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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打到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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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着,拱一拱手,轉身去了。這四娘得了和尚的二百兩銀子,便也收拾場子,從此不在天津市面上臉了。

悄悄地到了北京城裏,租了一宅院子住下。一個女孩兒單身住家,外人看了十分詫疑。京城地方,遍地都是皇帝派出來的偵探,見她行蹤不明,早已來盤查幾次。四娘知道事體不妙,便去住在一座古廟裏。敗井頹垣,悽風冷月。

正在萬分枯寂的時候,忽然見牆頭上人影一晃,跳下一個大漢來。四娘把指甲一彈,飛過一劍去,那大漢一手接住。

月光下看時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她師父虯髯公。看他一縷銀髯,在月光下飄拂着,哈哈大笑,説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上去把四娘手壁一把拉住,走出廟去,見廟門外還有一個女孩兒站着。

要知這女孩兒是什麼人,且聽下回分解。***卻説呂四娘悄悄地離開了朱家,別的人且不去説他,便是那朱蓉鏡,第一個要想煞。

他不見了呂四娘,終裏廢寢忘食,如醉如狂,他父親看了不忍,料定呂四娘此去,一定北京報仇去,便和虯髯公説知,求他到北京去找尋,那蓉鏡哭着嚷着要一塊兒去。恰巧虯髯公家裏有一個女徒弟名叫魚孃的。

也要到北京去,三個人便一路行,沿路打聽四孃的消息,只聽得一路人沸沸揚揚説,有一個女賣解的,臉兒又長得俊,本領又高強,虯髯公聽在耳中,料定是四娘,待到京裏,卻又聽不得消息。

虯髯公料定四娘要做大事,在冷僻地方隱藏起來了,他先找一家客店住下,推説是爺兒三人,每天夜靜更深,虯髯公帶了魚娘便跳上屋子,出去找尋四娘。如今居然被他們找到了。一同回到客店裏。虯髯公先介紹四娘見過魚娘,四娘見魚娘面貌和自己不相上下,便十分親熱起來。

問魚娘進京來幹什麼事。魚娘便把父親魚殼如何給於清瑞捉去殺死,如今進京來是要替父報仇。

兩人走了一條道路,越發親熱起來,只有那朱蓉鏡見了四娘,好似小孩子見了母似的,一把拉住她袖子不放。又再三勸四娘莫去冒險,徒然送了自己命。

那四娘如何肯聽,但是迴心一想:蓉鏡待她的一番恩情,恐怕世間找不出第二個男子了。我此番倘能成了大事,女孩子終是要嫁人的,到那時不嫁給他,卻又嫁給誰去?她想到這裏,心中有了主意。四娘在江湖上閲歷了一番。

那女孩兒嬌怯怯的態度都已收去,便老老實實地對蓉鏡説道:“我這個身體總是你的了,但是,現在我還要向你借我自己的身體一用,待我報了大仇以後,任憑你叫我怎樣便怎樣。現在卻萬萬不能遵命。”這幾句話説得蓉鏡心中又憂又喜,卻也説不出什麼話來。從此由虯髯公做主,在西便門外租了一間屋子住着,假裝是兒媳姑娘一家人,卻也沒有人去疑心他們,他們便天天出去打聽皇帝的蹤跡。

那雍正皇帝得了偵探的報告,知道京城裏現在到了許多刺客,在暗地計算他,便也着着防備,處處留神,一面秘密吩咐步軍衙門嚴密查拿,這時快到了祭天的子,欽太監便擇定吉時,請皇上祭天,雍正皇帝因外面風兒很緊,怕得出去。

迴心又想,倘然老躲在宮裏,一來給那班刺客見笑,二來那百姓見皇帝不出宮來,便要謠言蜂起。因此硬一硬頭皮。傳旨擺駕祭天。一面調集宮中侍衞,護駕出宮。

那街道上自有那步軍統領,九門提督帶領全部人馬沿途照料,那軍士位掮着雪亮的刀槍,一路上站得水不通。沿路搭着五漫天帳,直到天壇面前。

停了一會,那一對一對鑾儀到了壇上。滿朝文武大員一字兒在兩旁站着班。雍正皇帝從鑾輿中下來,侍衞們簇擁着走上壇去。上面設着祭品,雍正皇帝行過禮,正要轉身,忽聽得那天幔上“豁”一聲響,皇帝急把手指一彈。

只見一道白光向天幔上飛去,落下一個狐狸頭來,皇帝才覺放心,那左右侍衞齊呼“萬歲!”這時鄂爾泰站在皇帝身後,皇帝笑着對鄂爾泰説道:“朕聽説有一班亡命之徒謀刺朕,京城裏面刺客很多。朕今天小試手段,叫他們知道朕的本領也不弱,他們也不用來自投羅網了。”説着冷笑一聲,把個鄂爾泰嚇得諾諾連聲,不敢多説一句話。雍正皇帝回到宮裏,心中總是鬱鬱不樂。

想起從前在少林寺學本領的時候,有一個鐵布衫和尚,本領在同輩中要算第一,他也能指頭放劍。如今把他留在外面,終不是好事體,也許為仇家所指使來謀刺朕躬,這卻不可不防。

當時便把鄂爾泰傳進宮來,和他商量。鄂爾泰説道:“臣聞得這和尚在江南橫行不法,便沒有仇家指使,也須趕快去殺死他,為人民除去大害。”雍正皇帝説道:“從前那些好漢,如今都不在了,且叫什麼人去幹這件事?”鄂爾泰思索了一會,忽然想起當年嶽鍾琪將軍曾説起有一個大巖和尚,如今在揚州天寧寺。不如下一道密札給江蘇撫台,便請大巖去除了鐵布衫和尚,當下便把這意思奏明,皇上稱善。鄂爾泰退出宮來,如法炮製去。説話這鐵布衫和尚在四川峨嵋山亡,霸佔一座大寺院。派他手下的徒弟下山去偷人頭。

他每天要吃三個人腦子。峨嵋山下一班男女,常常在半夜裏失去他的腦袋,得人人驚慌,個個害怕,大家逃避,村坊都空了,後來這和尚忽然異想天開,愛吃孕婦肚子裏的小孩。又派他的徒弟。

在深夜裏闖進人家的內室,見有懷孕的女人,先姦污了,再取她的胎兒,那班徒弟個個都惡萬分,誰敢去攔阻他。

這時,白泰官閒住在家裏,他聽説四川峨嵋山的景緻好玩,便動身到四川來遊玩。偶然到一座村坊裏,時已更深,他們走江湖的人愛走夜路,他走過一座屋檐前,只見裏面窗紙上出淡淡的燈光來,忽見一個人影兒一閃,卻是一個光頭。

白泰官心中疑惑:這和尚深夜入人家,非即盜,他便站腳聽時,只聽得裏面有女人低低的求哭的聲音,説道:“師父饒了我罷!我痛死了!”白泰官心下越發動了疑,便施展他的手段,輕輕地撬開了外屋子的門,踅進內室去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被剝得一絲不掛躺在牀亡,喉嚨裏呻着。一個和尚爬在牀沿下,兩手不住地在那裏拓那女人的肚子。

白泰官看了,有大怒,一聳身搶上前去,一把揪住和尚的衣領,提下地來一摔,那和尚站腳不住,倒下地去,白泰官便提着缽兒似的拳頭,向那和尚面門上不住地打去,那和尚滿臉地淌着血,嘴裏不住地討着饒。

那時便有許多人走進房來,一面把白泰官勸住,一面喝問那和尚,那和尚説道:“這原不干我的事,是俺師父硬着我來取這娘娘的胎兒。”白泰官問:“你師你是什麼人?”那和尚説:“鐵布衫和尚。”白泰官在江湖亡了聽得鐵布衫的名氣,便説:“好一個和尚!徒我見見他去。”説時,天已明,這人家拿出餑餑稀飯來,請白泰官吃。白泰官肚子吃飽了,押着這和尚,叫了一個鄉下人領路。走到落,才走到峨嵋山腳下。

見前面也有一個和尚,坐在大樹下納涼。白泰官認是他們一路的,喝一聲:“賊禿,休走!”搶步上前便起手來,打了二十回合。兩人手腳愈打愈緊,打到緊要關頭,那和尚忽然跳出圈子,問道:“你敢是鐵布衫和尚的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