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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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片昏暗,星星在天上閃爍,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客棧人來人往,人聲鼎沸,人人都在談論着昨晚城中首富被殺的案件。
“喂,你聽説沒?”
“錢家大老爺被殺的事對不對?”
“是呀,現在城裏大家都在傳,也不知道是真的還假的?”一羣人圍坐着喝茶閒磕牙。
“假不了,你沒看到今兒個一大早,有多少差爺進出錢家大門嗎?聽説呀,是一刀斃命呢,這兇手實在有夠心狠手辣的。”
“不過話説回來,錢大財那人為富不仁,不僅對府裏的下人刻薄出名,還曾多次仗着自己的財勢,強迫人家年輕姑娘供其一逞獸慾,活該被殺。”坐在窗邊的杜擎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同時瞥眼看向僵坐在他正前方面冷漠的男子。
看來他沒有騙他,那人的確是死有餘辜。
“喂,你這句話可別被差爺聽到了,要不然被誤認為兇手可就慘了。”那桌人繼續談論着。
“你當差爺就可以胡亂抓人嗎?要抓人也要有證據,況且,聽説錢家僕人有人看到兇手。”
“什麼,有人看到兇手了?”聽到這兒,杜擎再度瞄了對面男子一眼,只見他完全面不改,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於度外。而這便是始終令杜擎想不透的事,一般殺了人被撞見,要不逃命就是殺人滅口,而這人卻對自己視而不見,並在離開命案現場之後,選了一處懸崖峭壁,準備自盡。
從未見過比他更怪的人,所以他忍不住出手救了他,而他竟就這麼不發一言,如同行屍走般的隨他喚來使去。
“那麼兇手是誰?長得是何模樣?”那桌人的對話沒停過。
“聽説是瘦瘦的,不高,年紀很輕,皮膚白白的,長得還不賴。”
“喂,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呀?”
“你不會忘了,幫衙門畫人像的畫工正好住在我家隔壁吧?事實上,今兒個一大早,阿伯就已經到衙門去把兇手的畫像給畫出來,相信再過不久,大街小巷就會貼滿。”畫像?杜擎微愣了一下,卻見對面的他邊竟然浮起一抹笑?!
天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有人會在知道自己即將成為官方通緝犯後,還笑得出來的?
“你還笑得出來?”忍不住,他朝他口道。
對方第一次對他的話起了反應,轉頭正視他雙眼。
而杜擎也是第一次發現到對面的他有一雙即使是女人也比不上的秋水明眸。
“為什麼笑不出來?”不同於昨晚他説死者死有餘辜時低啞的嗓音,現在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乍聽之下有些雌雄難辨。
“你應該知道,只要告示板上一貼出你的畫像,你人頭落地可就指可待了。杜擎挑眉説,怎知他在聽了之後反倒微笑了起來。
“我知道。”眉頭緊蹙,杜擎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為什麼我有一種覺,好像你
本就視死如歸?”他無言,但過了一會兒,又輕輕開口道:“告示板最遲下午就會貼上畫像,你若不想被人視為與我同夥,奉勸你最好離我遠些。”
“你在擔心我的安危?”杜擎頗為意外問“真是奇怪,照理説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是不會有良心到擔心他人安危的,怎麼你不是?”
“我不想拖累無辜者。”他面無表情的説。
“無辜者?對了,就是我。”杜擎哂然一笑,一雙眼則緊緊瞅着他看“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把將你擄來,為了防你自戕還制住你武功的我歸類為無辜者,那麼到底那個被剖了心的人到底是犯了什麼大錯,讓你這麼恨他,要他拿命來償?”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在瞬間冷了下來。
他不再開口説話,杜擎反倒愈來愈好奇。
看他的年紀不大,大概不到二十歲,長得又是一副白面書生樣,怎會與年近六旬的被害者結怨?尤其他雖會武,功夫卻不怎麼樣,竟還敢隻身潛人人家家裏殺人,這分明與自殺無異,誰不知一般稍有財勢的人在家裏多會請些護衞、保鏢之類的人,而他卻毫不畏懼,這到底該説他膽大呢,抑或者早已將生死置之於度外?
愈想愈覺得他身上充滿了疑點,尤其是視死如歸這一點,更是讓杜擎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在江湖上有組織專門培訓死士、殺手之類的,他們向來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原則,倘若不慎落人敵人之手則以死來解,然而以他三腳貓的功夫,是絕不可能與那些組織扯得上關係的,那麼為何他在手刃仇人後,還會一心想死?
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杜擎愈想愈是惑,其實他
本不必考慮太多,所謂殺人償命,既然他親眼看到他殺人,那麼他只需將人
給官府,拍拍
股即可走人。可是怪就怪在這一點,雖然他親眼看到他殺人,卻完全不想將他
給官府,反而莫名其妙的想幫他。
幫他?他究竟想幫他什麼呢?
難不成還幫他逃命,幫一個殺人兇手逃避官府的追緝?
自嘲的勾了勾角,他瞥了他一眼,這次他的目光就像被整個抓住般的定在某一點上,他難以置信的慢慢瞠大雙眼,接着喃喃地詛咒出聲。
“該死、該死!”他…事實上該説是她,有些懷疑的看了杜擎一眼,疑惑他幹嘛沒事突然詛咒了起來。
似乎發現自己的失控,杜擎倏然閉上了嘴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回想着之前從四周聽來的言。
“我一直在想,究竟你和那人有何深仇大恨。”他有些頭緒了,緩緩地開口道:“據他們所説,那人除了為富不仁和刻薄下人外,最大的惡行只有好,難不成你…”他頓時改口“你有家人被迫…”
“住嘴!”看她動的神
,杜擎知道自己猜對了。名節對一個姑娘家的確比
命還重要,難怪她有勇氣用刀子刺殺錢大財,更難怪她會在報仇之後視死如歸。但是真有必要如此輕賤生命嗎?
要死很容易,要活卻很難,一般人大概不會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有他這個費了許多人心力,好不容易才重拾健康的人,瞭解生命的可貴之處。
生命並非是與生俱來,它需要靠努力與珍惜方能延續。
看着她年輕卻毫無生氣的臉龐,他驀然有股將那已死的錢大財捉來鞭屍的衝動,真是該死的!他怎麼現在才注意到呢?
“走吧。”深一口氣,他倏然起身,從
間掏了些銀兩放在桌上,朝她喚道。
如同每一次他喚她時,她毫無異議的起身隨行。
“你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兒?”他看着她問。
她無言。
“不怕我將你送官府?”見她依然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杜擎在心裏嘆息,
邊卻出人意料的勾勒一抹
笑。
“看你的樣子似乎已決定要任天由命,隨我處置了。”他不懷好意的將她從頭看到腳,然後才道:“走吧,我們到布莊去,看你長得細皮的,扮起女裝來,應該不錯。”沒料到他接下來會吐出這麼一段話,她瞠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瞪着他,腳步也遲疑的停了下來。
他霍然朝她齒一笑“怎麼,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扮女裝不成?況且你不已決定要隨我處置?”她懷疑的瞪着他。
“不願意?”
“你想做什麼?”忍不住的,她出聲問了。
“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男扮女裝是何模樣,既然你都已經決定要死了,那就在死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應該沒有關係吧?;忍住笑,他一本正經的道。
而她卻當他瘋了般,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決定不搭理他。
扮女裝?下輩子吧…如果她下輩子依然生做女兒身,而‘他”也身為男兒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