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那血似朱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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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兒子名叫充善,第二個兒子名叫褚宴。充善又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名叫妥羅,第二個兒子名叫妥義謨,第三個兒子名叫錫寶齊篇古。
錫寶齊篇古又生了一個兒子,名叫福滿。福滿卻生了六個兒子:第一個德世庫,第二個劉闡,第三個索長阿,第四個覺昌安,第五個郎阿,第六個寶實。
福滿做了都督,後又把位置傳給覺昌安。又造着五座城池,分給兒子們居住:德世庫住在覺爾察地方,劉闡住在阿哈阿洛地方,索長阿住在河洛噶善地方,郎阿住在尼麻喇地方,寶實住在章甲地方。
這五座城池離赫圖阿喇地方,近的五里,遠的二十里,統稱寧古塔貝勒。這六位貝勒出落得個個英雄,威武有力,遠近的部落都見了他害怕。只有西面碩納部落,生了九個兒子,自小歡喜搬
武器,閒着無事,四處打家劫舍,鄰近部落吃了他的虧,也是無可如何。
東面又有一個加虎部落,生了七個兒子,也和狼虎一般,到處殺人放火。有一天,碩納部落九個兒子,趕到加虎部落裏去比武。兩家説定,誰打敗了便投降誰,他兩家弟兄,從上午直打到下午,只得一個平手。
後來,加虎部落裏有一個人,能夠連跳過九頭牛身,碩納九個弟兄看了,十分佩服,兩家便結為兄弟,説定有福同享,有禍同當,正説話時,忽見人堆裏擠出一個少年來,生得面如撲粉,
若塗脂。
他也不招呼人,大腳闊步走到那九頭牛身旁,兩手攀住牛角,使勁一扭,那牛“啊”的一聲叫喊,早已扭斷頸子,倒在地下死了,那第二頭牛,第三頭牛,如法炮製,一霎時,那九頭牛都給他結果了命,他一揮手來,後面來了二十個大漢,一齊動手,扛着牛便走。
這時碩納部落的人和加虎部落的人再也耐不住了,便齊上前去攔住,和他講理,那少年也不多説話,拔出拳頭便打人,不知他哪裏來的神力,凡是近他身的,都被他摔出三五丈遠,倒在地下,爬不起身來。
這兩個部落的人看了十分惱怒,齊聲説道:“這不是反了麼!”一聲喊,一齊撲上前去,把那個少年和二十多個大漢團團圍住,圍在核心。
那少年不慌不忙,指揮那二十多個大漢,各人揹着背,四面抵敵着。從下午打起,直打到黃昏人?那少年卻不曾傷動一絲一發,倒是這兩個部落的人,叫他們打倒了許多。
正不得身的時候,忽聽得正南角上發一聲喊,接着捲起狂風似的,來了一隊兵馬。這兩部的人看看不是路,忙丟下這少年轉身逃去。
一個前面跑,一個後面追,看看追到一個大村落裏。村落前面攔着一帶木柵,這兩部人逃進了村落,把柵門緊緊閉住,那少年領着這隊人馬在柵前討戰,兵士們百般辱罵。
停了一會,柵門開外,裏面也出來一隊人馬。兩隊人馬接住,便在村前大戰起來,那少年的兵馬是久經戰陣的,也不把這班村人放在眼裏,不多時,早已和秋風掃落葉似的,把村裏的人馬打得落花水。少年一拍馬,後面兵士們也跟進去,見人便殺,見物便擄。可憐碩
納部九個弟兄,卻死了四個。
加虎部七個弟兄,卻死了三個。其餘的一齊捆綁起來,押在馬後,被這少年帶進城去。這少年不是別人。
正是那福滿的孫子,寶實的兒子,名叫阿哈那渥濟格,他跟着父親住在章甲城裏,長得好一副俊秀的面貌,又是一副銅筋鐵骨,他也聽得人説,碩納和加虎兩個部落的人如何難惹,他卻偏要去惹一惹。
這一天果然大獲全勝回來,把擄得的牲口、婦女獻與父親。寶實不敢自私,便去轉獻給都督覺昌安。
覺昌安一面賞了渥濟格的功,一面檢點人馬,重複到碩納、加虎兩部落去查看一回,把左近二三十個村坊都收服了。從此凡五嶺以東、蘇克蘭滸河以西二百里地方,都歸入建州衞部下。
這渥濟格建了這次大功以後,覺昌安便留他住在自己城裏,和他一起同起同坐,十分親愛。渥濟格面貌又長得可人意兒,裏面福晉格格沒有一個不和他好。
覺昌安的福晉很想給他做一個媒,勸渥濟格娶一房室。渥濟格説:“倘沒有天下第一等美人,我願終身不娶。”這一天,他跟着叔父出東城去打獵。
那座山離城很遠,便帶了篷帳,住在山下。第二天,渥濟格清早起來,獨自一人跨着馬,向樹林深處跑去。見一羣花鹿在林子外面跑着,他便摸了一摸弓箭,一拍馬向前跑去。誰知那羣花鹿,聽得馬蹄聲響,早已去得無影無蹤。看看對面也有一座林子,渥濟格便又趕進林子去,睜眼看時。
卻見一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兒,低鬟含羞,騎在馬上。把個目空一切的英雄,早看得眼花繚亂口難言,魂靈兒飛去半邊天了,要知這美人是誰家的女兒,且聽下回分解。
***桃花馬上,紅粉嬌娃,看她一雙小蠻靴,輕輕地踏住金鐙。一雙玉纖手,緊緊地扣住紫繮。回眸一笑,百媚橫生。
渥濟格跨在馬上,怔怔地看着,魂靈兒虛飄飄的,幾乎跌下馬來,那美人兒看他呆得可笑,又回過頭來低鬟一笑,勒轉馬頭跑去。這渥濟格如何肯舍,便催動馬蹄。
在後面緊緊跟着。八個馬蹄和串子線似的一前一後走着,看看穿過幾座林子,抹過幾個山峽,那美人忽地不見了。
這地方是個山谷,四面高山夾住,好似落在井圈子裏。腳下滿地荊棘,馬蹄被它纏住,一步也不能行動。渥濟格痴痴的如在夢中,那顆頭如潑
鼓似地左右搖擺着,尋找那美人。
一眼見那妙人兒立馬在高岡上,對他微微含笑,渥濟格見了,好似小孩子見了母似的,撲向前去。無奈滿眼叢莽。
那馬蹄兒休想動得一步。渥濟格急了,忙跳下馬來,撥開荊棘向叢莽中走去,那樹枝兒刺破了他的頭面,刺藤兒拉破了他的衣袖,他也顧不得了。腳下山石高高低低,跌跌僕僕地走着,可憐他跌得頭破血,他也不肯罷休。
賣盡力氣,走到那山岡下面,看看那峭壁十分光滑,上去不得。渥濟格四面找路時,也找不出一條可以上山的路,只有那高岡西面,在半壁上略略長些藤蘿,渥濟格鼓一鼓勇氣,攀藤附葛地上去,幸得有幾處石縫還可以下腳去。
爬到半壁上,已經氣噓噓,滿頭是汗。渥濟格也顧不了這許多,便鼓勇直前,看看快到山頂,那山勢愈陡了。誰知渥濟格腳下的石頭一鬆動,撲落落滾下山去。
這時渥濟格腳下一滑,身體向後一仰,跟着正要跌下山去,那山岡上的那美人看了。到底不忍,便急忙伸出玉臂來,上去把渥濟格的衣領緊緊拉住。
渥濟格趁勢一躍,上了山岡,一陣頭暈,倒在那美人的腳下。這美人看渥濟格的臉兒倒也長得十分俊美,心中不覺一動,又看他滿身衣服扯得粉碎,和蝴蝶一般。
那頭臉手臂,都淌出血來,那美人兒從懷裏掏出汗巾來,輕輕地替他拭着,汗巾上一陣香氣,直刺入渥濟格的鼻管裏,他清醒過來,睜眼看時,正和美人兒臉對臉地看個仔細。
她有一張鵝蛋似的臉兒,擦着紅紅的胭脂:一雙彎彎的眉兒,下面蓋着兩點漆黑似的眼珠,發出亮晶晶的光來,格外覺得異樣動人,再看她額上,罩着一排短髮,一綹青絲,襯着雪也似的脖子,越發覺得黑白耀眼。
最可愛的,那一點血也似的朱,嘴角上微含笑意。渥濟格趁她不留意的時候,便湊近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