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娟兒屍首在船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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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未大亮,雞鳴二遍,文劍良掙斷繩索起身留書説收到師傅急召,因為沒有照看好娟兒,命他回去面壁十年,十年後再回來與她在此處相會。讓她勿念,倘若等不得可另覓佳婿。文劍良想她對自己的情義再濃,三五年後終會淡忘,另嫁他人,就算三五年忘不掉,十年之後決計沒有為一具白骨自殺之理。
偏偏若柳用後背對着他,想見最後一面都不得!文劍良一咬牙,狠下心道:“今生註定虧欠你的,下輩子再還你。不對,下輩子我還只愛娟兒一個,那下輩子你可以做我母親,要打要罵隨你便是。”若柳要是知道自己的一腔炙愛換來下輩子做***承諾,不把文劍良撕了才怪!
文劍良將訣別書壓在燭台下,心裏暗道:永訣了,早早忘了我這負心漢,願你早得如意郎君,我會保佑你的。講得倒像自己已經是個鬼了。
輕輕推了門,在門縫裏最後望一眼若柳,門緩緩關上,關掉了一段從開始就註定沒結果的情。
文劍良在昨夜已經問清楚武夷山在縣城南面約莫十五里。山道崎嶇狹窄,凹凸不平,許多石壁當真是“壁立千仞”大氣磅礴,似乎隨時便要壓下來般,丹玄映,在微弱的晨曦中,霧氣氤氲,晃如仙境。
相傳彭祖活了八百零八歲,他的兩個兒子彭武和彭夷在此開墾荒地,繁衍生息。這便是武夷山名字的由來。八百零八歲自然荒謬,大概上古時一個月便稱為一年,活個一百年掛掉算夭折。不論如何,人總喜長壽,這裏也確實風景宜人,再加上大王玉女的悽美愛情傳説,把小男女們蒙得糊糊的。
進入九曲溪的第一峯是大王峯,大王峯形如宦者紗帽,獨具王者威儀。它雄踞九曲溪口北面,上豐下斂,氣勢磅礴,遠遠望去,宛如擎天巨柱,文劍良不嘆造物之工,沿九曲溪再走數步便是玉女峯了。
玉女峯突兀拔數十丈,
秀窈窕。峯頂花卉參簇,恰似山花
鬢;巖壁秀潤光潔,宛如玉石雕就,儼然是一位秀美絕倫的少女。
“花臨水一奇峯,玉骨冰肌處*女容。”玉女峯與大王峯隔溪相望,象一對脈脈含情的戀人,鐵板嶂橫亙其間,好似故意從中作梗。
相傳很早以前,武夷山洪水氾濫,野獸出沒。百姓輾轉溝壑,無以為生。後來,從遠方來了位名叫大王的勇猛青年帶領大夥劈山鑿石,疏通河道,終於治服了水患。被疏通的河道就是今天的九曲溪,挖出來的沙石,便堆成了三十六峯,九十九巖。從此,人們過上了好子。一
,玉女駕雲出遊,為武夷山美景所
,並下凡與大王相愛。不幸鐵板鬼知道此事並密告玉皇,玉皇大怒,下令捉拿玉女歸天,玉女不從,執意要與大王結為夫
。鐵板鬼便施展妖法將他倆點化成石,分隔在九曲溪兩岸。鐵板鬼為討好玉皇,也變成山岩橫亙在兩戀人之間,
夜監視他倆。這便是鐵板嶂。從此,兩人只好憑藉鏡台,淚眼相望。玉女峯下的浴香潭,相傳是玉女沐浴的地方;潭中的“印石”是大王送給玉女的定情信物。玉女峯東側有圓石如鏡,光潔照人,是玉女梳妝枱。這是昨晚從店小二口中聽得的,悽美的情愛故事,不知賺人多少眼淚。
玉女峯素稱無徑可以攀,然對武林高手而言,除卻騰雲駕霧不能夠,天下哪有登不得的山?
文劍良哪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堅硬的石頭竟然也可以柔美成玉女,只是一味找玉女身上哪裏長草,可為憑腳之處,數十丈的筆壁,任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憋口氣一蹦而就。南面峯壑半壁多有灌木,倒是上山的佳徑。
文劍良略一提氣,凌波而過,附在絕壁上,足下在灌叢上一點,拔身又上數丈,反覆施為五六次,已至玉女峯頂。這玉女峯頂平絕少人來,是以荒草漫漫,喬木
錯,那些文人墨客在遠方看這玉女峯,詠玉女峯頂的草乃是玉女的青絲,這些傢伙倘親自上來一瞧,只怕“玉女青絲”四字便是殺了他也不肯用的。峯頂並不寬敞,一望無餘,並無人結廬構舍,也不見那“閩北顛婆”林蘭蕙前輩婆婆,難道高人高到幕天席地?文劍良傻想道。但這個理由顯然連自己都説服不了。抑或是“鬼影”欺騙自己?那也沒道理,一個前輩高人千里迢迢跑到江蘇跟自己開玩笑,既不合情亦不合理。
最後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半山之中有,文劍良走到邊沿,彎
俯首四下探看。
果然!在玉女峯背面有一天然大,
口有兩道清泉汩汩而出,因為水分充裕,草木甚茂,掩了
口,遠觀與一般山壁無異。
文劍良大喜,一心只想着娟兒哪裏還記得拜見高人要規矩點?也不打招呼,身便躍下。
剛要着地之際,忽聞有兩道勁風襲來,徇風望去,原來是兩枚石子,那石子來勢甚是兇猛,文劍良立刻揮劍攔阻,但身在半空毫無借力之處,身子被那股強力震到外半空中,便朝九曲溪中墜落,便是沒有溪水,自也傷不到文劍良,偏是有了溪水才糟,倘若像個落湯雞去見娟兒,在地下相見第一件事豈不是被她嘲笑?
文劍良手臂暴長,烏龍劍寒光一閃,朝一株灌木頎斬而下,人與木一同落下,待那樹枝快要入水,足尖在枝上一點,樹枝被他踩入水中,然這一借力,他身子已然平平飛出,輕飄飄落在九渠溪畔,倒是輕鬆瀟灑,半點沒有被人打下來的狼狽。其實他剛才在頎斬樹枝之時,倘不是用劍鋒去砍,而是用劍身借力,原可返回口,但自己失禮在先,怎敢造次?
文劍良對着山深鞠一躬,道:“小子文劍良奉召前來拜會林老前輩,剛才多有冒犯,萬望前輩海涵。”
“還以為那沒良心負心漢的得意關門弟子有什麼驚人藝業,原來人臭未乾,功夫亦是
臭未乾。可憐我那小孫外甥女一腔痴情,你這麼糟糕的功夫怎能保護她?難怪她枉斷芳魂了…”説完一聲嘆息,原來她適才只是試探文劍良功夫,沒想到倆石子就把他打下去了。
她的小孫外甥女?恩,是了,鬼影説師孃是林蘭蕙的姐姐,那娟兒自然是她孫外甥女了,難怪她會出手劫走娟兒。其實她是聽人説烏龍劍重現江湖,知是那負心漢的傳人,本想去打探負心人的身體是否安好,卻見那愣小子身邊的女子竟與自己年輕時神似,聽他們對話,那少女果然是姐姐的孫女,於是暗中保護娟兒,直到娟兒被虜,她還是不出手,要試試文劍良應變之才,沒想到那傻小子除了找毒娘子便只會找人拼命要殉情,不過肯為心上人殉情,倒也傻得可愛,比那個負心薄倖的劉鎮川可好太多,自己將一生的青和眼淚都用來等他到頭來兩手空空。
其實有數次那張俊傑想要了娟兒的身子,都被林蘭蕙暗中阻止了。張家堡大喜之,林蘭蕙便伏在琉璃瓦上監看着內堂,見張俊傑突施偷襲,本已發了三枚銅板算準了那暗器到文劍良身側便攔截,不料半路娟兒殺出,比銅板更早一步截住那暗器。真是始料未及。
後面見娟兒失血過多昏厥,文劍良這傻小子不懂施救,只懂亂哭一通,活人也被哭成死人了!其實那時娟兒失血過多,供氣不足,呼故斷,然脈象未止,只要有高手不惜損耗自家功力,替她衝脈續命,然後再調
養血,自不會損害
命。
可笑林蘭蕙出手要搭救娟兒時,文劍良這混小子竟然雙目通紅要上來拼命,林蘭蕙無暇與他糾纏,當天下英雄的面給他一巴掌,心裏暗罵:小混蛋跟老混蛋一般混帳,不管女子死活。老混蛋自然是劉鎮川,文劍良這一巴掌其實是替師傅挨的。
行文自此,諸位當然已知娟兒姑娘並未離開塵世(作者注:哎,其實前面有人痛罵作者不是東西把娟兒死的時候,我已
了天機)。然而她為何不出來見文劍良呢?原來那
,娟兒與文劍良的真情告白,把林蘭蕙也
動得一塌糊塗,直到娟兒暈厥才記起要施救,然娟兒體內鮮血已
之殆盡,趕忙將娟兒救走,就近找了個無人之處,一掌抵在娟兒
前“檀中”一手抵在她後心,豪不吝惜自己的內力,源源不絕輸入娟兒身子裏。
不料娟兒竟是抵受不住,嘔了一小口鮮血,林蘭蕙方知娟兒身體嬌弱已極,忙放緩內勁,可別到最後自己這個老姨親手用內功把小孫外甥女給震死了。
娟兒如此虛弱,惡補是斷斷不可的,只能慢慢調養,沒個一年半載的是好不了了,然她開口閉口便講我的良哥哥如何如何,講得便是天下男子加在一起也不及他一個良哥哥似的,林蘭蕙知道動情的少女眼中心上人便有白痴都看得出的病她就是瞧不到,瞧到了也不以為病,於是命鬼影去把文劍良引來,倒要瞧瞧他有什麼好,能教自己貌似天仙的孫外甥女如此死心塌地。
但是娟兒身體虛弱不堪,經不得大悲大喜,故而不讓他們相見。
文劍良哪知其中關節,只是一味想求回娟兒“屍首”與她同眠千古,道:“請前輩賜還貴孫外甥女的屍首。”話一出口,頓覺不對,既然是她孫外甥女,那她與娟兒的關係更為密切,自己憑什麼要人家“賜還”?
林蘭蕙心下大怒,娟兒活得好好的,他屍首屍首的亂叫,那不是咒娟兒死嗎?冷冷的道:“在兜鍪峯絕壁上有船棺,我把娟兒放在裏面,你有本事自己去取吧!”船棺葬是我國南方(主要是福建、江西的武夷山區)的古老的葬俗,其特徵乃是將死者遺體放入狀似船的棺中,再行安葬。安葬船棺的方式,有懸掛巖、架在樹上與埋入土中之分。迄今所發現年代最早的船棺,乃是從武夷山觀音巖與白巖取下的兩具棺木,均用完整的楠木刳成,和閩南等地使用的漁船形制酷似。兩具棺材距今皆有三千五百年以上,約當夏商時代;也有人估計是商周時代。用為土葬葬具的船棺,大多從四川地區出土,一般呈獨木舟形狀,年代最早者不超過戰國中期,距今約二千五百年左右。
免費在福建武夷山區的一則民間傳説,遠古時期,有個名叫武夷的小夥子自遠方而來,披星戴月,餐風飲,辛勤開山,他鬚髮皤白、子孫滿堂時,此處已變成蒼松翠竹四季常青的秀麗田園,天上的神仙也前來
連。因武夷開山有功,眾仙封之為“武夷君”這一片青山碧水也因此得名武夷山。武夷君臨終前囑咐子孫:死後將遺體放入靈槎,以讓其渡過天上的銀河;並在靈槎內放置魚乾,作為他送給天上仙友們的禮品。子孫遵其遺囑,用圓木刳成靈槎,放入武夷君的屍身和魚乾,又在他生前居住的小藏峯東面巖壁的罅隙裏,架上木板,置靈槎於木板上,讓其劃棹飛遊。此事傳開後,許多想修真成仙的人慕名而來,修行講道,採藥煉丹,待到道行圓滿時,囑弟子把自己的屍身放在靈槎裏,擱在峭壁懸崖間的木板上,以渡河登仙。這些懸架靈槎的地方,後來被冠以“仙遊巖”、“升
峯”、“飛仙台”、“升真
”等美名。所謂靈槎,即迄今藏於武夷山岩壁石隙間的船棺,當地人稱之為“架壑船”並把擱置船棺的木板稱作虹橋板。古人詩云:“三曲仙岩有架船,櫛風沐雨幾經年;古今共看長如此,願借靈槎上九天。”説的正是船棺的來歷。舊時來武夷山向武夷君進香的人們,均以乾魚獻祭,出典也在於此。
船棺的身世之留待學者們去考,文劍良要做的是想辦法把自己也
到絕壁上,躺在船棺中,至於會不會讓後世之人誤以為自己是商周的古屍,那是後人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