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475章官久自富想發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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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市一中是一座古老的學校,位於北原市東南角。説它古老,不僅僅是因為它早在二十年前就是全國首批示範中學,為高等院校培養輸送了大批的人才,更為因為他的有得天獨厚的位置。
北原市位於黃河的沖積扇上,一馬平川,沃野千里,唯獨一中位於一座丘陵之上。據説,這裏曾經是三國時期某個著名軍事家的點將台。建國初期,當地的一位市長雖然身經百戰戰功赫赫,但卻十分信。當北原市準備籌建一所中學時,他特意請來了一位白鬍子風水先生。分水先生走遍了北原市城區的各個角落,最後才用目光鎖定了點將台這塊風水寶地。
吳黎本來畢業於一所上海的一所師範大學,按説畢業後應該進入學校教書育人才是正道,可是,厭倦了學校生活的他不想當孩子王,就託關係走門路進了市政府當了一名勤雜人員。勤雜人員聽起來不好聽,但卻有和大人物接近的機會。這個年代,只要能和大人物接近,就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吳黎看中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他的工作很一般,一般到了讓政府的其他人都看不起的地步。具體的工作就是打掃市府辦公室的衞生,在開會時給領導們提茶倒水整理文件。對於這種在別人看來沒有絲毫髮展機會的工作,吳黎一點也不在意。沉默寡言的他在等待命運之神的垂青和光顧。
終於有一天,這種機會來了,來臨源於吳黎能寫一手好字。
有一次,市府要裝修廚房,吳黎參與這項小得不能再小的工程。他的工作莫非就是跑個腿拿個材料喊個人什麼的。一天中午,負責裝修材料的人需要到借用市府倉庫的幾件器具。借東西都需要打借條,而負責人寫的字就像是的一般,他就要吳黎替他打了個借條。吳黎答應了。
借條很簡單,只有三行字。也是該吳黎走運,偶然的機會,市府的秘書長看到吳黎寫的借據。他在市府當秘書長五年多,還從來沒有見那個人能寫這麼漂亮的字。出於好奇心,他找到了寫借據的吳黎。
兩人見面後,只説幾句話就投了緣。緣分就是機會,於是吳黎就被安排成了秘書長手下的一名秘書,並在兩年後被提升為副科級。
王佩秘書從黃江河身邊調走後,吳黎就又被調到了市委。現在,年輕的吳黎成了一中的校長。雖然他花費了十萬塊錢,但他始終認為,這錢花得值,他清楚,在不遠的將來,他所得到的將是十萬塊錢的很多倍。
掌管着一個全國示範的省級重點中學,其身份不亞於北原市的一個區長或者局長。尤其是在廣大民眾普遍重視教育的今天。畢業時不願進教育界,是因為不想當一名普通的教師,而現在進了教育界,是因為他成了管理學校和教師的人。同在學校,身份不同,待遇也就不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白寶山也會被任命為一中的副校長。因為白寶山的文憑,充其量只能當個司機,替人端茶倒水或打掃衞生,絕對無資格和能力勝任副校長。吳黎雖然這樣認為,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官場中橫七豎八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
雖然吳黎和白寶山的文化素質相差很遠,但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怎麼儘快發財,撈回自己的買官的本錢。相同的氣味把他們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他們很快就成為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並肩作戰,共同發財致富。
上任伊始,吳黎初步摸清了學校的基本情況後,就召開一次會議。大學畢業的吳黎很會講話,他首先強調了教師的待遇問題。他聲明從他上台這天開始,老師們的福利待遇要比原來高百分之三十。
熱烈的掌聲表示了老師們的心情,吳黎清楚,他的第一斧砍到了正地方。
作為副校長的白寶山在會議上也講了話,不過他的發言令廣大的老師不止一次地捧腹大笑。有幾個平時就喜歡笑的老師差一點笑得昏了過去。
令知識人捧腹的原因在於白寶山發言中不止唸錯一個錯別字。他不斷夾雜着錯別字和不恰當用詞的發言就像是在説相聲,振聾發聵。
“同志們,老師們,我出身寒門,家境貧寒,可市領導看得起我,把我到了你們的面前,成了你們的領導,我的文化不高,我很漸愧(慚愧)。我知道我不配當你們的領導,當我會盡我的所能,好好地做你們的公僕(bu),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同時我也希望,你們在教育過程中能駕馭(quan)教材。只要你們好好工作,我相信一定能培養出一大批莘莘(xinxin)學子,到時候就會桃李滿天下,想吃梨就吃梨,想吃桃就吃桃…”老師們嘲笑的掌聲幾次打斷了白寶山的講話。為了報答他自從孃胎裏出來就沒有遇到過的熱情,他也幾次舉起手來,讓大家剋制自己的
情。講話完畢之後,他
動得幾乎要
下眼淚。
只會手握方向盤的白寶山如今成了教育領地的一棵奇葩,他怎能不動呢。
也許是上天的照顧,白寶山當副校長恰逢其時。原任校長白免職後,主管後勤的副校長因為年齡的關係,主動地退居到了二線,所以白寶山一進校門,就坐到了後勤主管的位置上。
每個單位的後勤都是個肥缺,即使學校也不例外,白寶山很清楚這一點。他上台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摸清情況。他初看上去是對工作的主動,其實不然,他只是為了實現他發財的夢想。
在工作時間裏,他不斷地走訪食堂,調查文印室的收入,就連學生宿舍他也沒有放過。在市委書記身邊呆久的白寶山別的門路沒有,但在撈錢方面很老道。等摸清情況後,白寶山就開始下手了。
要想自己發財,不能隔過校長吳黎,正所謂偷嘴吃瞞不過老灶爺,而吳黎就是白寶山的老灶爺。一個星期天的夜裏,白寶山揣着兩瓶酒提着兩斤牛敲響了吳黎的家門。
吳黎家住農村,一個人住在城裏,他的房子是家裏七湊八湊剛買的新房子。白寶山來的時候,冰瑩剛好也在。吳黎給白寶山開了門,打過招呼後看到白寶山手裏提着酒和一包豬頭,就囔囔道:“來就來吧,又不是外人,還帶着禮品幹嘛。”白寶山進了房間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回答説:“你看咱們原來是一個單位,現在又一起到了一中工作,這就是緣分。這麼長時間了,本該早來拜訪你的,可這不一直忙吧,今天好不容易
出點時間來,想和你敍敍家常。按説給選個好一點的酒店,可又怕不方便談話,所以就拿了點酒和
,你要是客氣,就見外了。”話剛説完,從裏屋出來一個人來,白寶山見是冰瑩,就熱情地打招呼地説:“弟妹好,以後就是校長夫人了,還請你和吳黎兄弟好好關照。”冰瑩見白寶山弟妹長兄弟短的,聽着彆扭,就翻了白寶山一眼,説:“你説話可真有水平。”白寶山以為冰瑩真的在誇獎他,就謙虛地説:“哪裏哪裏,都是跟吳黎兄弟學習的。在學校裏每天和老師們打
道,不斯文也不行呀。”冰瑩聽了白寶山的話,心裏想着:“不知眉高眼低的東西,給個
槌還當針了,就你的水平,當再大的官也還是個二百五。”心裏想着,嘴裏卻説:“以後説話注意點,我和小吳還沒結婚呢,別一口一個弟妹的,你不覺得難為情,我還受不了呢。”白寶山見冰瑩不高興,就趕快改口説:“我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後我改口,就叫你妹妹,怎樣?”冰瑩聽白寶山聽白寶山油嘴滑舌的,就加重了語氣説:“不敢啊,我怎麼敢有你這麼有本事的哥哥。”白寶山這才聽出來冰瑩説的是反話,頓
臉上火辣辣的。吳黎怕兩人再説下去就會吵起來,於是就對冰瑩説:“白校長第一次來咱們家,還帶着酒菜,你到外邊再買幾個菜,我和他喝幾杯。”
“要去你去,我得走了,免得礙事。”冰瑩説着,轉回到裏屋拿了包出來往身上一套就要去拉門。吳黎跟在後面,小聲地央求道:“乖乖,你就給我點面子吧。”冰瑩見吳黎當着白寶山的面給自己説好話,就仰起臉説:“來一個,我就去。”吳黎把嘴巴捱到冰瑩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冰瑩就高興地出去了。
冰瑩走後,白寶山笑着對吳黎説:“豔福不淺呢,一個大美人,多少人眼巴巴地看着呢。”吳黎知道白寶山的水平,也懶得接話。他走到牆角搬過桌子來,撐開後把酒菜放在上面,又從廚房拿來了杯子和筷子,兩個人很快就喝上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冰瑩提着幾個菜興沖沖地進來了。剛把菜放下,白寶山就端着酒站起來,把酒杯舉到冰瑩的面前,説:“剛才我説錯了話,現在糾正過來,以後就什麼也不喊,就叫你冰瑩。如果你答應,就把這杯酒喝了。如果你不答應,該喝的是我。”冰瑩在白寶山一進來就對他冷言冷語的,現在見他對自己還算尊重,自尊心就得到了滿足。但她不會喝酒,就推辭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不會喝酒,還是你留着自己喝吧。”白寶山看冰瑩真的不領情,就一樣脖子把酒灌進了肚裏。白寶山喝了酒坐回了原位,看着冰瑩説:“我兄弟以後還要發達,你作為他的——家屬,最好學會喝酒,要不然怎麼應酬呀,你説是不是吳老弟。”
“那是,那是。”白寶山的話説到了吳黎的心窩裏,他就順着白寶山的話一個勁地點頭。白寶山見吳黎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就又倒了一杯酒,站起來對冰瑩説:“吳老弟都同意,你還是喝一杯吧,你要是再不喝,我的面子往哪放啊。”冰瑩能撥了白寶山的面子,但不能撥了吳黎的面子,於是就接過酒杯,慢慢地喝了下去。酒順着食管進胃裏,辛辣味道先刺
了食管,又刺
了胃,從未喝過白酒的冰瑩張開嘴巴不斷往外哈氣,又用手不停地在嘴邊扇來扇去。吳黎看冰瑩難受,就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然後夾了菜送到了冰瑩的嘴邊。
白寶山見狀,笑着説:“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樣,一點酒就成這個樣子,如果喝上二兩,還不東倒西歪了。看來男女有別沒説錯。”再説冰瑩吃了菜,酒開始起作用,只覺着頭上暈乎乎的,渾身發熱,隱藏在體內的那種不服輸的表演就想往外躥。白寶山逞能的話無疑在這種上面澆了一桶油,於是就説:“誰説女子不如男,今天就來比試比試,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説過就拿起酒瓶,往酒杯裏倒酒。
吳黎本想阻攔,但他也想看看冰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於是就沒有吭聲。
三個人你來我往,倒也其樂融融。不出白寶山的所料,一瓶酒沒喝完,冰瑩就語不成聲,東倒西歪了。
房間旋轉,地板晃動,一切都顛倒了。吳黎見冰瑩醉了,就扶她到了卧室。
吳黎從卧室出來,白寶山又打開一瓶酒,然後兩人對戰。一瓶酒還剩二兩,白寶山以至半醉狀態,這正是他需要的狀態,憑他的經驗,在這種狀態下,他就可以我話不説了。即使説了不該説的話,他第二天還能不認賬。對付吳黎這樣的頭小子,白寶山有十成的把握。
吳黎聽了白寶山下面的話,裝作吃驚的樣子説:“大哥,你這麼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俗話説,官久自富,你我都還年輕,想發財不在這一時,要是把腳崴了,以後連路都走不成,豈不慘了。”在沒有摸清白寶山的底細之前,吳黎不會和他更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