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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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穀梁鴻的預想,蘇落對情認真到苛刻,她必定忍受不了自己和墨緋煙*,盛怒下像以往那樣離家出走,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
果然,蘇落跑回房裏後胡亂的收拾幾件衣物,去馬廄牽了匹馬翻身上去剛衝到門口,楊二郎和好堵住她的去路。
“散開!”她揮動馬鞭。
楊二郎抓着她坐下騎的繮繩勸解:“夫人你不能騎馬,當心小少爺。”蘇落怒道:“那個混蛋他不顧忌我的受,我為何顧忌他兒子。”楊二郎死死勒住那馬,繼續哀求:“小少爺也是您兒子。”蘇落登時就掉了手裏的馬鞭,孩兒是無辜的,繼而又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死時剛好是自己現在的年齡,面對那些殘暴之人的追殺,她都沒有放棄保護她的女兒,為了給女兒機會活下來,她竟然捨棄了
命。
同為母親,一個是不顧生死,一個是兒女情長,蘇落突然倍覺慚愧,摸摸腹部給兒子鄭重道歉,然後翻身下馬,好趕緊過去攙扶。
這一刻蘇落甚至不想走了,假如自己現在賭氣而去,那個臭男人以為我離開他沒法活呢,我不僅不走,我還要好好的生活,她把包裹丟給好道:“不是非得走不可。”楊二郎急忙道:“走是得走,坐車穩當。”蘇落難以置信的看看他:“你好像很希望我走?”楊二郎呵呵一笑:“您每次不都是這樣嗎,並且就是老爺犯錯,我想好了,這次我和
好陪着您走。”蘇落覺得哪裏不對,以前無論自己和穀梁鴻怎麼吵,楊二郎都是偏着穀梁鴻説話,並且都是極力化解她和穀梁鴻的矛盾。這次這麼痛快放自己走,還陪着自己走,這裏面有蹊蹺。
楊二郎已經在催:“夫人,我把車都已經備好了,既然想走,咱就連夜走,不給老爺狡辯的機會,等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必定還會再來找你。”他越是這樣説話蘇落越覺得可疑,這不是他楊二郎的本。猶猶豫豫中被
好推上了車,楊二郎立即駕車出了府門。
蘇落雖然覺得奇怪,卻又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嘆口氣,都已經走了,還想這麼多作何,以前他娶竇瓔是假,這回可是自己親眼目睹。雖然墨緋煙懷着其他目的,但他面對墨緋煙的勾引沒有招架住,也就不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凡夫俗子,俯拾皆是,不值得珍惜。這次必定不會再原諒他,找個地方把兒子生下來,母子兩個相依為命也不錯。
她胡思亂想一路。楊二郎雖然着急但考慮到蘇落有身孕,馬車也只能緩緩徐行,出了涼州城又走了一段路天就放亮,好懷裏抱着個大包裹,她的表現更加反常。神思恍惚的一直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的不像原來那個吃飽不餓爹孃都拋出腦後的傻丫頭。
她推了下好:“怎麼了?”
好愣愣的:“你説呢?”蘇落真是哭笑不得:“是我夫君背叛我。又不是二郎背叛你,你憂鬱個頭。”
好支支吾吾:“不一定。”蘇落沒能明白她這句不一定是什麼意思,想她大概是不捨離開穀梁世家,畢竟她新婚,更喜歡
出而作
落而息過那種最簡單的生活,同自己這麼一走,顛沛
離不説,她和楊二郎也就家不像家。
這樣一想蘇落有些內疚,再琢磨,自己這樣走了,豈不是便宜了墨緋煙那個狐狸,穀梁鴻對不起自己,我要讓他加倍償還,男人多得很,但財富不容易累積,奪取他穀梁世家的財富留給兒子。
她這樣想着就喊停駕車的楊二郎,然後下了車想舒展一下四肢,邊道:“我們回去。”楊二郎口道:“夫人你不能回去。”蘇落看他突然緊張的樣子,很是莫名其妙,問:“你有事瞞着我?”楊二郎立即搖頭:“沒有。”回答的過於迅疾,也就顯得有點假,終究是個不善於撒謊之人,蘇落冰雪聰明,立即
覺出他百分百是有事瞞着自己,
問他必定不能説,遂換了一種方式:“我不回去也好,反正那個男人不珍惜我,走,我們去祁連山,他不要我墨宗裏的師兄師弟很多人想要我呢,索
就嫁給大師兄,孩子一出生也改姓墨,然後墨宗生生不息,下一代靠我兒子來發揚光大,到處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丟他穀梁鴻的名聲。”她越説越氣越説越狠越説越像真有那麼回事,楊二郎看看
好,兩個人聽得膽戰心驚。
好朝他擠眉
眼,意思是“怎麼辦”他朝
好搖頭晃腦,意思是“不能説”他們兩個這副表情被蘇落及時捕獲,她慢慢走向
好,凜然道:“我們兩個可是好姊妹,你要是敢瞞着我什麼,我這輩子都恨你,然後同你老死不相往來。”
好終於憋不住了,哭唧唧道:“老爺他出大事了!”蘇落雖然已經隱隱
覺出這像是穀梁鴻設的一個局,聽了還是心頭一顫,一把揪住楊二郎:“你再不説,我會急死,然後一屍兩命。”楊二郎知道藏不住,於是簡單的敍述,朝廷加罪穀梁鴻,説他勾結瓦剌韃靼圖謀造反,昨天已經來宣旨,穀梁鴻今
要被押解去京城,他怕她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才用墨緋煙氣她,希望她離開避禍。
蘇落聽得差不多,突兀的一笑,心裏喃喃着:大叔,你沒有對不起落落。然後跑去楊二郎的馬旁,翻身上去,一繮繩下,那馬疾馳而去,奔向涼州城。
嚇的楊二郎和好急忙駕車來追。
蘇落快馬加鞭趕到自家門口,遠遠就見很多官兵堵在那裏,聽到她的馬蹄聲,眾人紛紛回頭來看。
穀梁鴻剛要進入囚車,隱隱聽到蘇落不停喊着“駕、駕”的聲音,他心裏一驚,衝出人羣來看,果然是蘇落,他驚駭得面如土,蘇落那樣策馬奔跑的速度,腹中孩兒凶多吉少,他幾個飛躍衝了過去,然後沖天而起,掠過蘇落那匹馬的腦袋,抱起蘇落穩穩落在地上,官兵們不知他想作何,嘩啦湧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蘇落滿面歡喜:“大叔,下次,你能不能用個新招數來騙我。”穀梁鴻理了理她紛亂的頭髮:“落落,聽我的話趕緊離開。”蘇落鎮定道:“怕我經受不住這個打擊?你説過我長大了,我現在是母親,一個母親沒有什麼事是承受不住的,並且,你走了,誰來替你打理穀梁世家。”穀梁鴻把她摟在懷裏:“落落,對不起,假如我知道會讓你一再的受委屈,當初就不娶你。”蘇落從他懷裏掙出來:“大叔,你放心的走,等你回來時,我保證還你一個安然無恙的穀梁世家。”那宣旨的公公和負責押解穀梁鴻的錦衣衞已經在催促,穀梁鴻放開蘇落道:“答應我,好好活下去。”蘇落淡然一笑,彷彿和穀梁鴻不是一場生離死別,非常輕鬆道:“當然。”然後,目睹穀梁鴻上了囚車,目睹囚車的門被一條鎖鏈緊緊鎖住,目睹穀梁鴻在囚車裏如困獸一樣的狼狽,目睹錦衣衞耀武揚威,她沒有哭,走近那公公道了個萬福:“公公辛苦,替我問候我叔公好。”那公公不解,因為拿了穀梁鴻的大把的好處,所以對蘇落非常客氣:“夫人,您叔公是哪位?”蘇落故作吃驚道:“天啊,你可真是孤陋寡聞,我叔公就是當今皇上。”那公公差點沒嚇得坐在地上,結結巴巴道:“夫、夫人,您、您是哪位?”穀梁鴻猜出蘇落想怎樣,她是想用她公主的身份來恐嚇這些公差,首先怕他們在路上折磨自己,只是她暴
真實身份,這無異於與虎謀皮,更加危險,於是制止道:“落落不要。”蘇落看看他莞爾一笑,早已豁出去了,轉頭對那公公道:“您只需要告訴我叔公,他已經欠了我太多,假如殺了我夫君,他就把下輩子的債都欠下了。”那公公還是有點懵裏懵懂,掰着手指掰着腳趾的算,也算不出蘇落是朱棣哪門子親戚,正費解,蘇落又靠近他輕輕道:“煩勞公公再轉告上官雲飛,説我不
即去京城找他,他還欠我一張諸葛孔明的寶琴呢。”這公公當然知道上官雲飛的名號,還沒有從朱棣是蘇落叔公的吃驚中緩過神來,又聽説蘇落和上官雲飛
好,心裏琢磨,這位究竟是何許人也?
蘇落得意的一笑,來到囚車邊對穀梁鴻道:“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養,我從小沒爹,絕對不會讓我兒子也沒爹。”這一刻穀梁鴻才發現,需要自己呵護的小丫頭真的長大了,伸出手來摸摸她冰冷的面頰:“答應我,好好活下去。”蘇落側頭在他手上吻了下,然後慢慢後退,再遙遙招手和他告別,滿臉是笑,沒有半分離別的哀痛,她的痛在心裏,等穀梁鴻的囚車不見了蹤影,楊二郎和好也駕車追了回來,穀梁世家的人差點傾巢而出來送穀梁鴻,剛想過來安
她,她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