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運氣衰的顏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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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海鮮舫上，連那些紈絝子弟都已經與褚孝信打過招呼，各自帶着心儀的歌伶去出街離開，褚孝信看看旁邊已經整張臉寫滿“我要睡覺”表情的宋天耀:“不如散場回酒店睡覺o”宋天耀把雙手舉個頭頂鼓掌:“多謝老闆開恩，再見，我回杜理士酒店睡覺，仲有，我順便請兩假，冇事不要叫醒我，讓我睡足之後再想如何搞定藥業協會里那些五邑商人，多謝o”説完之後，宋天耀起身乾脆離席，朝着樓梯處，褚孝信説道:“喂，那阿雄把女人帶來怎麼辦？”

“我管他怎麼辦，整件事輕鬆的很，那女人不重要，金牙雷想要有個名義與那個幫會的老傢伙翻臉，我給他啦？我話那女人是我看中的，張榮錦又開口幫手做事，他是九龍區總探長，這種事不用説破他也清楚如何做，他是九龍區地頭龍，背後又有五邑幫會，不用怕福義興，所以只要福義興的人告訴老傢伙，張榮錦用差佬帶走女人，老傢伙想要找張榮錦麻煩，那結果一定是那個老傢伙所有生意倒黴，最後求到金牙雷那裏，然後談不妥，翻臉嘍？後面的事讓金牙雷自己決定，再想腳踏兩條船，我也幫不了他o”宋天耀一邊説，一邊邁步朝樓下走去o宋天耀下了樓梯，褚孝信看看身邊幾位挑細選出來的美人，也摟着兩個女人的肩膀站起身，咧嘴笑着説道:“全都同我走啦，今晚也去住杜理士酒店，六個女人與我大被同眠，我還未試過，就在阿耀隔壁開間房，到時你們叫大聲點，我看阿耀那傢伙第二天臉會是乜鬼顏o”

“你有沒有人，到底是不是我老闆來的？”話音未落，宋天耀又走回了三層，拿起落在桌上的香煙，望向還保持着得意笑表情的褚孝信:“還好我香煙落在這裏，不然中了你的計，我回太和街，你有本事就讓街坊連夜搬家，住進我隔壁好啦，＂c花ng＂吵人清夢，真是冇陰功o”宋天耀收起香煙，對褚孝信抱怨完，就再度快步下樓o褚孝信這次特意走到樓梯口，看着宋天耀都已經下到一樓，這才滿嘴酒氣的開口朝樓下背影大聲叫道:“撲街，糗你老闆？信不信我包下船上所有靚女，站到太和街上集體大聲叫？”

“你信不信我今晚去褚家借宿，明早吃早餐時把你今晚大被同眠的事講給褚夫人聽呀？”宋天耀揚起臉朝褚孝信出個笑容:“玩的開心點，老闆o”説完，宋天耀上了舢板，準備朝碼頭駛去，褚孝信看看在第三層上還呆立的高佬成:“喂，你去跟阿耀，跟我做什麼？”

“怕褚先生…”

“我太平紳士來的，你見香港太平紳士幾時需要保鏢跟着出門，阿耀才需要有人跟，萬一章家有撲街對他下黑手，快點，跟上去o”褚孝信朝高佬成擺擺手，示意他去跟住宋天耀o高佬成答應一聲，匆忙下去追向宋天耀o宋天耀剛到碼頭，看到後面高佬成跟上來，心中微微一暖，自己老闆生意上的事不懂，但是關照手下還是懂得做的，自己開車載着高佬成回到杜理士酒店，太和街？讓困的要死的宋天耀回家去睡木板牀？他才不會去o説起來，等睡夠之後，也是時候安排一下，讓自己家人做點什麼，賺些收入了o而且三嬸與允之，也的確該從林家接回來了，為了允之，三嬸這幾年受的白眼與冷落也已經不少了o至於福義興這些倒灶的爛事，就看金牙雷自己會不會做人了，如果機會已經給他，他都做不好，那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來幫利康跑腿做事，不如死了乾淨o…

孟晚晴被黃雲超開車帶到了旺角的鳳如酒樓，旺角是黃雲超的地頭，酒樓夥計看到轄區便衣探目黃雲超帶着孟晚晴下車，馬上陪着笑臉上來:“黃警官，您的老位置早就幫您留着，裏面請，我去沏壺夠靚的茶幫您漱口o”黃雲超從錢包取出十元紙幣丟給夥計:“馬拍的不錯，老規矩，四涼四熱兩盅湯兩壺酒，晚晴小姐不鐘意吵鬧，不要朝我們隔壁的包廂引些喝醉酒吹水壞了興致的撲街o”

“當然，當然！”夥計引着兩人上了鳳如酒樓的二樓包廂，等推開包廂門，孟晚晴心中一沉，整間包廂用屏風隔開，外間是酒桌，裏面是煙牀，甚至隔出個小間做洗手間，整個包廂連窗都沒有一扇o“黃警官，這位小姐，請坐，我去幫兩位上菜o”夥計把兩人讓進包廂，就把門從外面帶好退了出去o黃雲超掉西裝外套坐到上首，剛把衣服掛好，就看到孟晚晴用手輕輕掩着旗袍的水滴領領口坐到了自己的正對面，他不悦神一閃而過，隨即笑着開口説道:“晚晴，我們之間做的這麼遠？往我去太白海鮮舫捧你的場，我們還是挨坐在一起，怎麼我請你吃晚飯，反而這麼生疏？”孟晚晴低着頭不去看對面的黃雲超，她心中已經懷疑對方是主謀，而且又是清冷子，開口講話的語氣自然就不自覺帶了些異常:“黃警官，我多謝你救我，只是我現在實在沒心情吃晚飯，身體很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不如等明你去海鮮舫…”黃雲超也是頭腦反應靈的人物，在警隊做便衣，最重要跟紅頂白，察言觀是必修課，發現孟晚晴動作緊張，言語間頗為警惕，甚至還帶了輕微厭惡，馬上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英雄救美可能有了紕漏，被這個女人發現o他輕輕乾笑兩聲掩飾尷尬，從自己的座位起身，走到孟晚晴的身邊，雙手搭在對方香肩上把孟晚晴不輕不重的按到座位上，然後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孟晚晴的身邊:“晚晴小姐，我三番五次去太白海鮮舫捧你的場，曲不用你唱，琵琶不用你彈，甚至酒都不用你飲幾杯，每次只需要陪坐在我身邊，賞錢也沒有少了一分，不算酒菜車馬開銷，只是我捧場給你的錢，恐怕都已經過了五百塊，有哪個女人，我這樣捧過？我對你的情，難道你還不明白？今晚這些事，也能看出我對你情深種啊o”這番話無疑乾脆承認了今晚的事是他策劃，孟晚晴聞言抬起頭來，一雙眼眸如冷水，望向黃雲超，語氣決絕:“黃警官，賞錢我還給你，別説五百塊賞錢，就算是有人曾用一金條買我出街，孟晚晴也拒絕過，不就是想要我陪你麼，好，身子留給你，命我自己舍掉！”她甚至沒有起身，説話時就已經抓起桌上一支鑲銀象牙筷子，上身前探，手中筷子向上刺去，竟然要用筷子朝自己的眼睛去！

黃雲超一把把孟晚晴握着筷子的手撥開，嚇出一身冷汗，孟晚晴的動作太快，差一點幾乎已經碰到眼球，還好黃雲超是差人出身，身手反應比普通人更快些，不然此時這筷子已經刺進這女人的眼眶！

黃雲超劈手奪過孟晚晴手裏的筷子，甩了對方一記耳光:“賤-貨！你白痴呀！”這酒樓是14號師爺譚入股的產業，如果自己帶個女人在這裏搞的鮮血淋漓，那位九龍十八虎的大哥就算不在意，自己也算是欠對方一個人情，師爺譚那種人頭腦犀利，搞不好不知何時就會讓自己把人情想辦法翻倍償還給他o這種大哥的人情，還是不要隨意欠的好o“身子留給我，命自己舍掉？好呀？我完之後管你死活！”黃雲超拖着孟晚晴的頭髮要朝旁邊的煙牀走去，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還沒等黃雲超反應過來，包廂門已經被魚佬明一腳踢開！

…

顏雄和手下阿偉趕到九龍城差館外時，還特意朝隔壁的花公寓外望了一眼，發現風平靜，覺得張榮錦的手下應該已經把女人帶去差館，所以先進了差館，張榮錦拜會完褚孝信，打過電話代給手下之後，就已經回家休息，他這種探長當然不可能晚上也在差館值班，所以差館二樓的便衣房裏，是今晚值夜的其他人o“榮哥打來電話説給我的女人呢？正哥？”顏雄推開便衣房大門，對裏面幾個正打牌的便衣，其中一個認識的開口問道o那個被顏雄稱呼為正哥的，一邊甩着紙牌一邊頭也不抬的説道:“花公寓的那個？過去讓人問過，老鼠祥説沒有那個人，早就自己走掉，阿雄，女人嘛，換一個好啦，喂，老鼠祥寨裏那個叫夢娜的就不錯，波大膚白，你去試下o”

“榮哥沒有對你們講，那女人是誰的？”顏雄愣了一下，隱約覺事情不妙o自己的運氣不會這麼衰吧？好不容易幫忙做做接女人這種小事也出波折？

正哥説道:“我接的電話，榮哥話讓我先去隔壁花公寓接個叫晚晴的女人出來，等下阿雄你來帶走o等下他先去家裏打聲招呼，然後會趕回來差館值班o但是我真的打發人過去問過，老鼠祥只説沒有這個叫晚晴的女人，就算榮哥回來，我也只能這樣講，總不能把老鼠祥的所有客人都趕出來，慢慢去揀吧？”

“我蒲你阿姆！”聽完這句話，顏雄額頭滲出了冷汗，轉身對阿偉説道:“你現在先去花公寓查那女人的下落，我打電話去榮哥家裏！”

“知道，雄哥o”阿偉轉身朝外就走o顏雄則大步朝房間辦公桌上的電話走去，伸手摘電話準備打電話去張榮錦家裏o“幹嘛那麼急，阿雄，找女人嘛，何必呢，一個不在就換另一個嘛！”正哥看顏雄神匆忙惶急，忍不住開口説道o顏雄瞪着一雙眼望向正哥，眼中兇光四，厲聲吼道:“我蒲你阿姆！我揾女人？那是太平紳士褚孝信心腹秘書看中的女人呀！如果因為這女人出了三長兩短，壞了我的大事！我被那傢伙坑死之前，也要先殺了老鼠祥和你們幾個雜碎的全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