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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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童野端着一盆麪糰出來,盆裏還放着一把菜刀。童彤頭頂着一隻大竹箕,從童野後邊先跑到大堂中間,財富端來兩隻凳子,童彤將竹箕放在凳子上,童野將盆子放在另只凳子上,將菜刀放進竹箕裏,彎了幾下麪糰,一隻手揪着麪糰一翻將它舉至
前,快速轉動麪糰,另一隻手拿起菜刀,咻咻地削得面無數面塊如花葉一般落進竹箕裏。
“好刀法!”食客們一片喝贊聲。
駝背老頭一邊吃麪一邊虛着眼睛瞅着童野表演,眼神裏掠過一絲喜悦,待到他表演完畢,他和童彤端着盆子和竹箕進內堂後,他放下碗筷向着內堂疾步跑去。
田伶曦早盯上那怪怪的老頭,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動作極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緣,“老頭!不許擅撞廚房!”因為抓得用力,拉得老頭一個趔趄差點摔一跤。老頭回頭狠狠瞪她一眼,枴杖在地上敲幾下,輕聲罵道:“沒禮貌的姑娘!”芬兒衝上來一把揪着老頭的衣襟,兇巴巴地指着進內堂的門邊貼着的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食客嚴入內!”
“我…急…”老頭聲音澀澀地道,説話時眼睛四下直溜。
“那也不能從這裏進去!財富帶這老頭從院門去茅房!盯緊他!”田伶曦皺下眉頭,眼神極其警惕。
老頭藏在鬍鬚裏的嘴角微笑一下,能從隔壁的院門進去,那也好,乖乖地看着財富,“那就有勞這位大哥領一下路。”説罷衝他温柔一笑,財富怔了怔,老頭又摸出幾個銅子放在他手。可愛地笑道:“辛苦你。”財富臉一紅,推辭道:“我們鋪裏不收小費。”老頭嗔笑道,“拿着。是爺爺人你去買冰糖葫蘆的。”財富臉鬧得大紅,這老頭把他當小孩了。財發見他們圍在中央影響做生意,連忙提醒道,“財富快帶老人去方便吧。”財富攙着老頭從鋪門出去,老頭拄着枴杖,慢
地,這時動作全不象剛才那麼快,彷彿真是老得走不動一般。
田伶曦眼睛一轉。盯死着老頭的背影,越發對他有所懷疑,冷笑一下。對芬兒道:“你在這幫着財發收錢,我進廚房看看。”芬兒點點頭。
田伶曦從內堂往鋪子後門飛快進了院子裏,悄悄藏在廂房後邊,歪着頭悄悄望着大門處,財富帶着那老頭往廚房後邊的茅廁走去。她動作極快地跑進堂屋左頭的儲物室,趴在窗邊,張望着茅廁外邊。
“老頭,茅廁在這裏,你快去吧。”財富把那老頭帶到茅廁外邊,打開籬門。
老頭進去一會。就出來了,駝背直,財富驚得兩眼瞪圓。這老頭化了裝的?
“財富,是我呀,我是歐陽真,我要見面兒。”老頭極小聲地和財富説,田伶曦在屋裏聽不清楚。猜測這老頭認得財富。
財富聽出歐陽真的聲音,四下看看。嘴抖了抖,捂着嘴不敢大聲説話,“你去廚房後邊的小院裏等着,我去叫面兒!”老頭向他拱下手,拄着枴杖進了廚房後邊的小院。財富飛快往鋪裏跑去。
田伶曦悄悄地從儲物室跑進廚房,藏在出廚房的門後邊,透過門縫偷窺後院,老頭拄着枴杖在一棵樹下有些焦急地徘徊。
沒一會財富跑回來,拉着老頭悄語幾聲,老頭跟着他往後花園走去。田伶曦連忙悄悄尾隨,只見財富帶着那老頭進了通往前宅的內門。
田伶曦在一塊石頭後藏着,見他們進了內門好一陣,才出來揹着手往前宅走。剛過內門,蒙家兩個院丁從兩邊的樹木間跑出來抖着她,“田姑娘請回吧。別忘記了這裏的規矩!”田伶曦看見童彤和那老頭往左前方的荷池走去,財富繞廊轉身回來,嚇得她連忙跑回童家這邊,又藏到一個石頭後邊。
財富從內門出來,四下看看,大步往面鋪走去。
田伶曦咬牙切齒地望着內門,卻是可望而不可及,蒙家的院丁在內門處守着。
卻説童彤帶着歐陽真到了蒙家花園的荷池一角,進了一間小亭子,這裏只有他們兩人,遠處有幾個院丁晃動,沒敢過來打擾。
“這裏沒有外人了。”童彤看着歐陽真,高興地説道。
歐陽真拉下臉上的白鬍子和眉,
動地握着她的手,“總算見到你了!在面鋪裏看到你和天賜,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雖然你們易了容,可是你們的身影一點也沒法改變,尤其那面的佐料味,我只一嘗,便知是面兒的手藝。”童彤笑道,“我們都還好。你這些
子以來,也還好吧?”歐陽真在她面前轉了一圈,“瞧我沒病沒痛沒災的,好着呢。一直惦着你們,又怕來找你們,引得我大哥的人跟蹤,歐陽幹給我策劃了幾次外逃,我都沒有采納。直到有天我去西風岸吃烤魚鰍,清老闆聊起瓜州出了刀佬面,有人説和王家方便麪的味道有些相似,我才偷偷地跑了出來。只是我們都懷疑刀佬面與你有關,可能我大哥很快也會派人來的…”説到這,他聲音弱下來,不快樂地低下頭,小聲道,“真是對不起你們。想不到我大哥來這一手,竟然聯合官府通緝你們。我勸過大哥取消通緝令,他卻説他哪有資格發通緝令?那是官府發的,他沒辦法。我去找過青州的府丞,可是他也説官話,説你們犯下重案,取消通緝,除非皇上御批!”童彤淡笑一下,不想為難歐陽真。
歐陽真看着她,臉上發熱,心裏跳得厲害,“這次我出來要幫你們!就是得罪大哥,我都要幫你們!”童彤收起笑容,“歐陽真你別摻合進來,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前一次看在你的面上,我們沒為劉老頭他們報仇,那兩家死了孩子的拿了你們的金子息事寧人,還把你們當好人。”指着心窩,嘆道:“到現在想起劉老頭的死,我這心裏就不好受,那麼可憐一個老人呀,不僅是王家的食客,還是多年的老朋友呀。”歐陽真眼圈一紅,“這些子以來我在家想了很多。以後我不會再那麼糊塗了。公私應當分明。”
“説着容易,做起來很難。你大哥和你的情的確很深。”童彤搖搖頭,“你還是回去吧。我真不想看到你為難。説實話,這些
子以來,我們很想念大家和你,可是想到那些事,我…不得不放棄你這個朋友…”童彤臉
慢慢變得冷漠。
歐陽真心中一涼,迅即升起撕裂的疼痛,臉蒼白得可怕。
“話已經説清楚。以後你來吃刀佬面,也只是不認識的食客。”童彤説到此,轉過身,將眼角的淚藏了回去,轉頭看他一發,便低着頭匆匆走了。
田伶曦在外面,終於看到童彤不悦地出來,低着頭,走得極快,裙邊擺動着不小的風勢。
童彤好象很不高興?她出了內門,一隻手抹抹眼角,好象她哭了,飛快往面鋪跑去。
臭老頭敢惹童彤生氣?田伶曦有些不解了,那老頭是誰?正思索着,那老頭失魂落魄地跟着出來,遠遠地呆呆地看着童彤的背影,嘴邊輕念着一句詩,“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聲音很是淒涼,全不是先前那老頭的樣子,明顯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語氣充滿真情,聽得田伶曦背上一寒,心中莫名有幾分動。
“從此花自飄零水自…一種相思思,百般閒愁…”老頭哽咽着,腳步踉蹌地往前面走去。
田伶曦眼睛一轉,覺得此人大有來頭,便悄悄跟蹤着他。
童彤回到廚房,童野忙得不可開,又要削麪,又要煮麪,外面不停地催促着快上面。
童彤回到灶邊,拿聲竹簍,深一口氣,低着頭幹活。
童野在面案前一邊削麪一邊問,“財富説…”童彤擺一下手,聲音澀澀地道,“我讓他走了,從此素不相識,免得他摻合進來,以後大家為難。”童野愣了愣,“他真走了?”
“都這樣了,由不得他不走嗎?”童彤淡淡地道。
童野皺着眉點點頭,歐陽真來了又怎麼樣呢?他們和歐陽慶之間的戰爭只會越來越烈,不會越來越温和。
“他都來了,那他大哥的人應是也發現我們了吧?”童野轉移話題。
“怕什麼、我們不是故意用方便麪相似的佐料要把他引過來嗎?”童彤嘴角掛起一個堅定的笑,“*説過進攻是最好的防禦。”
“什麼豬席?”童彤歪頭看着她,沒太聽得懂。
童彤笑一笑,“兵法裏不是有説進攻是最好的防禦嗎?”
“嗯。是的,我們老藏着不是辦法。有趙大人撐,看歐陽慶敢怎麼樣。”童野也越來越堅信田姑娘背後的勢力不小,覺得童彤的戰術可以和歐陽家玩一玩。
“所以,田姑娘那裏我們得再用點心思,讓她心裏有個準備了。”童彤撈起幾勺面裝進幾個碗裏,高叫一聲,“財富端面!”財富從外面跑進來端起面。童彤問道:“你出去叫伶曦姐姐進來一會。”
“這會不知田姑娘上哪去了呢。”
“哦,呆會我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