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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皇后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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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方金印上刻着兩行字,一行是滿洲字,一行是漢字:有“永福宮之寶璽”六個字。洪經略到這時才知道坐在炕上的便是赫赫有名的關外第一美人、滿洲第一貴婦人…孝莊文皇后。直嚇得他不住地磕頭,只求娘娘饒命。

那娘娘伸出玉也似的臂膀來,把洪經略拉上炕去。洪經略看時,見皇后穿一件棗紅嵌金的旗袍,那大襟上揩着自己的眼淚鼻涕,濕了一大塊。

他越發地不好意思,爬在炕上,還是不住地磕頭。此後卻不聽得他兩人的聲息。良宵易度,第二天一清早,洪經略從夢中醒來,枕上早已不見了那昨勸駕的女子。停了一會,四個宮女捧着洗臉水和燕窩粥進來。洪經略胡亂洗過臉,吃了粥。

接着外面遞進許多手本來,睿親王多爾袞、鄭親王濟爾哈朗、肅郡王豪格、貝勒嶽託、貝子羅託、大學士希福剛林、梅勒章京冷僧機等滿洲一班權貴,都親自來拜望。

多爾袞説:“皇上十分記念經略,務必請經略進宮去一見。”停了一會,內面傳話出來,宣待詔進宮。

洪承疇剃去了四面頭髮,頭頂上結一條小辮,穿着皇帝給的紅頂頭翎、黃馬褂,大搖大擺地踱出棺來,跨上馬,後面跟着一班貝勒、大臣,直走到大清門外下馬。

那裏祖大壽、童協、祖大樂、祖大弼、夏承德、高勳、祖澤遠等一班明朝的降將,都候在朝門外,見洪承疇來了,大家上前去接,跟着一塊兒上殿去。

從大清門走到篤恭殿,從篤恭殿走到崇政殿,兩旁滿站着御林軍士。洪承疇跪在殿下,三跪九叩首,稱皇帝陛下。禮畢,太宗皇帝宣洪承疇上殿。

在寶座左面安設金漆椅一隻,金唾盂一,金壺一,貯水金瓶一,香爐二,香盒二。後面站着穿綠衣黃帶青衫褂、戴涼帽的侍衞四人。

皇帝賞洪承疇坐下,問他明朝的政教、禮制、風俗、軍制,十分詳細,足足談了兩三個時辰。皇帝退朝,聖旨下來,拜洪承疇為內院大學士,在崇政殿賜宴。

從此以後,太宗常常為國家大事召洪學士進宮去,文皇后也坐在一旁。洪學士見了文皇后,爬下地去,多磕幾個頭,口稱“罪臣”文皇后見了,總微微一笑。太宗也因為皇后有勸降的功勞,便另眼看待她,有時指着洪學士對文皇后説道:“他是投降皇后的!”大家笑着。

雖説如此,卻不知怎麼,自從洪承疇投降以後,太宗對皇后卻慢慢地冷漠起來了。皇后肚子裏了有幾分明白,心中有説不出的怨恨,悶起來。

便帶着王皋、鄧侉子兩人出外打獵去。有一天,在圍場上遇到睿親王多爾袞,皇后把他喚到馬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説道:“老九,你好!怎麼這幾天不進宮來?”多爾袞故意裝出詫異的樣子,説道:“啊呀!宮裏是什麼地方,臣子不受宣召,怎麼進來得?”皇后聽了,把她小嘴兒一撇,笑罵道:“小崽子,你裝傻嗎?你是俺的妹夫,又是叔叔,還鬧這些過節嗎?”説着,把手裏的馬鞭子過去,在睿親王頭上叭地打了一下,説道:“滾你媽的蛋!”睿親王磕個頭,轉身走去。又聽得皇后在背後説道:“明天再不進宮來,仔細你的腿!”多爾袞這時已騎上了馬,聽了皇后説話,便調轉馬頭,正要回去。

只見皇后已經轉個馬頭走去,左邊王皋,右邊鄧侉子,三人並着馬頭,把臉湊在一處,做出十分親密的樣子來。多爾袞在後面看了,不覺一縷酸氣,從腳跟直衝頂門,心裏罵到:“你們這兩個王八蛋,俺明天好好地收拾你們。”到了第二天,多爾袞真的進宮去見他哥哥,悄悄地把昨天在圍場上見王皋如何如何無禮的情形説了出來,誰知太宗對於這兩人,心中本來就有一個疑團,那是前幾天,太宗走進永福宮去,遠遠地看見皇后正和鄧侉子在那裏調笑。

當時太宗還認做自己眼花,忍耐在肚子裏,不曾發作。如今聽了多爾袞的説話,回想到從前的情形,愈想愈懷疑,不覺然大怒,心想:這兩個光留在宮裏終究不是事體,便不如趁今天發覆了他。想罷。

立刻打發侍衞傳諭出去,把王皋和鄧侉子兩人一齊喚出宮來。皇后正和兩人説笑着,聽説有諭旨,皇后急問:“為什麼事體?”宮女回説:“不知道。”王皋兩人只得跟着侍衞先走,見了太宗皇帝,跪下磕頭。太宗一句話也不説,只把令箭遞給多爾袞,把這兩個人押出朝門外去,砍下腦袋來。待到皇后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遲了。明知道多爾袞為愛自己,所以殺了這兩個人,但是皇后眼前少了這兩個人湊趣,便覺鬱鬱寡歡。

太宗皇帝近又因為有朝鮮的事體,天天和貝勒、大臣商議出兵的事體,也沒有功夫進宮來陪伴她,只把個皇后得冷清清的,那太宗為何要出兵朝鮮?只因朝鮮王仁祖反對太宗的尊號。

恰巧仁祖的妃子韓氏死了,太宗打發英俄爾岱、馬福太兩人到朝鮮去弔孝,趁便勸他投降稱臣。

那仁祖非但不肯投降,反埋伏下兵士在客館裏,要刺殺這兩個使臣。這兩個使臣逃回國來,把這情形一長二短奏明瞭太宗。太宗大怒,便立刻調齊了十萬人馬,一面和諸位貝勒大臣在朝堂上商量御駕親征的事體。

文皇后打聽得皇帝又要親征,便又想起一件事來,趁太宗朝罷回宮的時候,便親自去見皇帝。皇帝因為殺了王皋的事,也多不見皇后了,當下夫兩人見了面,十分客氣。

皇帝提起不久要親征朝鮮的事體,皇后便問皇上:“此番親征,命何人監國?”太宗道:“朕已將朝裏的事託付了洪學士。

他雖説是新近歸順的,卻是十分可靠的人。宮裏的事,自有皇后主持,照那上回出兵撫順一樣辦理。”皇后聽了忙奏:“這一回可不能照上回的辦法了。

因為妾身近來多病,不能多受辛苦,求皇上留下一個親信的人監國才好。”皇帝聽了,倒躊躇起來。

説道:“留什麼人監國呢?偏偏那阿和莽古爾泰又病了。”皇后聽了,冷笑一聲,説道:“皇上以為他們可靠嗎?妾身害怕的就是他們兩個人!”太宗聽了詫異起來,忙問:“這兩個人怎麼樣?”皇后忙攔着説道:“皇上出兵在即,這兩個人怎麼樣且不去問他。總之,請皇上留下人監國,妾身可以保得無事。”太宗因心中有事,便也不追問下去,隨説道:“只是留誰呢?”皇后忽然説道:“有了!

多爾袞這人,皇上不是常常稱讚他忠心嗎?況且又是臣妾的妹夫,倘然留在朝裏監國,一定沒有亂子,他也可以管得宮裏的事體,臣妾也不用避什麼嫌疑。”太宗聽了,拍着手説道:“着啊!怎麼我一時把老九忘了呢?快傳他進來。”宮女聽了,飛也似地傳話出來。

不多時候,多爾袞進宮來,太宗把留京監國和提防阿、莽古爾泰的話,再三叮囑了一回,自己便站起身來,出宮上馬,帶着大兵一直向朝鮮進發去了。這裏多爾袞見皇帝去了,正要送出宮去,走到門簾下面。

忽聽得皇后在裏面喚道:“老九回來!我還有話説呢。”多爾袞聽了忙回進去,直地站在皇后面前候旨言。

半晌,皇后也不開口,也不叫去。多爾袞忙請了一個安,説道:“多爾袞伺候着呢!”皇后微微一笑,説道:“我有要緊話和你商量,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快隨我到寢宮去。”説着,自己站起身來向寢宮走去,多爾滾跟在後面,看看到了寢宮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