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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是那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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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説這莫愁仙子武功高強,神秘莫測,多少黑道巨梟,甚至白道上甚有名望卻又暗中作惡者,一旦被她撞見,鮮難逃過她的毒手懲罰…

漸漸地,莫愁仙子四字,竟成了花子虛他們這種江湖毒之輩的剋星。花子虛越想越心驚,汗如雨下,再也不敢多作逗留,急急如喪家之犬,匆匆覓路下山,逃之夭夭。

乘便偷偷向後面瞄了一眼,幸好那杏黃道姑與那絳衣少女,似乎並未留一息到自己。也許只是自己瞎疑心…也許那道姑只不過是普通出家人…那賊頭賊腦之人早已溜走不見,而那杏黃道姑,果然正是莫愁仙子。

身旁那位絳衣少女,正是她的小師妹李絳兒。絳兒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姐,你確是他就是花子虛?”

“不確定!”李莫愁隨即向她微笑道“我什麼都沒説,你怎麼就會提到花子虛這三個字?”李絳兒一怔:“我只瞧見他那雙賊眼,腦中就無緣無故,浮現這個人的名字…”

“這就對了,這就叫做直覺!”她讚許着:“原來你跟着我走南闖北,到底也學會了些東西。”聽到讚許,絳兒立刻拉她要追:“快,莫教那萬惡賊走遠了!”

“別急別急…”李莫愁輕輕撥開她的手,仍舊悠然前行,緩緩説道:“第一,行走江湖,千萬不能瞎衝動。第二,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我們不能只憑直覺,只憑臆測行事。”

“那我們就白白讓花子虛溜掉?”

“當然不是,我們要有證據,還要等時機!”突然絳兒似乎嗅到一絲異味,不皺眉四望:“什麼怪味道?”李莫愁一笑:“你終於注意到啦!先找找看,是從那裏發出來的?”絳兒望見溝渠中爬行的那名乞丐,又見人們都掩鼻而過。她向李莫愁道:“他雖然臭,卻不是他的味道…”接着她注意到走在前面不遠,失意悵然的凌玉嬌姑娘:“是她,原來是她…”再一分辨,那種奇特又極微弱的異香,立見是從她後腦髮際衣領之間飄散出來的。絳兒不奇道:“這是什麼緣故?”

“她被人做了手腳啦!”

“什麼?”李莫愁道:“有位前輩異人,曾經告訴過我一些常識,他説這是下三濫採花賊專用的羊霍沾在女子身上,會與汗氣融合,滲入孔,進入體內。”絳兒嚇一跳:“那會那麼樣?”李莫愁道:“藥發作,任你三貞九烈,玉潔冰清,都會心大起,痛苦難當,非要與男子一合而後快。”絳兒聽得冷汗直:“那…可有解藥?”

賊目的,無非是要使女子自動投懷送抱,逞其獸慾,又哪會有什麼解藥。”絳兒不由擔心地望向那姑娘,有些疑惑:“可是我看她…只有失意,全無痛苦徵兆呀!”

“這正是那賊高明之處,他竟能把這種惡歹主母之藥,得不着痕跡,而且能算準發作時機,方便下手。”絳兒不咬牙切齒:“走,我們去把他碎屍萬段!”李莫愁又笑了:“這會兒,你又上那裏去找他?”絳兒眼珠一轉,也笑了:“對,我們只要暗中盯住這位姑娘,他不來便罷…”她又神情一轉:“你看他會來嗎?”

“誰知道…”夜已深,人已靜…只有凌玉嬌,始終靜不下來。非但靜不下來,反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煩燥不安,似乎有一股無名熱火,在她小腹丹田之間,蠢蠢動…

白天,是哥哥一再慫恿安排,要她陪未婚夫蕭少卿去雨花台踏青,説是應該培養一下情,是自己一時倔強衝動,口不擇言,刺傷蕭少卿的自尊,得如此不歡而散。

本以為只是口頭鬥氣,過些時便算了,誰知那蕭少卿居然回來向哥哥大肆渲染投訴。定是他的片面之詞,把自己説得十分不堪,哥哥凌少峯不但答應退婚,更將自己狠狠痛罵一頓,將自己反鎖在屋內,嚴再出門一步。初天氣,入夜後早已轉涼,家家户户早已門窗緊閉,擁被安眠,只有兩隻叫貓兒在檐前擾人。

凌玉嬌坐立難安,含恨推窗,用一隻繡鞋將貓兒逐走。推窗望月,後院一化影扶疏,蓮池中月影浮動,她不想起“西廂記”中描述張生跳粉牆“待月西廂下,風户半開。

月移一化影動,疑是玉人來!”她恨恨地用用頭,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想這些…腹之間一團無名火,不斷地洶湧、澎湃…她忍不住着窗外涼風,解開自己衣襟…她不自覺地伸手探入自己口內…她多盼望那是温柔、多情的…情人的手…

她怎會知道,就在此時門窗外,花影間陰暗處,正有一雙賊兮兮的眼睛在盯着…正是那賊花子虛。間他疑神疑鬼,心驚膽顫地藏身在一間破舊客棧中,連吃飯都不出房門。

“夜路行多終遇鬼”他當然深知自己作為,天理難容,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為隨時小心謹慎,他希望今所見的只是普通出家人。

但是…真的是莫愁仙子嗎?真的那麼倒楣會碰上嗎?她真的如傳説中那麼可怕嗎?花子虛摸出自己最後的法寶“消魂蝕骨散”來,淡淡的粉紅,柔柔的麝香,卻是極厲害的藥。

嘿嘿,傳説中的李莫愁與李絳兒,不正是一雙絕美女嗎?所謂“膽包天”花子虛實在捨不得那姓凌的美人兒,明明到口的肥怎肯輕易放棄?他終於在入黑之際,悄悄潛來此地,小心翼翼地伏在外面,極大的耐心靜伏不動。

直到凌玉嬌推窗望月,自己探手入懷,他知道這雌兒已被毒控制,無以自拔了,花子虛終於笑着竄身而起,躍入窗口。就在凌玉嬌驚覺呼喊之際,花子虛又迅快地了一粒藥丸在她嘴裏,然後就將她捐住了口鼻,拖進房內,並回身將窗子關好。

隱在另一邊監視的絳兒再也忍不住長身而起,卻被李莫愁拉住:“不可!”絳兒急道:“再不趕快,那凌姑娘就要被他…”李莫愁道:“你現在闖進去,看見的是什麼場面?”

“什麼場面?”

“那種妖打架的場面,你有臉瞧瞧不成?”絳兒驀然臉紅心跳,卻回敬一句:“難道你就敢去瞧瞧!”李莫愁瞪她一眼,自己卻也真的心頭打鼓,頗費躊躇,絳兒急了:“我們總不能任他糟蹋一個可憐女子吧!”李莫愁終於咬牙決定:“好,我衝進去,你從後面包抄。”砰地一聲,李莫愁破窗而入,隔着絳帳,一眼就瞧見凌玉嬌已被他剝得赤,她不敢看那難堪場面,只能隔着絳帳喝道:“賊,先穿上衣服,再出來受死!”花子虛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終於還是被他碰上啦!雖然手握滿把毒粉,而懾於莫愁仙子雌威,竟然手足發軟,不敢出來拚鬥。

他來不及整理自己衣衫,情急之下將那已被他剝得光的凌玉橋,連同整幅帳幔,一起拋向敵人,自己則奮力由反方向衝向牆壁。幸好他在潛伏之時,就已仔細打量了地形,後面這面牆,應該只是木板隔間。

果然就被他一撞而破,向外滾身翻落而下。李莫愁實戰經驗極為豐富,卻從未與一個衣衫不整的賊對陣,更未料一整幅帳幔連同一個赤女人一起撞來。

急忙側身問讓,那女人卻正好由破窗飛出了窗外!從這二樓的高度跌下,豈不要命?急切中李莫愁伸手一抓,卻只抓住了帳幔一角。凌玉嬌是被帳幔裏着的。

而那帳幔終也承受不住,嗤啦一聲,終於撕裂,凌玉嬌也終於連同大半幅帳幔一起跌入蓮池中去…花子虛破牆而出,才一滾落地面,就壓到一團柔軟之物,竟是間在雨花台看到的那名又髒又臭的乞丐!

也不知何時蜷縮在這陰暗牆角處,沾得他滿身臭味,他滿腹怒恨,狠狠地一腳踢去。誰知那乞丐反而一把抱住了他的腳,纏得花子虛立足不穩,一跤跌倒。面又是聞聲趕來的李絳兒,手中紫霞劍一招“漫天花雨”兜頭灑落。

花子虛驚慌地滾地閃躲,他衣衫不整,那不雅之處竟嚇得絳兒花容失,那一招威力大打折扣,卻也噗地一聲將他一條左臂,齊肩斬下。花子虛慌亂中滿把“消魂蝕骨散”疾灑而出,再把握最後一剎那機會,抓起地上那乞丐,砰地擲入蓮池中,自己卻往反方向越出牆頭,緊急逃命去了…

花子虛的斷臂處鮮血飛濺,直噴得絳兒滿頭滿臉。自出師門以來是第一次與人過招動手,真正見血!李絳兒頓時覺得腥臭嘔,慌亂中聽見池中砰然有聲,直覺地揮劍追殺。

幸好李莫愁及時趕來將她欄開,否則那乞丐定已身首異處。絳兒腥血糊臉,驚慌地伸手胡亂擦拭,李莫愁亦驚道:“你怎麼啦?傷到那裏?”絳兒驚魂未定:“我不要緊,是那賊,被我砍下左臂!”她又驚慌呼痛:“哎喲,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