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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章這就是所謂的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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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卵擊石,蘇落覺得墨緋煙此舉不是想殺人而是想自殺,毫無懸念,墨子虛略略動了下袖子,墨緋煙手中的匕首離,人也向後仰倒下去。

“師父,穀梁鴻功夫不輸於你,我刺殺他談何容易,您總得給我足夠的時間才可以。”墨緋煙半卧在雪地裏未起,絢紫的衣衫襯着雪,濃麗驚人。

“我明白你是想以此告訴我這個道理,不然,你現在已經成為死人,我可以不你,但你不要一心想着兒女情長,耽誤正事。”墨子虛説完,把手中的匕首丟了過去,紅光一閃,人便如遁地。

墨緋煙仍舊沒有起來,往後平躺,雪如繁花落在她的身上,仍舊心有餘悸,假如剛剛自己不是福至心靈的想到那樣的謊言,只怕此時已經身葬雪裏,耳聽有鞋子踩着雪咯咯的響,一個側目發現是蘇落,慌忙起身,眼淚凝固在頰邊,應該是凍住。

蘇落把手中的油紙傘撐到她頭頂,雖然聽到她和墨子虛的對話,他們還是要殺穀梁鴻,然此刻蘇落覺墨緋煙有點口不對心,她襲擊師父並不像試探,而是真心想他死的模樣,她的動作可以造假,表情和目光卻是真真切切,那是恨之入骨的冷厲,所以蘇落想,她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師姐,告訴我真話,或許我能幫你。”墨緋煙漫不經心的瞟了她一眼,本不領情的樣子,隨即換是慣有的冷漠與高傲,把目光望向遠方,輕笑一聲:“你幫我?好啊,那你殺了穀梁鴻。”不識抬舉,蘇落最恨她這種表情,她們兩個一起長大。本應該像親姊妹,然而墨緋煙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一個温暖的擁抱甚至一句中聽的話,於是回油紙傘,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轉身走了。

墨緋煙的冷漠與高傲倏忽消散,姿容淡淡,伶仃而立,茫茫雪天裏如一幅水墨畫飄渺寫意,她心裏想的是:落落,你幫不了我,因為你也殺不了師父。何故把你牽扯進來,你若出事,飛白會死。飛白死,我亦會死,説來説去都是我命薄,怨不得你。

她想完以上這些,轉身回去房內。重新對自己描描畫畫,然後,找去穀梁卓然那裏,答應墨飛白不殺穀梁鴻,但必須得做個樣子給墨子虛看,怎麼做。那就是大鬧穀梁家。

怎麼鬧?她居然這樣告訴穀梁卓然,自己的處子之身給了穀梁鴻,傾慕穀梁鴻太久。所以才遲遲不肯離去。

穀梁卓然憑着對穀梁鴻的瞭解,知道這種事純屬虛構。

墨緋煙看他沒什麼反應,道:“不信麼,你去問問落落,她可是親眼所見我和穀梁二爺那個樣子。”穀梁卓然真就不信。也真就來找蘇落,見她和穀梁鴻、楊二郎、好四人在吃火鍋。沒好意思問出口,加入他們當中開始吃酒。

一頓飯他也是隻顧着低頭吃酒…

今個蘇落有點醉,沒有洗漱就倒在牀上,睡又睡不着,掉頭看看坐在那裏看書的穀梁鴻,一晚上跟自己無,心裏真是百味雜陳,嘟嘟囔囔道:“以前你一有時間就往我身邊湊,現下在我身邊卻想往旁邊躲。”穀梁鴻側目瞟了她一眼,以為她在睡,噗嗤笑出:“好吧我現在過去。”拿着書靠在牀頭繼續看。

蘇落不知那書裏是不是真有傳説中的顏如玉,氣道:“以前你從來都不看書,只看我。”穀梁鴻以為她會睡,唯有放下書,側着身子躺下,單手支頤認真的看她,看得那麼專注,所以就很假。

蘇落快要哭了:“剛認識你時,我們是翁媳的關係,你整天想着如何躲避我,後來突然就成親了,説起來我都沒有同你花前月下過。”穀梁鴻微眯雙目想了想,此非虛言,無可奈何道:“那可怎麼辦啊,安兒都生了,回不了過去的子。”蘇落把頭扭過去哭出聲來,醉酒的人有幾種,一種是脾氣大,喊打喊殺。一種是喜歡鬧,言語不由自己控制。還有一種像蘇落這樣,容易傷,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幸福過,偶然來的慨而已。

然而説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一夜穀梁鴻輾轉反側,次居然給蘇落放假,一大早的就鼓動她出去逛街,而且要她天不黑不準回來,也順道買些過年用的東西。

蘇落有點受寵若驚,摸摸他的腦袋沒發燒,摸摸自己的腦袋也不熱,所以確定他是認真的説自己也沒有聽錯,於是樂顛顛的跑了出去。

足這麼久,她還真想出去走走,街上的人簡直可以説是摩肩接踵了,年的重要自不必説,年貨擠着街道非常擁堵,蘇落左看右看,哪個都想買,後來跟隨的好和楊二郎手裏都拿不了,她才作罷,逛至黃昏,人累肚子餓,為了慶祝自己足解放,為了犒賞楊二郎和好夫婦,她拍拍錢袋,既表示要請他們吃飯,又説明這回不會吃了飯沒有錢。

忽然想起上次,問好:“你説上次吃飯沒錢付賬,是紫鴛姑娘付的?”好道:“我告訴過您了,是紫鴛姑娘。”蘇落剛想謝上官雲飛一番,立即捂住嘴巴,想自己説什麼差不多就應驗,而且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上次叨咕叨咕就出現了上官雲飛,這次可真不要碰到他。

於是撿了個不起眼的酒肆走進,合計上官雲飛即使出來吃飯,也大都是那些大酒樓,這樣的小地方安全,於是大模大樣的在前帶路,剛進門,就見上官雲飛和紫鴛於靠窗的位子吃酒,她轉身想走,上官雲飛業已發現,起身招呼:“蘇姑娘。”蘇落只能説,自己不是半仙是真神,提及他必定遇到他,唯有轉過身去擺擺手:“你忙,我們就不打擾了。”上官雲飛疾步而來:“我若忙就不會在此吃飯,過來同坐吧。”蘇落看看好和楊二郎。他們兩個好像沒什麼意見,首先他們是僕,另外好覺得花別人的錢犒勞自己的胃,何樂而不為。

盛情難卻,三人隨他過去坐下之後,上官雲飛喊店小二加碗筷和飯菜,又給蘇落倒了杯茶水遞過去道:“上次你突然…”

“等等!”他剛開口,蘇落入口茶就嗆了出來,劇烈咳嗽半天才能説話:“這茶不錯。”上官雲飛掏出一方巾帕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接着道:“上次我本來…”

“等等!”蘇落再次打斷他的話。猜測他大概想説上次兩個人意亂情之事,羞臊難當,指指紅燒:“看着不錯。我先吃點。”上官雲飛把那盤菜推到她面前,對於她兩次不禮貌的打斷自己很是不明所以,然後又繼續道:“那件事其實我有責任…”

“等等!”蘇落嘴裏的菜差點噴出來,耳子都火燒火燎,抹抹嘴角。指着酒壺道:“我們大家一起幹一杯,人海茫茫相遇不易。”這回,不僅是上官雲飛不明所以,連好和楊二郎都搞不清狀況,她既然提議,於是在場的五個人一同舉杯。

上官雲飛已經發現蘇落老是攔着自己説話。略微琢磨,就啞然失笑,她一定是以為自己想説那件事。他其實是想説漢王抓了他那次被蘇落救下而已,酒喝乾,他招手,示意小二過來添加,然後偏頭望望蘇落:“不知你…”蘇落豁然而起。指着他氣呼呼的嚷着:“你什麼你,我好的。上次都是意外,你沒有怎麼我,我也不想怎麼你,我已經忘記和你擁抱過不知有無親吻過還差點上牀,我也不想糾纏到底是誰下的催情散,我每次遇到你都倒黴,哼!”説完轉身就走,楊二郎和好急忙拿起東西跟去,留下上官雲飛在眾人好奇並帶着鄙視的目光中凌亂不堪。

小二顛顛的過來:“客觀您需要什麼?”上官雲飛茫然的看着門口,喃喃道:“我只想説,不知你想喝什麼酒。”愣了片刻,看小二盯着自己,唯有道:“來壺酒…不,來一大壇。”小二走開,紫鴛瞄了他一眼又一眼,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疼,忍不住道:“主人,她是有了相公的女人,您還是不要過於悲傷,其實好姑娘多着呢,她那樣刁蠻跋扈本不適合你,你應該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才是。”上官雲飛做夢似的還未清醒,聽她説,嘆口氣苦笑下,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紫鴛咬着嘴思忖良久,終於鼓足勇氣:“其實我喜歡…”話到此處她頓住,姑娘家對於情總是羞於啓齒,上官雲飛居然這樣問:“你喜歡,你喜歡什麼酒?”紫鴛停了半天,才低聲道:“釀就可以。”上官雲飛哦了聲,心不在焉,還在想着蘇落,想着她誤會自己,該怎麼向她解釋清楚呢?

蘇落真是氣得不行,回到家推開門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突然覺不對,環顧一下,立即掩口不能語,以為連家門都不認識,想想自己被上官雲飛氣糊塗,可是還有好和楊二郎在,他們不會錯的,她吃驚的是,四周的牆壁都畫着畫,是大幅的花前月下圖,有一面牆是牡丹和月,有一面牆是翠竹和月,有一面牆是芙蕖和月,另外一面牆有牀和櫃子擋着,只在出的空白處畫着幽蘭水草等等。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呆,又發現一條几案擺在厚厚的絨毯上,几案上佈置一壺酒兩個杯,還有些餞之類的小吃,心裏竊笑,不會是大叔想和我把酒言歡吧。

正猜疑,紗幔層層,開紗幔而出的是穀梁鴻,他捧着一隻壎,吹奏的是他為蘇落而做的那首《最嬋娟》。

蘇落驚喜得噙着眼淚,呆呆的和他相對而立,樂聲如清泉她沐浴在其中,花開似盛夏她沉醉不已,只等一曲畢,穀梁鴻含情脈脈看着她,目光裏滿是歉疚:“你説想花前月下,這個季節沒有花,我畫了給你。”蘇落動得熱淚盈眶,撲過去靠在他懷裏,剛想表白一番,突然牀上的安兒哭了起來,穀梁鴻立即推開她,過去抱起兒子再回來,蘇落還沉浸在花前月下中不能自拔,踮起腳尖想去吻他,安兒很不老實,雙手雙腳亂抓亂蹬,啪!小手就扣在蘇落嘴巴上,她的吻當即落空。

她好不掃興,剛想出去找個婆子把兒子抱走,安兒就大哭起來,穀梁鴻為了哄他,就一會兒把他高高舉起,一會啊啊的逗他,爺倆瘋作一團,蘇落呆呆的立在那裏,這就是所謂的花前月下?