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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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蘇落再謀新計對付周祖成,她自己的麻煩已經源源不斷的湧來,即便是金錢太多也並非就是好事,何況還是麻煩,蘇落恁是再強大也終於到自己疲於應付甚至是難以招架了。
這麻煩可想而知是什麼,她做了穀梁鴻夫人的那天起就已經想到了這些,那就是言惑人,整個涼州對她可謂是家喻户曉,説她先是貪圖穀梁世家的財富成為穀梁卓文的媳婦,後來為了掌門夫人之位勾引公公,接着
迫穀梁鴻把四夫人張初五嫁給一個年老
衰的錢掌櫃,又
迫穀梁鴻休了三夫人董竹音致使她傷心
絕自殺身亡。
這些話傳到蘇落耳朵裏她先是詫異,即使這些事情都是真的,為何大家把矛頭皆指向她,所謂孤掌難鳴,我就是勾引還有那麼個定力不夠的男人,我就是*還有個毫無原則的穀梁鴻,為何他能夠輕鬆的置身事外,而我卻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她不懂的是,男人既然可以合法的一夫多,世俗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一邊倒的偏袒男人,男人既然可以大大方方的逛
院,世俗在道德上也是對男人無以復加的放縱,母系社會不復存在,現在是男權當道,女人只是作為一種附屬存在罷了,想當年西門慶私通的姘頭何止潘金蓮,假如他能不死,他也只算是風
,大家仍舊尊稱他為西門大官人,商人仍舊會和他做生意,百姓仍舊會買他貨號的物品,仍舊有女人會繼續嫁給他甚至繼續和他私通,而潘金蓮卻永遠被釘在蕩婦的恥辱架上,永世不得翻身。
蘇落和穀梁鴻之間的事情,這個時候穀梁鴻甚至成了受害者,是蘇落這個放蕩的兒媳才使得他清譽受損。於是大家接連對他起了同情心,總之,蘇落現在是萬劫不復了。
終於冬來,涼州下起了第一場雪。
久未出門的蘇落這帶着
好去墨飛白的住處,期望在那裏能找到師父墨子虛,經過一段時間的惡夢攪擾,她恍惚
覺自己每天晚上做同一種穀梁鴻刺殺母親的夢不是巧合不是傳奇,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縱觀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穀梁鴻便是墨子虛,穀梁鴻當然不會糟踐自己。猜測師父是不是想利用此招讓自己仇恨穀梁鴻,所以想過去問個清楚。
天氣冷絲毫沒有影響百姓的出行,街上仍舊熱鬧。不知是她容貌出眾惹人眼目,還是因為好肥胖目標太大,總之她們兩個輕鬆的被大家認出,然後,鋪天蓋地的嘲諷。人民羣眾懷着一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態多管閒事,對她指手畫腳,説她是狐狸
殺人犯蛇蠍美人,並且人家不跟她單挑,人家羣起而攻之,你想報仇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你也不可能把整個涼州的人都除之為快。
最後,沒等到墨飛白的住處,她已經打了五次架逃了三條街揍了十幾個人和被十幾個人揍。總之一團混亂。
也沒心情去墨飛白那裏,滿肚子的委屈急着回府找穀梁鴻傾瀉,只是等她回到府裏去找穀梁鴻的時候,卻不見他的蹤影,問過府裏的人大家居然都神秘兮兮的搖頭不語。她滿腹狐疑,想回去自己房間無意路過竇瓔的住處。發現穀梁鴻正和竇瓔立在院子裏,他們面前是一簇楊柳,枝頭落雪,景唯美。
“他們,是吵架呢。”好看着蘇落越來越陰沉的臉急忙替穀梁鴻辯解。
“你和人吵架的時候還這麼笑麼。”蘇落抬頭理了理亂髮,雪落指尖,刺骨的涼,她往前走了兩步想過去捉姦捉雙,忽而又停下,
覺自己這樣過去就像街邊被人耍來耍去的猴,或者是去尋求可憐的,但凡為了一個男人和其他女人吵的死去活來,這樣的女人都會讓人覺得她是尋求別人的憐憫同情,她偏不,她骨子裏的傲然此時迸發出來,真是天生公主的命。
她掉轉腳步打算回去自己房裏,禍不單行半路又碰到鄭氏等人陪着大爺穀梁面而來。
院子裏空曠她無處躲避,理智尚存,雖然不喜歡這幾個人但還是彎身道了個萬福,隨着這個動作她頭上的髮簪啪嗒落地,低眉看時才發現粉絲繡鞋全是雪泥,裙子撕碎了一角,手上還劃破了幾道,這都是打架的結果。
穀梁本來就不待見她,見她這狼狽的樣子,難免按照聖人寶典上的教條批評她幾句,掌門夫人,是不是需要行止規矩坐卧端莊穿戴得體呢,並且涼州的風言風語早已傳到穀梁
這裏,他捎帶説了句:“穀梁世家因為你,只怕要名譽掃地了,牧風因為你,才晚節不保。”蘇落哭笑不得,穀梁鴻才多大就上升到晚節層面,本來看見竇瓔和穀梁鴻在一起她心裏正氣,於是回敬了穀梁
句:“他沒遇到我之前,也是三
四妾,他沒認識我之前,也逛過
院,他的風
與我無關。”這樣説自己的弟弟,穀梁
然而怒,於是兩個人
槍舌戰吵的熱火朝天,鄭氏授意徐娘去對穀梁鴻告知,等穀梁鴻趕到的時候,蘇落正指着穀梁
的鼻子罵:“你是個老頑固。”之前他們吵了什麼內容穀梁鴻一概不知,但蘇落如此對待哥哥他立即喝住:“蘇落!”稱呼都改了,可見氣到何種程度,他接着道:“你怎麼能這樣和大哥説話,越發沒規矩了。”嗓音提高,態度冷硬,氣勢凌人,蘇落好一陣
覺萬籟俱靜,空氣裏唯有他斥責自己的聲音嗡嗡作響,驀然間有種身心俱疲的
覺,整個涼州都罵她是心如蛇蠍,整個穀梁世家都恨她紅顏禍水,她在外面遭受謾罵的時候他竟然同竇瓔好心情的賞雪,現在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她氣的轉身想跑,又被穀梁鴻喝住:“給大哥道歉。”她轉過身來看看他,見他的怒火正從眸子裏燃起瞬間成燎原之勢覆蓋了滿臉,這樣的情形下她狠狠的吐出兩個:“偏不。”穀梁鴻一巴掌打過去,半路速度減緩。終於在即將挨在蘇落臉上時停下,距離蘇落的面頰微乎其微的距離,她相當驚駭,難以置信的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手,慢慢後退,沒有跑回房間,而是跑出府去。
穀梁鴻僵立在那裏,半晌把手無力的垂下,嗓音沉沉的對楊二郎道:“跟去看看。”楊二郎領命追上,在穀梁世家的牌樓處。蘇落遇見墨飛白,墨飛白和魚仙姬準備離開涼州下江南,來和蘇落告別。看到面跑來的她沒等打招呼,她就撲在他懷裏。
“落落,怎麼了?”墨飛白覺出她應該是出了狀況。
蘇落不説話,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師兄,帶我走。”墨飛白不知她這句“帶我走”是離開穀梁家還是離開涼州還是離開穀梁鴻。無論怎樣他心裏還是一陣竊喜,道:“來,師兄揹你。”蘇落就乖乖的站着,墨飛白微蹲身子背起她,像小時候一樣,她趴在他後背上委屈的哭。隨他回了住處。
——﹡——﹡——﹡——﹡——﹡——﹡——夜過一更她還沒有回來,穀梁鴻喊來楊二郎問:“落落呢?”楊二郎老實的説出自己看到的一幕:“被他師兄帶走了。”穀梁鴻握着茶杯的姿勢僵住,燭火把紗簾的暗影投在他靜默的臉上。那裏真是一絲情緒也無,良久他才揮揮手,讓楊二郎下去。
夜過二更蘇落卻轉了回來,哭過氣過之後,她覺得自己應該和穀梁鴻談談。似乎所有的夫都會吵架,她覺得這本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等她回到府裏,穀梁鴻不在房間,她找去書房,看裏面亮着燈,夫
兩個也不用迴避什麼,所以把門哐當推開,眼前的一幕讓她震驚,竇瓔正靠在穀梁鴻懷裏好像是哭泣。
聽到開門聲,穀梁鴻回頭來看,心裏暗叫不好,推開竇瓔來追蘇落,一直追到他們的卧房,見蘇落正在收拾行裝,他衝過去奪下。
“你在幹什麼?”哀,莫大於心死,蘇落頭也不抬語氣淡淡:“我師兄説去江南遊玩,我想同他一起去。”穀梁鴻把她按坐在牀上,又是命令的口吻:“不可。”蘇落慢慢抬起頭,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那一盞燭火,目光冷幽幽:“我若是非得去呢。”穀梁鴻仍舊霸道的口氣不改:“我説了不可就不可。”蘇落豁然而起,怒道:“我今天在街上和人打架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同竇瓔賞雪。你哥哥無理取鬧的訓斥我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你是非不分的對我落井下石。我今晚本是想回來和你好好談談的,你卻和那個寡婦偷着幽會,你如此對我,敢問,我為何要聽你的。”穀梁鴻在她身邊來回逡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模樣:“你身為穀梁世家掌門夫人動輒就和人當街打架你覺得你對了?你身為弟媳理當尊重大哥你卻指着他罵你覺得你對麼?你身為我穀梁鴻的子卻和你師兄拉拉扯扯你覺得你對麼?我可以縱容你,但外人不會世俗不會,你能不能收斂些,顧及一下我的顏面。”蘇落就那樣定定的看着他,彷彿在看着一個陌生的男人,突兀的一笑,然後破罐子破摔的,狠狠的説了句:“我就這樣了。”隔着燈火的微光,兩個人僵持在那裏,在穀梁鴻看來,她偶爾的頑劣那是可愛,經常的胡鬧就讓人煩躁。在蘇落看來,他對自己的愛已經被往事收拾去,剩下的唯有一握影影綽綽的幻覺。
“落落。”穀梁鴻終於先她投降,畢竟她還小,自己在她這裏或許既是丈夫又是父親。
蘇落今遇到的不順太多,早已沒了包容誰的心態,她把手上的掌門夫人玉鐲
下,
在他手裏,包裹也不收拾了,轉身就走。
穀梁鴻一把拉住她摟在懷裏,告饒的語氣:“我不知道詳情。”這就表示他已經看出蘇落似乎受了委屈,然蘇落已經不想聽他太多的解釋,他可以責怪自己曲解自己,就是不能同竇瓔相好,這才是讓她痛徹心扉的原因,她掙不開去咬他,他還是不放,手上已經泛出血跡,她終於不忍,突然改變招數竟然咬自己,穀梁鴻發現急忙破開,驚道:“你瘋了。”蘇落使勁踹了他一腳,咬着牙道:“對,我瘋了。”然後逃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