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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斷了他一條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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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事兒,就是想跟你處的好點…哎,你別關門。”王有才沒等他説完就要把門推上,鄭發趕緊扒住:“行,行,上我家我跟你説,成吧?”王有才心裏犯了嘀咕,到底啥事兒非得上他家,按鄭發的脾氣,今天這都算得上低聲下氣了,去看看也成,還怕他家是龍潭虎怎麼的?

“成,你在這兒等會。”他回屋跟徐巧鳳打了個招呼,説了自己的去處,叮囑她也先別出門兒。他昨個剛給三寸丁下了帖子,這當口不能不小心着點。

發家跟牛鐵生家只隔着一條衚衕,前後院,三間水泥牆面的大瓦房,修整的也氣派。

進了屋,卻見柳月花正往屋裏端菜,見他來了,也沒吱聲,那模樣,分明沒把他當回事兒。

“今天月花沒去看店?”王有才隨口問道。

“你來了,我能讓他去嗎?”鄭發把他讓進屋,屋裏八仙桌支着,擺了滿滿一桌子菜,紅燒肘子、小雞燉蘑菇…幾乎都是硬菜。

王有才坐下,夾了青菜慢慢嚼着:“看來你這是有大事兒求我啊。”嘴裏説着,心裏也尋思,這一桌子菜都趕上過年了,要不是有大事兒,鄭發再大方也不會這麼整。

正尋思,柳月花也扭着柳進了屋,居然看都不看鄭發一眼,一股坐到了他旁邊,挽住他胳膊,嫵媚一笑:“沒事兒,就不能找王副村長來喝個酒啥地了?”王有才笑了笑沒吭聲。

發就像是沒看見似的,堆着笑給他倒了盅酒:“其實吧,真沒啥事兒,就是知道你有能耐,想跟你聯絡聯絡情。”

“是你傻啊,還是我傻啊?你要是再跟我扯犢子,我現在就走。”

“你想不想知道牛鐵生上縣城幹啥去了?”鄭發神秘兮兮的一笑。

“幹啥去了?”

“給縣委書記送禮去了。”王有才心裏一動,他早就猜到牛鐵生去拉關係了,在於文瓔那邊失了手,村裏又出了命案,他要是再不使使勁兒,就算有何靜的應承,旅遊村的事兒也玄乎。

可他沒想到,牛鐵生居然是跟縣委書記拉關係了。

“你可別瞎掰了,就憑他那兩個半子兒,人家書記能看得上眼兒?”王有才試探着問。

“鄭發,你小子今個真是想把我惹翻?能不能痛快點説?”

“真…好吧,事兒擱你身上也不算啥大事兒,我就是想着,要是承包温泉這事兒落在你手上,到時候,記得分兄弟點油水。”王有才斜楞個眼瞅他,心裏半信半疑。

承包温泉這事兒,雖然他和牛鐵生講好了條件,但畢竟開發辦的主任只能有一個,到時候不管誰坐上了這個位子,恐怕都不會實打實的按當初講好的條件來。

如果他成了開發辦的主任,牛鐵生就算吃不着,也能喝到點湯,可像鄭發這樣的,恐怕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發這是想腳踩兩條船,牛鐵生那條船要是沉了,他也不會跟着沉底。有這想法到不新鮮,可鄭發不是牛鐵生的死忠麼,咋尋思起這事兒來了?

“嘿嘿,你敢説這話,你就不怕我跟牛叔打個招呼,他挖個坑把你賣嘍?”鄭發聽了這話,反倒笑了:“你跟牛鐵生不對付,早晚得分個你死我活,把我賣了,你能得着啥?”

“至少眼下能斷了牛叔一條狗腿!”王有才冷冰冰的哼道。

發臉微變。

殊不知,王有才痛挫他們兩口子,就是想試探他們的話是真是假,把他們兩口子收到手下能得到多大好處他當然清楚,可萬一他們倆這麼做是牛鐵生授意的呢,這可不得不防。

這兩口子的德行,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發有膀子力氣,卻沒腦子,啥事兒都是靠柳月花給他出主意,説柳月花是真正的户主也不為過。要不然,鄭發也不會連説個事兒都非得扯着他上家裏來説了,沒有柳月花在場,他本沒底氣。

而柳月花沒好處的事兒她一般也不幹,想在她身上卡油,那也得有兩把刷子。

“你們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也成,我王有才也不是那種磨嘰的人,只要你倆真心幫我做事,拿下旅遊村之後,兩口泉眼,三年免租,這個條件…咋樣?”柳月花和鄭發都是一愣,對視一眼,鄭發頓時一臉喜:“有才果然有魄兒,快人快語,比牛鐵生那個老摳搜貨強百套!那老樣的,拉出的屎都能往回。”鄭發上次給牛鐵生墊了五萬塊錢,到現在也沒拿回一來,這讓他很是記恨。

“等等,哪兩口泉眼?”柳月花嬌笑着貼在王有才身上追問。

“我一大老爺們,一口吐沫一個釘,既然這麼説了,當然是村子中間的泉眼,怎麼着,還想讓我給你倆寫個文書是咋地?”王有才伸出手指頭,勾着柳月花的下頜笑問。

“那倒不用…”柳月花看得出,王有才絕不是那種肯把把柄留在別人手上的人。

“這不就結了,行了,讓我看看你倆的誠意吧。”鄭發看了看柳月花,柳月花微一點頭,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牛鐵生的底兒全都待得一清二楚。

末了他還加上句:“有才你放心,從今個起,牛鐵生那邊一有啥動靜,我當天就支會你,保準他輸褲子都不知道是咋輸的。”王有才琢磨着鄭待的事,越琢磨,臉越黑,黑的跟鍋底灰似的:“沒想到這老氓居然還有這麼一手,這要不是鄭發臨陣倒戈,他豈不是輸定了?”

好,往後你該咋整還咋整,別讓牛鐵生看出啥來,有事兒,我會招呼你。”

“得嘞,王村長你就瞧好吧,要不把那老摳搜貨拉下馬,我就白憋屈這些年了!”鄭發紅光滿面的應承。

王有才站起身:“那行,我回去了…”回到家,徐巧鳳居然沒在,鍋裏熱騰騰的,給他留了熱乎飯。

“這個點兒,嫂子幹啥去了,讓她加點小心,咋不聽呢。”王有才心裏嘀咕,但也沒急着出去找,徐巧鳳做事也有她的主張,出去肯定是有事兒。

他自己端了熱飯菜進屋,倒了盅酒,慢悠悠的品着。

想起鄭代的事兒,他就有點犯愁。

牛鐵生跟縣委書記居然能扯上親戚,這是他死活也沒想到的,好在縣委書記的門檻高,牛鐵生輕易不敢登門,要不,旅遊村開發辦主任的位子,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但這回把他急了,去縣裏走動,到底能走動出個啥來,還真沒準兒。

他犯愁的是,這事兒他一點也不上手,只能任憑牛鐵生折騰,想個什麼轍,能把他這事兒攪和黃了呢?

想着想着,他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誰説這事兒就不上手了?他臉上出一絲笑來。

正琢磨着,院門響動,隔着窗户看見,徐巧鳳樂滋滋的走了進來。

“嫂子,這麼晚你幹啥去了,這要是碰上點啥事兒咋整?”徐巧鳳温柔的笑了,王有才的關心讓她很舒坦:“能有啥事兒,隔鄰的老韓太太病了,僱我給他們做飯,一頓十塊錢呢,現結的。”説着,她摸出一張舊票子擱在桌上,可轉眼瞅見桌上的飯菜都沒了熱乎氣,又有點愧疚:“這飯菜涼了吧,你等會兒,我回鍋熱熱你再吃。”他知道她這麼急着掙錢,是因為心裏還沒放下付三兒那件事,他搭進去三萬塊錢的事,不知道咋的被她知道了,還以為那錢是他借的,整天擱心裏尋思着,恨不得一下就能還上。

偏偏他還就不能告訴她這錢的來路,胡編又怕了餡兒,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嫂子,那點錢,不值得你惦記!眼瞅旅遊村的事兒就有眉目了,到時候嫂子想咋花就咋花。”徐巧鳳聽了這話,只覺心窩子暖暖的。

第二天,王有才吃了早飯就開始在村子裏轉悠,幫老劉家趕趕羊,幫老趙家收收苞谷,人家給錢他不要,他這是在攢人氣。

吃過晌午飯,牛鐵生搭着一老趙家的破拖拉機就回來了,王有才二話不説,直接蹦上了拖拉機,挨着牛鐵生就坐下了:“牛叔…嘿嘿,忙着吶。”王有才這話一出口,自己就先汗了一個,咋還學上三寸丁的口氣了。

牛鐵生聽着就更不是味兒了,不用尋思就知道王有才幹啥來了。

“有才啊,叔不是説了,這兩天就把那錢給你送過去麼,你咋還沒完了呢?”他口氣衝,瞅都不瞅王有才一眼。

王有才見了心裏這個樂呵,這老氓顯然沒走動出個啥門道來,不然哪能像是吃了槍藥似的?不過,跟他衝可不行,他是債主啊。

“牛叔,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難不成,你欠錢還欠出理來了?事兒我可給你辦妥了,人也都答對滿意了,現在你跟我來這套,是不是過了?”王有才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

牛鐵生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兒心裏本來就煩着呢,以前那是有事兒讓他去辦,不得不低聲下氣,這會兒沒事兒了,哪還容得下他這麼囂張。

他頓時冷笑起來:“喲呵,大侄子你這是跟我叫號啊,好説好商量不行,就非得跟你來硬的是吧?”他接連冷笑了兩聲:“那行,我跟你説,這錢,還真就沒有了,你愛咋咋地!”王有才沒立刻回應,低頭笑了笑,笑得那叫一個不屑:“老東西,你不是不知道老子的為人,別的脾氣沒有,就是吃軟不吃硬,愛咋咋地是吧,那行,咱走着瞧。”説着,王有才伸手一撐車廂板,跳了下去。

拖拉機吭哧吭哧的響動中,傳來牛鐵生的聲音:“行,我瞧着你還能咋地!”嘴上雖然這麼説,可他心裏卻是不落底了,王有才的狠勁兒他不是沒嘗過,這小子真發起瘋來,就沒有他不敢做的,就瞅他拾掇付三的手段就知道,那可真是往死裏整啊。

更要命的是,看王有才那乾脆樣兒,好像心裏早就有譜了似的,他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