那麼她又有什麼好去扭捏的呢。她的子,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