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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931章市委門前驚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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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燕妮即將出的主意,朱志明不以為然,他看着劉燕妮,然後瞥了一眼米蘭,説:“你不説我也知道你能出什麼主意,莫非就要上訴,要麼就是託關係走門路——”朱志明這邊還沒説完,米蘭就陰沉着臉,埋怨朱志明説:“看你逞能的樣子,人家燕妮姐還沒説呢,你就胡亂猜測,聽完了再表你的高論不晚。(然後米蘭對着劉燕妮)燕妮姐,我説吧,我們沒權沒勢的,現在就只能靠你了。”朱志明收住了話,劉燕妮才説:“朱志明説的上訴和我想的差不離,就是換一種形式。要我説,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那天在信用社和派出所所生的一切詳細地寫下來,然後製成一個牌子,等明天早上掛在脖子上,站在市委大院,該提到誰就提到誰,看看黃江河如何收場。”朱志明一聽急了,就反問道:“什麼餿主意,以卵擊石,他們要是隨便給我安個罪名再把我抓起來,我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這條路走不通,我要走,無異於走進了火坑。”米蘭一時倒也拿不定主意,不吭聲,等着劉燕妮回答朱志明的問題。劉燕妮出了一長串的笑聲,直把朱志明和米蘭笑得莫名其妙。等劉燕妮收住了笑聲,米蘭才問道:“燕妮姐,有什麼話你只管説,你笑什麼。你一笑,我這心裏更沒底了。智明説得對,萬一他們要是再把朱志明抓起來,可咋辦?”朱志明和米蘭的擔心在劉燕妮的意料之中,但在心裏承認她所出的的確是個餿主意,但為了不斷地給黃江河找麻煩,她只能慫恿這對夫當她的馬前卒了,於是就開導兩人説:“這正是我們所要達到的目的,我想他們很可能把你抓起來,但我們就是希望他們把你抓起來,只有事情鬧大了,你們才可能平反昭雪,否則你們的冤情就只能石沉大海了。我出這樣的主意,也是替你們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你們想息事寧人,這事就到此為止。不過,這事如果真的就此結束,以後你們夫就做不成*人了。哎,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弱強食,可悲的是,被吃掉的人甘受凌辱,太沒志氣,我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劉燕妮扇陰風點鬼火,這一番話真的起了朱志明的男人血氣。劉燕妮剛説完,朱志明就拍着膛説:“既然你把話説到這份兒上了,我也沒説的,就按你説的辦,不要説在市委門前站一會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找回公道和男人的尊嚴。燕妮,你説怎麼寫我就怎麼寫,明天我一定桿,絕不蹲下。”朱志明一動,説起了話,劉燕妮不一笑,説:“胡扯吧,我和米蘭可都是女人。”朱志明臉上一紅,趕快道歉道:“口誤,口誤,下不為例。”米蘭遇事沒注意,見老公已經同意了劉燕妮的意見,自己也不好退卻,就鼓勵老公説:“就按燕妮説的辦。今天他們判決所長賠付咱們的醫藥費,還遠遠不夠,俗話説,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是最少的期限,朱志明的腿骨折了,屬於重傷,還不定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幹活,必須要他們賠付更多的錢,還要敗壞他們的名聲,不能輕饒了他。”劉燕妮坐在電腦前,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洋洋灑灑地在鍵盤上打出了一段話。中華et打完後,她洋洋自得地念了一遍,三個人商量着醖釀了一番,達成一致意見後,馬上打印了出來。

八點不到,但已經是上班的高峯。寒料峭,大部分上班的人都穿着棉衣。雖然他們上班後也許無所事事,但走在路上卻很匆忙。八點整,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到市委大院裏面,門口的車子和行人也稀落起來。這時,朱志明騎着一輛單車來到市委門口,下車後把車子停在門口的牆上,慢慢地走到市委門口。站崗的武警以為他要進入市委大院,向他敬了個禮,問道:“同志,請吧車子推到裏面,並出示你的卡。”朱志明看看武警,目無表情地走到不鏽鋼門大門前,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帶着繩子的紙,掛到了脖子上。

武警看看他前的牌子,又敬了個禮,問道:“同志,有什麼事你可以到信訪局,請別干擾這裏的秩序。”朱志明不説話,冷漠地看了武警一眼,依然我行我素,臉朝外站着不動。

還有零星的上班者不斷過來,他們經過朱志明身邊時,都好奇地停下來,看了幾眼後迅離開。他們有的搖頭,有的微笑,有的似乎司空見慣,見怪不怪,連看也不看就徑直進到大門裏面。

市委的人不願多事,最多看看就離開,但大街上路過看熱鬧的人還是不少,他們見一個大男人前掛着牌站在市委大門口,不由想過來看看。一開始三三兩兩地圍過來,不到五分鐘,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一下子就多達上百號人。

人們的眼睛看夠了,就開始動用嘴巴。説東的有,説西的有。

有的人勸朱志明説:“我説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社會經驗也不算少了,這種事你還是忍了吧,聲勢小了沒人理,聲勢大了你這是自找麻煩。”有的人不以為然,説:“公道自在人心,總有講理的地方,總能碰到好官,這事如果忍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一個老頭走過來,從口袋裏掏出老花鏡,把牌子上的內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説:“小夥子,你映的可是市委書記呀,有膽量(老人豎起大拇指),我支持你,只要你説的是實話,他們奈何不了你。”旁邊的一個退休幹部模樣的人哼了一聲,説:“老人家,你就別給他出主意了,現在的社會,不比從前了,過去是有理走遍天下,現在是有權走遍天下,不信咱們打個賭,不用多長時間,就會有人來收拾他。”老頭拍着膛,説:“如果誰敢對他無禮,我這個老頭就和過不去。”

“就憑你?”

“怎麼,老子抗戰爭扛過槍,解放戰陣負過傷,五十年代初,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就憑着我身上的十六處傷,誰能把我怎麼樣。”老頭越説越氣憤,彎想捋起褲管,可由於棉褲天后,幾次都未成功,就直起身子解開釦子,出肩膀,説:“你看看,這傷就是在上甘嶺落下的。老子是共和國的功臣,他們不按政策不貼我,怕我上訪,卻收走了我的十一塊勳章,我還想找事呢。”一直沒有説話的朱志明見有人如此仗義執言,就對着老頭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剛抬起頭來,現一個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高寒,黃江河的上門女婿。

高寒今天起得晚,來的也晚。他剛開車走到這裏,現圍了一羣人,就斷定有人找事,下車後擠進人羣,果然現有人掛在牌子站在那兒。他只掃了一眼,就認出了站着的人不是別人,是蔣麗莎的前夫,米蘭現任的丈夫朱志明。

高寒仔細地看了牌子上的內容,小心地問道:“智明大哥,何苦呢,有什麼事不能通過正當渠道處理,非要來這一手。不是兄弟我嚇唬你,你這種作為吧,説輕了是渠道不合理,説重了就是破壞社會正常秩序,還要惹出是非的。走,跟我進去,有什麼話咱們兄弟倆好好拉拉,該解決的問題我出面替你解決,決不食言。”高寒本是一番好意,如果就此説説而已,朱志明也不會搭理他。他見朱志明不理不睬的,伸手就去摘朱志明脖子上的牌子。朱志明想躲避,身子一躲,結果牌子被撕爛。不知輕重的高寒抓着撕爛的牌子,往手裏一,紙牌頓時成了一個紙團。朱志明由紙牌想起了黃珊撕毀的貸款資料的情景,不怒火中燒,一揚手就打了高寒一個嘴巴子。高寒眼冒金星,還沒反應過來,朱志明就對着大家大聲地説:“你們認識這副嘴臉嗎?不認識吧,我告訴你們,他叫高寒,是黃江河的倒門女婿,是個吃軟飯的主兒,和市委書記黃江河夥穿一條褲子。他就是仗着黃江河的權勢才爬了上去,像狗一樣,卻能站在人前揚眉吐氣説人話。”高寒的話引起大家的一陣鬨笑聲,這鬨笑聲就像一陣陣冰雹,直砸遍高寒的全身,又通過**進入到了高寒的心靈。他惱兇成怒,不能自制,上前摟着朱志明,雙腳一絆,就把朱志明摔倒在地,然後衝着他啐了一口,説:“不知好歹的東西,看你如何收場。”高寒説完,擠開人羣想揚長而去。

朱志明從地上爬起來,見高寒正擠在人羣裏想走,就追了上去,嘴裏喊着説:“有種就別走。”高寒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不想再多事,裝作聽不見朱志明的話,直往車旁走去。他走到車旁,剛坐到車上,朱志明已經趕到了車旁。

車子已經動,高寒想離開。朱志明見勢不妙,就跑到了車前,對着高寒喊道:“不敢開車的是孫子,有種就軋死我。大家看看,市委書記的女婿是如何狗仗人勢把我打翻在地的,現在他想走,大家幫我一起攔住他。”老百姓親眼目睹了高寒把朱志明打翻在地的經過,又被朱志明這麼一煽動,不由羣情奮,紛紛大呼小叫,叫大家不要放走了高寒。更有好事者挑動説:“他們平時好煙喝好酒,坐着豪華車子,咱們掀翻了他的車子好不好。”這一呼叫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人們紛紛圍上來,高喊一二三,寶馬車子被掀了個底朝天。高寒也四腳朝天,在車裏不停地掙扎起來。

局面已經不可控制。

童百川的老婆在這裏大鬧被保安毆打之後,保安們取了教訓,怕被敲了飯碗不敢再多事,早已撥打了報警電話。正在人們起鬨之時,警察趕到了現場。人們見警察到來,紛紛躲開。等警察清了事情的真相,不由分説給朱志明戴上了釦子。

朱志明被帶走了,高寒的車子也被警察掀了過來。高寒從車裏爬出來,對警察説:“我是市委組織部的,今天是我的不對,是我先打了朱志明,要抓也該抓我,請先把他放了。”高寒在車裏已經想好了,朱志明今天敢來這裏鬧事,一定是想把事情鬧大,然後才能為自己在派出所的捱打討個説法。如果事情真的鬧大了,不但蔣麗莎和黃珊還有自己都得跟着受牽連,就連黃江河也得受到連累。要想平息事端,只有放了朱志明,然後再通過其他渠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警察看看朱志明,説:“這人膽敢在市委門前鬧事,已經造成了極為惡略的影響,不懲治不足以平民憤,再説,我們作為警察,接到了指令,總得把他帶回去錄個口供,然後才能讓他聽後處理。”高寒無奈,只能開車進了市委大院。

高寒剛把車子聽好,就接到了黃江河的電話。早有人把門口生的一切通報給了黃江河,他雖然心裏憤怒,但卻不便出面,不但他不便出面。由於朱志明的紙牌上映到了自己,為了更好避嫌,他也不能隨便給人下命令去收拾混亂的局面。

儘管黃江河黑着臉,但還是給高寒讓了坐。他沒想到朱志明會出此下策,竟敢到市委大門口來和他叫板。他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就訓斥高寒説:“連我都怕惹上一身,你憑什麼去逞能,現在出事了,誰來擔當這個責任。”高寒也在氣頭上,就説:“我來承擔這個責任。”

“你承擔得起嗎,我們碰到無賴了,這可怎麼收場。”黃江河不無擔心地説。

高寒聽黃江河埋怨自己,就反駁道:“還不是蔣阿姨和黃珊惹的禍,他們兩個要不逞能,能有今天的事嗎。”

“這兩個不知深淺的女人,哎,怎麼辦。”黃江河哀嘆道。

高寒站起來,安黃江河説:“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以我説,還是先放了朱志明,滿足他的一切條件。”黃江河沉默良久,越想越到晦氣,晦氣的同時也很生氣,就不服氣地説:“放他?放他出來後再到法院起訴我們,再越級上訪,給我找更大的麻煩?別做夢了,我要把關起來,一直關起來。到市委門前聚眾鬧事,有預謀,有目的,推翻車子,毆打國家公務員,他找死呀。”説到動處,黃江河猛地一拍桌子,爾後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