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不愧是不倒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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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喝酒,只有我不倒翁讓人,哪用別人讓我?不敢喝就趁早認輸。”陳長生兩眼通紅,酒勁兒迅速上頭,脖子都泛起了血。
王有才緩緩鼓掌:“平時就聽人説陳委員海量,人送外號小酒桶,今個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有才我欽佩的很。今個大傢伙都在,就當喝個樂呵,咱們就算是平局吧,錯過今個,我再陪陳委員喝個痛快咋樣?”陳長生哪肯放過他,使勁兒一擺手:“少裝模作樣,你要是還能喝下第四杯不吐、不倒,我就把這倆酒瓶子吃了!”聽了這話,王有才臉上笑得更燦爛了,可鄧連香卻有點坐不住了,再喝一輪,又是三杯,一斤二兩七十度國窖,鐵人也受不了。她手心裏都滲出汗了,抓着王有才的手,輕輕拉了兩下:“算了,別硬撐。”王有才安似的衝她笑了笑,端起酒杯:“那咱就喝個痛快,再湊滿五缸兒?”
“喝就喝!”陳長生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不管咋樣,都要先讓王有才把這杯喝下去再説。
只見王有才不緊不慢,手都沒抖一下,一口氣,又連啁了三杯。
喝乾之後,他腳步略微搖晃了一下,低着頭,半天沒吭聲,卻真的沒吐、沒倒。
他抬起頭,瞅了瞅桌上的酒瓶,衝陳長生笑道:“陳委員,剛才你説啥?”陳長生已經徹底傻在哪兒,就像沒聽見王有才的話一樣,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
場中一片譁然,離他們較遠的,有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翹着腳往他們這邊張望,想看看王有才放下的那幾個杯子裏是不是真的涓滴不剩。
剛才還不依不饒的陳長生,這會兒真傻眼了,他發現自己又被王有才給算計了。
急酒連喝三缸兒已經是他的極限,胃裏就像是火燒一樣,眼前的東西也開是模糊了,因此他才不信王有才能比他喝的更多,可現在…
被無奈,陳長生拿起酒杯,硬着頭皮灌了下去。
餐廳裏又是一陣寂靜,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陳長生身上。
陳長生明顯不勝酒力,一手拄着桌子,顫顫巍巍的拿起了第二杯酒,又湊到了嘴邊,卻哆嗦着不敢往下灌。
這下連不會喝酒的人也看出陳長生快不行了,站在他對面的王有才,自然也看得清楚。
他出一絲壞笑,挑起拇指笑着説:“陳委員夠豪氣,夠爺們,果然不愧是不倒翁!”不倒翁三個字他咬得很重,聽得陳長生身子一顫,抬頭看向王有才。
本來他已經在猶豫着要不要認輸,可被王有才這麼一,火氣又被
撥起來,一咬牙,張大了嘴,整杯酒直接倒進了喉嚨裏。
酒一入口,他連打了幾個酒嗝,身子開始搖晃。
眾人眼睜睜的看着他,身體慢慢後仰,直倒了下去。
人羣一陣驚呼,陳長生身後的人,連忙搶上前去,把他扶住了。
“陳委員,你怎麼樣?”
“陳委員…”而首席上端坐的郝建洲看到這一幕,手中筷子咔吧一聲掰成了兩截:“廢物!”他本來想讓人去殺殺王有才的氣焰,卻變成幫着王有才出風頭了!
張庚恰好就坐在他對面,看他臉不善,連忙舉杯:“郝副校長這次來,我們這些做地主的,説什麼也得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我和鄉長商量過了,晚上在
鄉娛樂城安排了一些娛樂節目,還請校長賞光。”郝建洲哼了哼,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不必了。”張庚想把這件事兒岔過去,免得郝建洲再跟王有才過不去,王有才要是在鄉里出了事兒,牛弼肯定不會輕饒了他。
可旁人哪知道這些,首席上的人都沒搭茬,心裏都在尋思,這可是個撿便宜的好機會!
王有才再能喝,都已經喝了六杯,這會兒要是過去敬酒,哪怕是幾杯啤酒,都能把王有才灌躺下,那不就在郝建洲面前臉了麼?
鄉派出所的刑偵科長韓東就坐在一旁,心裏正琢磨要不要去這個臉呢,見張庚碰了個釘子,他立馬站了起來,朝王有才走去。
他尋思,這會兒喝倒了王有才,不光能在郝建洲面前臉,也能替張庚爭口氣。
與他同時起身的,還有首席上的一個鄉幹部,見韓東搶了先,顯得有點懊惱,他也不回席,乾脆就站在一邊看着。
王有才此時已經坐了下來,臉雖然有點紅,可還沒醉。
鄧連香則端着一杯熱茶,小嘴輕吹,好晾涼點給王有才解酒:“讓你別逞強,你卻非要喝,認輸又有什麼了不起?”王有才一臉賤笑:“那不是給香姐丟臉嗎,我得讓派他過來的人知道,我香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鄧連香心裏一暖,這傻小子就為了替她爭口氣,連命都不要了嗎?可他就不會尋思尋思,他要是真因為這喝住了院,她豈不是更難受?
她正想説點什麼,韓東過來了,端着酒杯,滿臉嬉笑的向王有才敬酒:“王副村長,這次你力擒劫匪立下大功,可以説是替我們所的幹警免去了一場大麻煩,所長在陪領導,不開身,我就代表所長,代表所裏的幹警們敬你兩杯。”韓東説得冠冕堂皇,可不等王有才開口,他就拿起桌上一杯七十度的國窖,一口乾了。
王有才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轉頭看向首席上的張庚。
韓東離席的時候,張庚就看到了,可想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心裏大罵韓東蠢材,連韓東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這會兒見王有才看過來,他驚得一縮脖,腦袋轉到了一邊,避開了他的目光。
王有才收回目光,見韓東正一臉笑的盯着他,他點了點頭:“帶我謝過張所長的關愛。”説着,他拿起一杯,仰頭喝了個
光,隨即身形猛的一搖晃,閉上了眼。
韓東大樂,心裏默唸:“倒也,倒也!”不料,王有才緊緊閉眼歇了口氣兒,隨即就恢復了正常。
韓東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向桌面上的酒杯,他實在很難相信,王有才喝的是七十度的國窖,而不是白開水!
可桌上的酒瓶子還在那裏擺着,不是酒還能是什麼?
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酒,這會兒一杯國窖下肚,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膝蓋痠軟,而且越來越嚴重,顯然酒勁兒已經發作,一杯就已經這樣了,要是再喝,怕是王有才沒倒,他先趴下了。
他緊忙尷尬的一笑,轉身要走,沒成想,卻被王有才一把拉住:“等等!”韓東無奈,只好轉頭堆笑:“王副村長還有什麼事?”王有才笑着又拿起兩杯,將其中一杯遞了過去:“來,好事成雙,先喝了,回頭幫我給張所帶句話。”韓東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張庚,卻赫然瞧見,張庚正眯着眼,臉冰冷的瞅着他,好像在説,要是不把王有才喝倒,你就別回來了。
這下他想推也不敢了,只得死撐着,接過王有才的酒,咬牙幹了。
王有才也一飲而盡,狠狠了幾口
氣:“幫我轉告張所,有時間,我會去看他。”韓東已經
覺眼前發黑,兩腿直顫了,也來不及琢磨王有才的話到底啥意思,匆忙點頭往回走,可走到席前拉開椅子,還沒等坐下,就兩腿一軟,連人帶椅翻到在地。
王有才這才笑着坐了回去,轉頭看了一眼首席,不料卻看到另一個坐在首席的幹部,正端着酒杯楞在半道上,見他正看過來,趕忙避開了他的眼神,裝成要上廁所的模樣,手裏端着兩杯白酒,直奔廁所去了。
鄧連香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頓時惱了:“他們想幹什麼?不許喝了,我去找副校長!”她起身繞過兩桌,來到郝建洲身前:“郝副校長,我弟弟已經喝的夠多了,你們就不能別再讓他喝了嗎?”郝建洲眉一挑,嘴角浮起一絲壞笑:“連香啊,王副村長今天立功受獎,大家高興,多喝幾杯也沒什麼嘛。”眾人頓時附和起來,還笑着招呼鄧連香,讓她坐下一起喝一杯。
鄧連香又氣又惱:“可是…”郝建洲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王副村長剛才可是親口説了,酒桌上不論上下級,只論量高低,你叫我怎麼管他們?你這本鄉本土的,説話他們都不聽,我一個外人有什麼辦法?”席上眾人頓時又是一陣起鬨,一個個故作豪的哈哈大笑,似乎
本沒拿喝酒當回事。
鄧連香早就知道這郝建洲為人心狹窄、好
多疑,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要臉。
但陳長風都喝進醫院了,她怎麼能讓王有才步上陳長風的後塵?
她暗暗咬牙,語調冷硬的問:“那怎麼才能讓他們不喝?”郝建洲一雙眼,在她身上來回遊走,眼神閃爍不定:“到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什麼辦法?”郝建洲拿起面前五十二度國窖,連他的杯子一起,擺到了她面前:“簡單,你替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