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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便是圓明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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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忙上去扶住,走進門,她聞得渾身臭味,便撐不住“哇”的一聲翻腸倒胃大嘔起來,宮女服侍她去衣裙,香湯淋浴。瓊兒撐不住,便病了,這一病,整整鬧了一個月。皇帝格外體貼她。

在害病的時候不叫她侍寢,只在冰花宮中臨幸,那冰花看看自己的計策靈驗,心中十分快活,後來,瓊兒的病慢慢地好了,皇帝又丟下她,臨幸瓊兒去了。冰花心中萬分憤恨,她和宮女們商量,總想來個斬草除的法子。暑天來到了,瓊兒越發愛潔淨,每天要洗五次澡,洗一次頭髮。

她洗頭髮總在清晨時候,洗過了頭髮,便披在背上,和宮女倆人搖一隻小艇子,搖到荷花深處,披散頭髮,給風吹乾。又把荷葉上的珠漱着口。直待到太陽照在池面上,她才打着槳回宮去。這個消息傳到冰花耳朵裏去,冰花又有了主意。

便打通了太監,悄悄地買了毒藥進宮來,讓它溶化在水裏,然後在夜深時候去倒在荷葉面上。

第二天瓊兒不知道,去把毒藥吃在肚子裏,不到半天工夫,藥發作,皇帝眼看着她在牀上翻騰了一會,兩眼一翻死去了。皇帝正在寵愛頭上,不住摟着屍身大哭一場,便吩咐用上等棺殮,抬出園去埋葬。

從此以後,這咸豐帝想起瓊兒便掉眼淚,一任那班妃嬪在一邊勸着也是無用。皇帝越想起瓊兒的好處,越是傷心,想得十分厲害,便生起相思病來。

崔總管看看皇帝的病,知道不是醫藥可以治得的,便在外面暗暗物,居然給他找到一個和瓊兒一模一樣的美人兒,送進宮來服侍皇帝的病,這時皇帝昏昏地睡在龍牀上,見於那美人,認做是瓊兒轉世過來的。

問好名字,她自己説名叫紫瑛。皇帝看紫瑛的聲容笑貌和瓊兒活着一般,慢慢地把想念瓊兒的心冷淡下來。

皇帝的病痊癒以後,把紫瑛封做貴妃。紫瑛生長在窮苦人家,卻愛讀書,求着皇帝替她去請一位老先生到園中來教讀。皇上心想:上書房中侍讀原是不少。

但他們看見又納了一個新貴人,便又要鬧什麼勸諫的奏章,實在討厭。如今不如另外去請一個老先生來,在園中教讀着。皇帝便和崔總管商量。

崔總管略一思索,便想起了一個人,原來這裏大柵欄有一家長安客店,店中有一位姓鄭的舉人,他進京來會試,落在客店裏。誰知會試不中,回家去的盤纏又花完了,落在客店裏,替人寫信寫門對換幾個錢。

崔總管和那長安客店的掌櫃是同鄉,因此常常到他客店裏去閒談,也常見這位落第的舉子,年紀已有五十歲了,花白鬍子,做人極和氣。如今皇帝要替紫瑛請教書先生,崔總管便想起那鄭舉人來。和皇帝説明了,便跑到長安客店裏請去。

而那鄭舉人原不認識崔總管是什麼人,認做他是大户人家的二太爺。如今聽他説要請自己去做教書先生,便也答應了。崔總管僱一輛車,四面用青布圍住,鄭舉人坐在裏面,一點也看不見外面的景象。

曲曲折折地走了許多路,耳中覺得離熱鬧街市漸漸地遠了。車子在空曠地方又走了一陣,便停住了。揭開車簾一看,只見一帶粉牆之內,出樓台層頂,夾着樹梢。

這鄭舉人認做是大户人家的花園,但心中十分疑惑,既説是請先生,怎麼不由大門出入,卻走這花園邊門?走進門去。

果然好大一座園林,望去花木扶疏,樓台層疊。崔總管領着他,在園中彎彎曲曲走着,踱過九曲橋,出一座月門來。門上石匾刻着“藻園”兩字。

走進月門去,見靠西一溜舍,曲檻紗窗。走廊下一字兒站着四個書童,大家上來,蹲身下去,齊聲説:“請師爺安!”上去打起門簾,鄭舉人踱進屋子裏去,見裏面窗明几淨,圖書滿架。

崔總管請先生坐下,書童送上茶來。崔總管又拿出聘書來,雙手遞給先生,裏面封着整整二百兩白銀,説:“這是第一個月束脩。先生倘要寄回家去,可給我,包你不錯。”鄭舉人看那聘書下面具名,寫着養心齋主人,並沒有名姓,便問:“你家主人什麼名字?”書童回説:“俺主人是京城裏第一位王爺,先生不必問,將來總可以知道。如今俺王爺出門去了,家裏只有女眷,不便出來招呼先生。先生只要好好的指教學生讀書,俺王爺決不虧待你的。”鄭舉人看看這班下人都是大模大樣的,心中很不高興,又想到地方雅,束脩豐厚,也便勉強住了。到了第二天,學生出來拜見先生,鄭舉人看時,原來是一位絕的美人,有四個豔婢陪伴着。每天讀書不到兩個時辰,便進去了。第二天查問功課,卻都讀,沒有遺忘的。

鄭舉人見學生十分聰明,心中也快活。每天吃着山珍海味,睡着羅帳錦被,書童服侍也很周到。

只是行動不自由,莫説出園門一步,便是在書房左近略略走遠些,便有書童上來攔住説:“園裏隨處有女眷遊玩着,先生須迴避的。”鄭舉人到園中不覺又三個月了,頗想到大街上去遊玩一趟,將此意對書童説了,書童説:“須去請命主人。”後來,鄭舉人忍不住了,自己偷偷地走出園去,只見園外一片荒涼,莫辨南北,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那書童已候在門口,説道:“這地方十分荒野,常有狼豺盜賊傷人命,如必要出去,須坐着驢車,派人保護出去。”那童兒真的去僱了一乘車子來,兩個雄赳赳的大漢跨着轅兒。

鄭舉人坐在車廂裏,外面依舊用青布密密圍住,車子曲曲折折地走着。走有兩三個時辰,慢慢地聽得市聲。

又在熱鬧街上走了一陣,車子停住,揭開布圍,走下車來看時,依舊在大柵欄長安客店門口。客店掌櫃的見了鄭舉人,忙搶出來接,又拿出兩封家書來。

鄭舉人看時,信上面説,三次匯銀子六百兩都已收到,家中人口平安。鄭舉人看了,心中十分快活,便拉這掌櫃上飯館去。吃酒中間,鄭舉人問:“那教書的人家是什麼功名?主人的姓名是什麼?”掌櫃聽了,只是搖搖頭説:“不知道。”兩人吃完了酒飯,又在大街上閒逛了一會兒,兩個大漢催他上車回去。從此每隔兩個月,便出去一趟。且説那女學生在一年裏讀的書也不少。鄭舉人年老慈祥,女學生也慢慢地和他親近起來,説長道短,每當鄭舉人問起她家裏的事體,她卻絕口不肯説。

過了幾天,看看已是年關歲尾,鄭舉人在客地裏,不覺勾起了思鄉的念頭,正淒涼的時候,那女學生從裏面出來,四個丫頭扶着她。鄭舉人問她臉上看時,見這女學生紅滿頰,頗有酒意。鄭舉人上去問她:“怎麼了?”那女學生向先生嫣然一笑,坐在椅子上,動不得了,忽然聽得她大喊一聲,兩手按住肚子,説十分疼痛。

接着朱也褪了,眼珠也定住了。嚇得這四個丫頭手忙腳亂,把這女學生抬進內屋去,只見那班書童也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去,丟下鄭舉人一人在書房中,他看了莫名其妙,直到傍晚時候,崔總管急匆匆地走出來,説道:“可憐!

這女學生急病死了。主人吩咐:請先生出園去,這裏有五百兩銀子,先生拿去。回到家裏,千萬莫把這裏的情形對人提起。”説着,一輛驢車已停在園門口。

崔總管送先生上了車,關上園門進去了。鄭舉人回到客店裏,把這情形告訴掌櫃,又悄悄地問掌櫃:“這到底是什麼人家?”到這時候,那掌櫃才告訴他:“你去的地方,便是圓明圓,那女學生便是當今皇上新納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