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左穿右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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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聲音蒼老,速度卻快,開始尚在清泉崗下,終句已到席前,是一名銀髮白鬚的老瞎子,肩卻騎着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竹杖點地而來:“老朽陸散人,這是恩公之曾孫女,名叫騎鹿玉女…”他鼻子道:“好重的王者之氣,只可惜…”凌玉嬌暗驚:“只可惜什麼?”那陵散人道:“山雨
來,前途多險…”***凌玉嬌恭謹再拜:“願聞其詳。”那騎鹿玉女卻嚷道:“笨老頭,死老頭,你不會跟她們要一桌上好酒菜料理,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聊呀!”凌玉嬌立刻轉頭吩咐道:“把這張桌椅撤掉,重新開一桌酒席出來。”不一會兒桌椅擺好,上酒上菜。
寧兒馨兒自己年齡不大,忍不住向那騎鹿玉女多看了兩眼,只見她長髮披肩,全身白衣,頭髮上束了條金帶,頸項上掛串明珠,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妝玉琢一般,猶如畫中人物。
寧兒馨兒一向以美貌着稱,誰知在這小女孩面前,竟有些兒自慚形穢,不敢隨便開口。不一會兒酒菜備齊,恭請陸教人上座,卻見那女孩兒仍是騎坐在他的肩上,並不打算下來。柳含笑向寧兒馨兒低語道:“莫非她不良於行,是個瘸子?”那小女孩耳朵卻尖,伸手一按老人頭項,呼地跳到地上,繞場奔跑一週,又呼地跳回老人肩上,安安穩穩地坐好。寧兒嘆道:“她明明有手有腳。”馨兒笑道:“只不過喜歡把人當馬騎。”那小女孩嘴一呃道:“明明是當“鹿”騎。”柳含笑立時笑得前仰後翻:“巧極了,妙極了,真的是“指鹿為馬”啦!哈哈…”芸娘亦不莞道:“老人家心甘情願讓這孩子騎着磨,也要你們多事?”那位陸散人卻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道:“想我陸散人一向逍遙自在,快樂如神仙,千不該萬不該,多嘴多管閒事,這位小小玉女答應幫我完成,我卻得對她唯命是從。”趙君璧道:“這件事大約真的困難重重。”陸散人搖頭:“一點都不難,簡直是又輕鬆又愉快,滋味無窮。”袁紫霞忍不住追問:“什麼事有這麼好滋味?”陸散人道:“就是…”騎鹿玉女喝道:“你敢説出來我就回家,你自己去做。”陸散人咋舌:“好好好,我不説,我吃飯!”騎鹿玉女道:“你確定那個人就是他?”陸散人大口吃菜:“是他…”騎鹿玉女道:“那為什麼不去找他?”陸散人大口喝酒:“因為他的百花釀還沒有煉成。”騎鹿玉女道:“還要等多久?”陸散人大口扒飯:“快了快了,等老朽再撮合一件事。”騎鹿玉女道:“你到底吃飽了沒有?”陸散人狼
唬咽:“飽了飽了,等我把這口飯嚥下去。”騎鹿玉女道:“灌一口酒不就
下去了?”陸散人果然端起酒壺拚命猛灌,一口喝光,這才打個響隔,撫摸肚子:“飽了飽了。”騎鹿玉女道:“吃了人家的,總該把話給人家説清楚了吧!”陸散人道:“什麼話要説清楚?”騎鹿玉女道:“原來你是想用一句“山雨
來前途多險”就騙人家一頓酒飯呀!”陸散人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指這個,我倒是忘了。”他向凌玉嬌道:“願聞其詳,只須問她。”他指的竟是解玉卿。解玉卿一怔,這老人又道:“趨吉避凶之道,要儘量程出這王者霧氣,霧氣
盡,自然歸於平淡,再無後顧之夏。”騎鹿玉女嚷道:“走啦走啦,趕快辦完你的事,再辦我的事,辦完好回家。”陸散人哈哈大笑,背起這小女孩,手中一串鐵板譁嘗譁嘗地搖動,大唱道情,大步而去:“兔毫浮雪煮茶香,鶴羽擋風采藥忙,獸壺敲玉悲歌壯!蓮萊雲水鄉,羣仙我最狂!即景詩幹韻,飛空劍如霜,月滿秋江!”這老人家速度可真快,短短一首小令,竟已下了山崗。解玉卿嘆道:“真是個遊戲風塵的活神仙。”寧兒道:“神仙還會騙吃騙喝?”解玉卿道:“他沒有騙,他説的是真的。”凌玉嬌大奇:“原來你真的知道?”解玉卿垂頭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父女倆引起的。”她詳細説明原委。父親是避仇而逃來此地,落籍生
,把她撫養長大,誰知也因此受到一個叫做“天羅婦”的人要脅,要她父女設計擄走楊欣。
陰錯陽差,她反被楊欣的“愛情”俘虜。父親解九思一見這楊欣,便一口咬定他不是楊欣,而是沈亞之。袁蝶衣問道:“沈亞之是誰?”解玉卿道:“他説是翦雲公主的未婚駙馬。”芸娘一拍桌子道:“我想起來了,這位駙馬沈亞之是大唐開國以來,第一次科舉的狀元郎,高祖李淵看中他人品才華,招為最小幼女翦雲公主的駙馬,只可惜因玄武門事件被列為通緝要犯…”解玉卿道:“你控鶴監消息果然靈通。”芸娘又道:“玄武門事件只不過是李世民奪權的血政變,他當了皇帝卻嚇跑了駙馬,翦雲公主與這位兄長皇帝翻臉,出外
,四處尋找她的駙馬爺。”袁紫重問:“找到沒有?”當然是沒有找到,有人説他已經死了,有人説他出家做了和尚,有人説他隱姓埋名,跟別人生兒育女去了。”解玉卿接口道:“我爹先一口咬定你們這位姑爺就是沈亞之。”寧兒又捧嘴:“不對,他是隋朝楊廣的兒子。”馨兒接道:“因為他有“龍吐珠””見她一臉不懂,寧兒笑道:“你不是已經跟他…練功了?”解玉卿急忙分辯:“不,我不要練功,我統統都給他。”袁蝶衣竟然想起是自己説的這句話,不由得滿臉通紅。解玉卿續道:“後來我爹大概看出我跟他
情甚濃,難分難捨,才答應把我
給你們的。”寧兒馨兒又一臉不懂了:“這不就圓滿解決了嗎?怎麼還會有山雨
來,前途多險?”凌玉嬌道:“只怕他把楊欣
給我們是假,
給翦雲公主才真。”趙君璧漸漸聽出了頭緒:“他本來打算直接
給公主,但是又怕“天羅婦”來奪,就暫時
給我們保管,再去通知公主!”解玉卿嘆道:“我猜就是如此…真是對不起各位。”正説間,帳篷掀開,歐陽婷羞人答答地從裏面出來。袁紫霞問:“他呢?”歐陽婷垂頭道:“睡着了。”袁紫霞道:“休息去吧!”歐陽婷羞紅着臉,匆匆溜走。
袁紫雷道:“也就是説翦雲公主隨時會來搶她的駙馬!”芸娘道:“還有天羅婦。”凌玉嬌道:“果然是山雨來土則途多險。”寧兒咕地一笑:“那老頭果然是陸地神仙。”馨兒道:“只不過被人拿來當馬騎。”寧兒道:“不要指鹿為馬。”馨兒反駁:“你才不要雞蛋裏挑骨頭。”她二人心靈相通,當然不會真的吵起來,寧兒道:“他只説前途多險…而且還能趨吉避凶。”
“只要盡王者霧氣…”
“歸於平淡…後顧無憂…”別看她們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嘮叼不休,卻頗有歸納整理之效,如非心靈極有默契的人,定難做到。萊女心有所悟,互看一眼,凌玉嬌問芸娘道:“你好像有話要説?”芸娘道:“要盡王埋霸氣,只有如此這般…”眾女都把頭伸過來,芸娘比手劃腳,詳加説明。一隻龐大的隊伍,在往江都金陵官道上,迤邐而行。説這是一隻龐大的隊伍,一點也不為過。儘管車上並沒有什麼笨重事物,也因八條健壯蠻牛,負軛施施然而行。
這車身打造得又寬又大,又結實,又豪華,嵌銀縷金,錦褥繡簾,由兩名如花似玉的美貌“銀霞女將”執鞭駕駛。
像這樣的豪華大車,竟有十八輛,首尾相接,竟也綿延百丈!遠遠看去,真是金碧輝煌,卻又俗不可耐,一副標準暴發户模樣。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每一輛車上都豎有一面巨大旗幟,上面繡着極度狂妄自大的話句:“隋煬帝親點東宮太子殿下楊欣。”
“唐太宗皇帝世子,晉盧王李欣。”
“前金陵鐘山雨花台蓋奇。”
“翦雲公主駙馬,沈亞之。”
“大內鹿鳴苑天羅婦師尊魔手。”這樣的龐大隊伍,一路上招搖而過,所經之處路人側目,議論紛紛。就連解玉卿看了都心虛不已:“這樣行嗎?”芸娘道:“一定行。”正説間,前面似有狀況發生,有人在爭執不休。她們立刻趕到前頭,只見十幾名魁梧壯漢,攘臂爭吵大吼大叫:“我們要見駙馬。”凌玉嬌喝道:“叫駙馬爺。”
“什麼爺不爺的,還不知是真是假。”凌玉嬌怒陽:“掌嘴!”正在這輛車轅上執鞭駕駛的歐陽婷一晃而至,纖手揚處,啪啪啪啪,就一連打了他四個耳括子。
這十餘名大漢登時大怒,拔出武器就要圍攻。誰知這歐陽婷昨夜被“臨幸”武功大增,連一雙銀短槍都不用拔出,空手而上,倏然撲進他們之間,左穿右揮,喝道:“統統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